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对盘,我才想聊他的是非。”她手按住眼眶往下拉,扮了个鬼脸。
“你喔!”祖古一副拿她没辙的笑着摇头,极其优雅地用食指勾着杯耳啜一口咖啡。
“对了!这次您草草结束度假行程匆匆返国,麦安杰他……他没趁机跟您讨补偿吧?”
“这个……呃……我答应安杰要给他……给他……”
“您又答应给麦安杰什么?”
“我答应要买一辆五百CC重型机车给他。”
“五百CC重机车?哼!送他一辆小摺还差不多。”果然不出所料,文希娣气呼呼地鼓起粉女敕粉女敕的腮帮子。
“花一点小钱弥补他不能尽兴度假的沮丧心情,无所谓啦!你千万不要为此跑去跟他吵架。”
“岂止吵架,我还想跟他打架呢!”一提起麦安杰,她就懊恼得想一头撞墙。
去年,她因为临时接手一场泳装秀,不得不把祖古的生日宴交给她的助理阿潘去筹备,阿潘提议要让祖古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大家追问怎么个不一样?阿潘说“角色扮演”,由寿星祖古扮女王,然后找一名男公关扮仆人,在祖古生日那天,由仆人服侍女王吃喝玩乐一天。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点子很有趣,纷纷举手赞成。没想到这个被找来当一天男仆的麦安杰从那天起一直伺候到现在,转眼都半年了,还无意离开。
文希娣冷眼旁观嗤哼着:攀上慷慨又多金的祖古,傻瓜才想离开。
第2章(2)
其实,麦安杰若安分一点、知足一点,忙得不可开交的文希娣才不想也没空趟这浑水:偏偏这个麦安杰既敢且贪,一逮到机会就涎着一张俊脸,缠着祖古买这个买那个的,让文希娣看在眼里越发打从心底瞧不起这个吃软饭的没出息家伙。有监于此,原本就是祖古财务大臣的她,为了有效防范麦安杰贪得无厌的需索,于是商请祖古凡超过十万元以上的消费,在刷卡前要先知会她,唯有如此,她才能为心软耳软出手下手软的祖古看紧荷包。
因此,有一次,好说话的祖古实在拗不过麦安杰,准备花数百万买法拉利跑车给他,就被她成功拦截,改以一辆价值百万之谱的日系跑车替代;还有一次,麦安杰再度发挥缠功哄祖古买镶钻满天星名表,也被她换成连一颗钻都没有的K金表款。
麦安杰当然知道是她从中作梗,但,祖古的事业全仰仗文希娣打理,麦安杰心中再不痛快,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文希娣和麦安杰间虽然暗潮汹涌,见面时还是会点头打招呼维持基本礼貌,两人之间的不合会越演越烈,甚至当众撕破脸,起因是闲来没事的麦安杰也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无聊想凑热闹,只要“祖古公司”有走秀表演,他就会不请自来在后台晃悠,还时不时拉着正在培养情绪、准备登场的模特儿问东问西;文希娣跟他说过好几次,请他不要干扰模特儿,他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文希娣在忍无可忍的气头上,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轰出去,叫他擦亮眼睛看清楚挂在门口“后台重地非请勿入”的斗大牌子,并且警告他:后头禁地,以后不准他越雷池一步。
话说这次的毒品事件,文希娣也曾怀疑是麦安杰干的好事,不过,她很快就推翻这个想法。因为,她遭搜索时,麦安杰正陪着祖古远在吝里岛度假,有最佳的不在场证明;更何况,自从她下禁足令之后,麦安杰果真从后台消失,根本没机会把毒品偷藏到她的行李箱。
“希娣,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难道真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她耸了耸肩,意有所指。
“这……”祖古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突然示意她:“希娣,把你的脸凑上前靠近我一点,然后,睁大眼睛瞧着我的脸。”
“瞧您的脸做什么?”她一头雾水,仍依言倾身向前。
“你以为安杰喜欢我的鱼尾纹?或者我失去光泽毫无弹性的肌肤?哈!以上皆非。”祖古自问自答,接着又问:“你说,为什么安杰不去把街头年轻的漂亮美眉,甘心陪伴我这个迟暮老女人?那是因为我有钱,我可以满足他的物欲;而,他可以填补我空虚的心灵,我跟他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麦安杰的物欲像个无底洞。”
“对于安杰的贪婪,我心中设有底线,他一旦跨越,我会立刻叫他滚蛋。”
“原来您对他早有设防?听您这么说,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妈咪不仅让你松一口气,还要加码让你再多松一口气。”
“再多松一口气?”
“嗯。”祖古用力点头,说道:“我一下飞机就接到阿潘的电话,阿潘告诉我珠宝秀的彩排一切OK,所以,我打算把明天即将登场的国际珠宝秀交给阿潘接手,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家休息。”
“休息?不!不行!虽然阿潘跟在我身边多年,对于‘秀’的流程跟细节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整场秀的演出过程未必能够按照彩排顺利进行,怕就怕突发状况,我担心从未独当一面的阿潘一旦面临突发状况,会慌了手脚。再说,这场柄际珠宝秀是世界四大知名品牌首度联手展示,众所瞩目,绝不容许有丝毫闪失,否则,岂不是砸了我们‘祖古模特儿经纪公司’在业界的招牌?”
“可是,你一出现,媒体记者就会穷追不舍,把焦点全放在你涉入毒品事件,这么一来,我们辛苦策划的珠宝秀不就失焦了?”
“这……”她沉吟了下,说:“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的意思是?”
“我这就下楼去跟记者们谈条件。”她决定勇敢面对,不再龟缩逃避,绝不让莫须有的罪名影响到她的生活作息与工作。
“谈什么条件?”祖古打了一脸问号。
“您陪我一起下楼不就知道了?”她姑且卖个关子,趁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足的勇气溃散前,拉着祖古下楼。
写好长达八页的起诉书,翟羽扭了扭酸到险些僵掉的脖子,觑了眼手表,这才惊觉都快八点了。
唉!自从当上检察官,三年来,他没有一天是准时下班;不过,他热爱这份打击犯罪、伸张正义的工作,再辛苦也甘之如饴。
翟羽把起诉书收进抽屉,关掉电源开关,离开办公室,开着黑色休旅车准备回位在植物园附近的租屋。他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一间面包店前面,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当!自动门从中央向左右两边滑开,翟羽走了进去,一股淡淡的小麦香气味儿迎面扑鼻而来。
他拿起藤编的圆形盘子,经过一排排陈列整齐的各式各样可口面包、蛋糕前面,将巴掌大小的“枫糖椰子面包”夹入盘子里:这种以高营养山药面团揉制,上头洒满爆香椰子丝,外层裹着香醇枫糖浆的面包,是他百吃不厌的最佳消夜。
至于明天的早点,他正考虑吃外皮炸得金黄酥脆的酸菜面包或者是内馅饱满口感浓郁的咖哩鸡肉面包时,忽听到架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传来熟悉的甜美声音,他侧过脸瞥见新闻台正在播出文希娣接受采访的画面,他饶富兴味地抓着夹子,双眼紧盯萤幕,听到她说:
“各位记者先生小姐,大家辛苦了!”文希娣弯腰九十度鞠躬致意。
“文希娣小姐,请问……”一名女记者眼明手快的抢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