有鬼啦,为什么她会打不开通往她房间的门?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上锁!
她应该大叫救命吗?
她大叫救命之后,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样的窘境,是怎么发生的?
就说她来上厕所,门却不小心反锁了?
她可能是第一个被关在自己房间的公主,她是个很好胜的人没错,可是她不想当这个第一名呀!
或许她该乖乖的坐在这里,等到霍静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她就能从他的房间出去了。
至少被他笑,比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好多了。
雷百合等了又等,不断的看著手表走过七点、八点,就是等不到霍静起来上厕所,反而等到了周公的呼唤。
她昨晚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一整个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天一亮就又爬起来在房间里乱晃,这个时候一无聊,自然而然的打了个哈欠,干脆爬到浴白里去,蜷著身体呼呼大睡。
所以当霍静终于起床梳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浴白里,睡得跟婴儿一样甜美的雷百合。
他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小台阶上,看著熟睡中的她。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几岁?
似乎是七岁多一点,他还记得她红扑扑的苹果脸、甜甜软软的童音,蹲在百合花丛底下专注的看蚂蚁。
那年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从祖母口中知道她和尔第国王那一段遗憾的恋曲。
他们希望下一代可以弥补这个缺憾,谁知道白奇王子却另有想法。结果,祖母的希望落在他身上。
祖母知道尔第国王和白奇王子反目的经过和结局,自然也知道白奇王子最后在台湾生根,并且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很不服气自己的未来,居然绑在一个小表身上。
毕竟上上一代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呀,可是祖母却一直热心的要他参与雷百合的成长,她学骑车的模样、她跌倒的哭脸、她开心庆生的样子……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照片、录影带上参与她的生活,无奈的看著她长大。
白奇王子一直不知道,他的隔壁邻居是尔第国王忠心的仆人,他负责将他们一家的一切,忠实的报告给尔第国王知道。
霍静觉得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小女孩有点讨厌,他希望能摆月兑她。所以他到了台湾,特地住到了雷百合家旁边。
在那个百合花盛开的晚上,他见到了百合。
他还记得她从百合花丛底下钻出来,看见他时有点吃惊,随即对他笑,给了他一颗糖。
“哥哥,给你吃糖。”
那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一个有著甜美笑容的小女孩。
那一晚,她改变了他原本的想法,让他变得期待知道她的消息。
他看著她长大,成为一个乐观而坦率,倔强却又善良的好女孩。
霍静知道她有一个梦想,在看见她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有所坚持时,他仿佛看见了自己。
他生来就是王子,成功是他的附属品。
如果他不是个王子,他还能那么容易得到成就吗?
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不要王子这个光环,他努力了之后得到了成就,他很满意。
“百合,你要努力。”他温柔的触著她的短发,“你办得到的。”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咕哝了一下,把头稍微挪了挪,更加贴近他的胸膛,却睡得更熟了。
霍静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睡吧,你还有好多事要学习。”
丁月优在天下集团的纽约办公室里踱步。
他在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为了这个电话,他取消了三个会议和一个饭局。
他要秘书将所有的来电挡掉,除了他的顶头上司霍静。
等待的时间让他觉得特别的漫长,好不容易电话才响了起来,他快速的抓起话筒,“麻烦来了。”
霍静笑嘻嘻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我还以为你都搞定了。”
“如果你是指雷百合的亲人、朋友,那我的确是搞定了。”他们消失了,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冒出来扯雷百合的后腿,并且害她当不上米纳布尔的女王。
“那我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气急败坏。”
“我昨天接受了一个专访。”丁月优说道:“记者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你说。”
“不知道他的消息哪来的,说纳尔德的威利王子,是天下集团里的一位高阶人士,所以天下集团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极大的成功。”
丁月优连珠炮似的把那记者的话如实转述。
“哈哈哈,他也没说错,不是吗?”霍静哈哈的笑著,“真是个不简单的记者,你怎么说?”
“我否认呀,还能怎么说?”丁月优摇头道:“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我看你的身分迟早会曝光。”
“曝光就曝光,那又怎么样?”他毫不在乎的说,“我现在关切的不是这件事。”
“你关切的是雷百合能不能当上米纳布尔的女王!”丁月优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干嘛为了别人的事这么热衷!”
“我才不管她能不能当上女王。”那是尔第国王的心愿,可不是他的。
他有兴趣的是能不能让她当上纳尔德的王妃。
丁月优怀疑的说:“是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也该回来办公了吧?为了雷百合的事,他丢下太多公事,害他工作量加倍,连嘉洛丽公主特地跟他示好的电话都没空接,自然也无法分身去看她,对于她主办的孤儿募款晚会,也无法参加。
听见了他一连串的抱怨,霍静突然安静了下来,想到嘉洛丽公主。
想不到她已经开始行动了,他那天看见她跟尼克公爵一起参加晚餐会时,就知道她一定会有所安排。
不过他一直以为她会从他身上下手,没想到猜错了。
她兜了一个圈子,反而从丁月优这里下手,还真是挺聪明的。
看起来她很闲,那他就给她一点事情忙忙。
“月优,人家邀请你参加募款晚会,你不去不好吧?”
丁月优没好气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呀?你是不认识没时间这三个字吗?”
“放你三个月大假怎么样?”霍静非常大方又豪爽的说。
“你会这么好心?我觉得有鬼,一定有阴谋。”他有点提防的说。
“无功不受禄呀,哈哈。”霍静轻松的说:“你帮我做一件小事,我放你大假。”
“多小的事?”丁月优有点心动的问著。
“非常、非常小的—件事。你只要说几句话就行了……”
“你不要问我,我是不会说的。”雷百合拔下耳机,没好气的瞪著斜倚在门边的霍静。
她已经在书房里跟这堆英语会话光碟奋斗了一整天,没心情去管他唇边那抹有些嘲讽的微笑是什么意思了。
“我并没有打算要问你,三天前睡在浴白里做什么。”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虽然他追问了三天,也笑了三天,但并不代表他现在想问呀!
“哼!”雷百合瞪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吃饭了吗?”
她念书从来没这么认真过,虽然她聪明、领悟力又高,可是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英语说得流利无比。
“嗯。”他点点头,“你的考验又来了,烤羊排,呵呵。”
想到那一晚的混乱,他忍不住好笑。
雷百合脸一红,“绅士不应该把别人的难堪拿出来讲。”
“我又不是绅士。”他不在乎的一耸肩,用一种充满期待的口吻说著:“如果你的会话能力进步的跟你的用餐礼节一样快的话,我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