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自责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不是故意要害我的。我死了以后也会保佑著你,记挂著你对我的好,天天跟在你的身边。”
梁冰冰又是一声惊叫,“别、别跟著我!”
“我也不想跟著你呀。不过阎罗王有个规矩,谁害死了人,那个被害者的鬼魂就会跟著谁。”
“我真担心自己死时不美,如果被人砍成了七、八块,就会有七、八块断手残肢跟著你,如果吓著了你,那我就过意不去了。”
“你刚刚说不跟阎罗王说的!”梁冰冰害怕的说:“那你就不用跟著我了。”
“阎罗王什么都知道,瞒不过他的。小泵娘,你叫什么名字?”
梁冰冰本来想说,但立刻警觉似乎不妥,“我不跟你说,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后,就会天天跟著我、吓唬我。”
“我不会吓唬你的,我要拜托地府里的牛头,马面放你一马,不要因为你害死了我,而把你抓去下油锅,还要吩咐我的好友断头鬼、淹死鬼,吊死鬼等成千上万个鬼,天天跟著你,保佑你事事如意、平安无事活到一百二十岁。”
梁冰冰听他说的恐怖,脸上惧意加深,忍不住头皮发麻,“不要、不要!别跟著我!我不要成千上万个鬼跟著我,呜呜……”
一看她居然三言两语就被吓哭了,唐孤城忍不住暗暗好笑,但脸上还是装的正经八百的,“其实不要那么多鬼跟著你也很容易的。”
“真的吗?”她一时欣喜,拉著他的手,“快点帮我想办法。”
“我不死不就得了?”唐孤城一副诡计得逞的奸笑,“你保护我一路平平安安,我死不了自然也作不成鬼了。”
他如意算盘打的可精了,先哄的这傻姑娘保护他,等到了百花镇和虔孟会合之后,再一脚把她踢到旁边去。
不对,应该是一脚把她踢到大牢去,关她关个一辈子,谁教她有眼无珠的轻薄了他、抢了他。
梁冰冰一听立刻破涕为笑,“你真聪明,想得到这么好的办法。”
他微微一笑道:“说穿了没什么,只是你太笨了而已。”
“师父!师父!”
木綮大呼小叫的奔进了炼丹房,喊道:“师姊回来了!可是她怪怪的,我喊她,她居然不理我!”
无垢道长一震,站起身来:“不理你?这可是件怪事!”
“更奇的是,她居然还说……嘻嘻。”他眼珠一转,笑吟吟的转述那些话:“叫无垢那个臭道士的徒儿出来一决胜负。”
他在心里叫师父臭道士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当面说而已,这次逮到了机会能够一吐为快,他当然得老实的转述罗。
只是梁冰冰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敢对她最敬爱的师父直呼臭道士。
“啊!”无垢道长叫了一声,“那不是你师姊!死和尚果然找上门来了,哼。”
“阿綮,她人在哪?”
“在试剑坪。师父,怎么她不是师姊?”木綮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敢叫我臭道士,那一定是死和尚的徒弟了。你待在这里,不许多事。”说完,他走出丹房,快步的走向试剑坪。
一个白衣如雪,脸罩寒霜的少女背著双剑、迎著朝阳面对著他。
丙然跟梁冰冰生得一模一样,两人要是站在一起,只怕难以分辨。
“臭道士,你的徒弟呢?该不是怕了,挟著尾巴逃了吧?”夏汝冷声道。
“死和尚都不足为惧了,何况他的三脚猫徒儿?”他哈哈大笑,刻薄的说:“丫头,你师父还没死吗?”
“我师父要是死了,谁来替你收尸?”夏汝丝毫不落下风,见招拆招。
那秃驴教的真好!
无垢道长心里一阵安慰,还好当年约定的是比试武功,要是比吵嘴骂人的话,那傻乎乎的梁冰冰稳输的。
“哼,我当然得活著看那秃驴说三遍服了我。”
“臭道士,话别说的太满。”夏汝冷笑道:“试过才知道谁输谁赢,叫你的徒儿出来吧。”
“不巧,她下山了。早知道你急著上门来,我就不吩咐她去办事了。”
“臭道士,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她冷冷的一笑,“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丫头,你师父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你倒是信心十足!”他捻须一笑,“梁冰冰的确不在山上,她四天前下山去了。你要是愿意,就在这等吧。”
夏汝看著他,知道他没有理由说谎,“我不会碰你这儿的一粒米、一滴水,我去找她。”
这臭道士是师父的宿敌、死对头,她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招待的。
“那也可以。”他决定来个心理战术,这丫头看起来不简单,他得让她松懈一点,这样他才不会输。
“我们家冰冰生得跟你一模一样,很好找吧?”
“什么?”夏汝讶声道:“你胡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自强褓时就是师父养大的,这世上也只有师父一个亲人,怎么师父死对头的徒弟会跟她长得一样?
“你不相信?见过了就知道了。”
孪生姊妹嘛!不一样还像话吗?
第四章
“这里?”唐孤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四周,又惊讶的重复了一次,“这里?”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她把老板娘送她代步的小毛驴绑在树下,让辛苦了一天的它去吃草。
“不对!当然不对了!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唐孤城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这里是荒郊野外!客栈呢?厨子呢?婢女呢?在这种鬼地方,谁来伺候我吃饭、更衣、睡觉?”
她眨眨眼睛,“什么呀?我听不懂。”
说了那么长的一串,意思是说他不想待在这里吗?
这里有林可以过夜,有溪可以净身,还能饱餐一顿,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他强自压抑怒气,闷声道:“我说,你难道不能找个有人烟的地方休息吗?”
“原来你也喜欢热闹。”她笑著说:“不过没办法啦!我看这方圆五十里内是没有别人了,再说小强也累了。”
他没好气的说:“哪里又来个小强了?”
“就是它嘛。”她朝著小毛驴一指,刚好小强快快乐乐的翘起尾巴,拉了一坨臭气冲天的屎。
“真受不了,人低俗,连坐骑都没有水准。”唐孤城皱皱鼻子,厌恶不已的走开。
他不希望他的名马沾染到了那些臭气。
“真舒服!”梁冰冰月兑下了鞋袜,坐在草地上把两只手撑在后面,稍微抬高了脚,活动活动她的脚趾头。
“你也不嫌臭!”真是受不了这个蠢女人,一点都不管旁人的感受。
“不臭的,不然你闻闻看。”
“我才不要闻。”跟这种人在一起,要不了三天就会降低他的水准,可是情势不同,他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来说去,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梁冰冰看著橙橘色的晚霞说道:“天快黑了,得赶紧准备一下了。喂,你去捡枯枝来生火,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我为什么要去捡枯枝生火?莫名其妙。”他这辈子除了享福之外,可还没做过任何劳动,更别提这种粗活了。
“那好吧,你去找吃的,我去生火。”真是个麻烦的人,要真是死了,也一定是个懒鬼。
“想的美,我两样都不做。”
“那你是想冷死,还是想饿死?”她不明白,生火是要御寒,吃东西是要填饱肚子。他两样都不干,是想死吗?
“关你什么事!”他嫌恶的潭了潭夹上的灰尘。
他性好整洁,每天都得净身沐浴,衣服更是一沾灰尘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