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表面一副若无其事,可是,已经在心里笑出声。
“来!我帮你擦掉,要不然当我们一起走在路上,你的嘴角印着一个跟我的唇膏一模一样的亮橘色唇印,路人看了心里会怎么想,一事实上以为我跟你之间,呃……我跟你之间……”文希娣盯着他上下移动的喉骨说不下去。
唉!为了帮他擦掉唇印,她不得不跟他采近距离面对面,这样才能用指月复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擦干净他嘴角的唇膏印渍;可,这么一来,她的眼睛就无法避开他上薄下厚的性感唇形。望着他那饱满的柔软唇片,令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该死!擦印不好好擦,竟然像个花痴对着他的嘴唇流口水?她用尽吃女乃力道,好不容易才调开发直的视线,以近乎虚月兑的声音宣布:“擦干净了!我们可走了。”
“不,等一下。”这回换他喊停,只见他慢条斯里的掏出一条浅蓝色格子方帕,捉住她的手翻过来,仔细揩掉沾在她指月复上的唇膏污渍;他的动作轻柔似羽毛,让她禁不住幻想自己是一尊被呵护在手掌心的搪瓷女圭女圭,此时此刻的他,跟她印象中绝不妥协的强硬作风恰是云泥之别,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他把手帕胡乱塞回裤袋里。
“嗯。”
“慢着。”翟羽叫住走在前面,正要进入“苏菲亚珠宝店”的文希娣。
“已经到了,为何不进去?”她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你确定这里就是你宣称可以买到物超所值结婚贺礼的地方?”
“没错!这是这里。”
“哈!你当今天是愚人节愚弄我啊?”他频频打量这间座落在十字路口三角窗位置的“苏菲亚珠宝店”,透过香槟色的落地玻璃门,将店内金碧辉煌的华丽装潢一览无遗;而,摆在展示橱窗里的漂亮珠宝更在一盏盏投射灯的照射下,闪烁着璀璨光泽。
虽说他没空、也不爱逛街,但,光看这等气派,不必进去看标价,也知道店里所卖的珠宝一定价值不菲。
“愚弄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真是好心被雷劈!她朝他猛翻白眼,说:“我承认平时到‘苏菲亚’买珠宝的确不便宜;不过,只要等到它一年一度的秋季大拍卖才来买,保证便宜到令你直呼赚到了。”
“真的?”他依然一脸狐疑不信。
“当然是真的。”她用肯定的口吻进一步解释,“‘苏菲亚’的秋拍,卖的是一年来北、中、南三间店的顾客所订做却没来拿取的珠宝。呃……举凡订做珠宝,最少得预付三成以上的订金,若逾期没来拿取,订金就会被‘苏菲来’没收。”
“也就是说‘苏菲亚’将这些逾期的珠宝,扣除掉没收的订金后,降价择期拍卖?这种作法即赢得回馈彼客的美名,又可以出清存货减轻成本压力,‘苏菲亚’可说是面子跟里子全赚到了。”他接着她的话。
“很好!一点就通。”她满意地眉眼绽笑,又意犹未尽的说:“说到秋拍,不是我帮‘苏菲亚’吹嘘,每年秋拍当天,明明对外公布下午两点准时在现场发号码牌,依序入内选焙,却有不少民众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彻夜排队卡位,黑压压的队伍从店门品一直排到巷子里,宛如一条长长的人龙……喂!我在跟你说话,你东张西望在找什么?”
第6章(2)
“我在找你口中所描述的那一条长长的人龙。”
“今年的秋拍下周三才登场,距离现在还早得很啦!这时侯哪来的排队人潮?”
“你明知道下周三才秋拍,那,我们今天来做什么?”
“喏!我有秘密武器……秋拍预展的邀请卡。”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粉紫色的精美邀请卡。
“你可不要小看这张邀请卡,有了它,除了可以提前三天捷足先登前来选焙之外,还额外享有七折优惠价。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它附注一条但书。”
“什么但书。”
“每张邀请卡只能限购一件珠宝。”
“那……我们还是到别处挑选结婚贺礼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这么自私的用掉你的邀请卡,要不然你若看上什么珠宝,就不能再享有折扣优惠了。”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买珠宝;更何况,万一真的看上什么非买不可的珠宝,我也可以去要祖古妈咪或者菲菲的邀请卡来买。好啦好啦!你就别再婆婆妈妈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她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进珠宝店。
“文小姐,欢迎光临!”前脚才踏进店里,一名穿着制服的女店员即笑脸迎人地迎上来。
“玉芬,我们来看秋拍预展。”她直呼店员的名字,扬了扬手上的邀请卡。
“秋拍预展的会场设在二楼,我带两位上去。”
“不必麻烦,你忙你的,我们自个儿上去就行了。”
“好,两位请。”
“……”文希娣识途老马的带着他从右侧楼梯间爬阶梯上楼。
“你跟店家很熟?”
“嗯。”她点点头,回答:“‘苏菲亚’是我们公司合作多年的珠宝商,每回走秀时,模特儿身上所佩戴的珠宝十之八九由‘苏菲亚’免费提供。听说每次时装秀演出后的第二天,就会有许多名媛中贵妇到店里,指定要某位模特儿走秀所佩戴的珠宝首饰。”
“这就叫‘鱼帮水、水帮鱼’。”
“说得好。”
“欢迎光临!”二楼的电动玻璃门一滑开,站在排列整齐的展示柜后方的三名女店员,脸上堆满笑容,齐声表示欢迎,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店员招呼着:“文小姐,请你慢慢挑选,要是看上什么喜欢的就叫我,我会取出来供你试戴。”
“好,谢谢你。”她笑眯眯地打算由后往前面的展示柜开始浏览,却发现她的助理阿潘正一脸愕然的望着她,她主动走过去,问:“阿潘,你也来看预展买珠宝啊?”
“没、没有!我没有要买珠宝,只是田心把邀请卡送给我,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跑来凑个热闹,沾点珠光宝气。”
“如果看到喜欢的珠宝就买下来,偶尔宠爱自己一下,并不为过。唉呀!瞧我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为你们互相介绍。阿潘!你见过他,他……”
“他是翟羽检察官。”阿潘不等文希娣介绍就直接说出他的称谓,还补充一句:“当天临检至警局,就是翟检察官亲自问讯我的。”
“幸会,潘宜撵小姐。”翟羽礼貌地跟阿潘颔首问候。
“翟……翟检察官的记性真好,居、居然记……记得我。”没想到阿潘一听到他不假思索叫出自己的名字,竟脸色刷白。
“阿潘,检察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你干嘛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她笑着打趣。
“怕?没有哇!我怕什么来着?只是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不大舒服。”阿潘嘴上否认,眼神却飘忽不敢直视他。
“晕眩?不舒服?一定是贫血,阿潘!你快点坐下来休息。”文希娣将阿潘按坐在椅子上。
“谢谢希娣姐的关心,我觉得好多了。对不起,我约了人,得先走一步。”孰料阿潘连都还没坐热就丢下话,头也不回的匆匆下楼。
“奇怪?阿潘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见到你就像老鼠见到猫,仓皇逃走?”她目送阿潘一点一点隐入楼梯的身影,百思不解。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他挲着下巴,两只黝黑的漆眸愈发深沉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