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是总裁,你说没有就没有。既然你那么慷慨答应出借大楼,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也就义不容辞的下海客串一下向导了。”莫飞完全无视莫彻传来的警告眼神,径将热情的手搭上汪芮琦的肩,说:
“汪小姐,现在,我就带妳逐层参观我们的总部大楼,有几个地方无论如何妳一定要纳入镜头。尤其顶楼的玻璃屋花园跟大楼入口处的那一整墙瀑泉,保证让妳的戏看起来美不胜收。”
“太好了!我……我可以上顶楼参观玻璃屋花园吗?”她问莫彻,却瞥见他满脸的不悦,这……他该不会是后悔答应借大楼给她吧?
为了怕他出尔反尔,她决定顺着莫飞的提议,准备开溜。
“当然可以。”莫彻面无表情的点头。
“谢谢。”汪芮琦如释重负地跟随莫飞的脚步,逃离莫彻的办公室。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彻总令她莫名紧张,而,初见面的莫飞却让她感到轻松自在。
第三章
周五,“紫色之恋”选在中午十二点吉时正式开镜。
剧组人员依照惯例,恭恭敬敬地摆上鲜花、三牲跟水果祭拜,祈求拍摄过程一切平安顺利。而,冲着汪芮琦制作的几档戏都收视长红,今天开拍新戏,现场挤满了应邀前来采访的记者,藉以炒热开镜的气氛。
周六,演员跟工作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莫氏集团”总部大楼拍摄,截至下午四点钟为止,都按照原先所预定的拍摄进度在进行,甚至,还小小超前。
导演喊“卡”后,吩咐演员换装准备跳录另一场戏;这时候,汪芮琦带着亲自下厨调煮的冰花银耳露跟水果前来探班慰劳大家。
“芮琦姐,妳是不是也该送一碗冰花银耳露上楼给莫彻喝?”大啖哈密瓜的阿庞向她建议。
“莫彻?今天是周休二日假期,他还来上班?”她颇感意外。
“早上十点,我们才刚到不久,我就看见他一个人进来。”阿庞把哈密瓜的皮塞进塑胶袋内。
“他有没有说什么?”她心中大叫不妙的低头看看满地交错的电缆线,以及高高迭在角落的空便当盒及饮料罐,把原本极富艺术气息的大楼门厅搞得像福德坑垃圾掩埋场。
“他只是远远跟我点头打招呼,什么话也没说,就搭电梯上楼去了。J
“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也许他已经离开了。”
“不,他还没走。”
“你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我一直睁着我的雷达眼盯住旋转门,严禁闲杂人等混进来。”阿庞睨眼圈围在门外的大批影迷。
话说“紫色之恋”的男女主角是影剧圈新窜起的当红炸子鸡,各自拥有一堆忠实粉丝:这些热情的粉丝一打听到心目中的偶像在这里拍戏,竟心甘情愿忍受燠热的九月秋阳守在门外,不肯离去。
“好吧,我就送一碗冰花银耳露上去给他喝。”就算她再怎么讨厌他、再怎么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但念在他慷慨出借大楼的份上,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心存感激,找机会多少回报一下。
她拿起一碗冰花银耳露,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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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莫彻头也没抬的扬声回应。
“莫彻……对不起,我应该称呼你莫总裁。莫总裁,你真辛苦,假日还跑来加班?”打一开始她就莫彻长莫彻短的喊,现在要她改叫他莫总裁,还真拗口、不习惯得紧哪。
“妳还是喊我莫彻吧,叫莫总裁不只妳感到别扭,我听了也浑身不自在。”
“这……好吧。莫彻,我特地送一碗冰花银耳露上来,请你尝尝我的手艺。”她将碗搁在他面前。
他受宠若惊的凝睇着她,仿佛她脸上开了一朵花似。
“快吃啊。”她被他看得心慌慌,有点手足无措的开口催他。
“谢谢。”敏锐的莫彻感受到她的不安,为了不让她陷入窘境,于是端起碗,很捧场的将碗里的冰花银耳露吃个精光。
“好吃吗?”见他把冰花银耳露吃光光,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甜不腻,很好吃。”他做出评语。
“喜欢的话,改天我再为你煮——”
轰然间,一阵天摇地动,剧烈的左右摇晃,摇得她止住话,摇得她面如土灰,摇得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惊恐地瞪得老大,摇得她再也顾不得维持女强人的干练形象,慌慌张张扑进他的怀抱寻求保护;她仰起苍白小脸,牙齿上下打颤的说:
“这……我的妈呀,是……地震。”
“别怕,别怕。”他安抚地拍拍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很意外外表强悍的她,居然怕地震怕成这副快崩溃的模样。
“呜……拜托你把我……抱紧一点,求求你再抱紧一点。”她泪眼婆娑地厚着脸皮不断央求他。
她作梦也没想到莫彻这个讨厌鬼宽阔温暖的胸膛,竟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莫彻瞠眼愕然,随即恭敬不如从命地两手交抱,将她纤柔的娇躯箍得紧紧,紧得几乎要将她嵌入他体内。
原来,汪芮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地震。
偏偏台湾处在地震带上,三不五时地牛就会毫无预警的翻个身。
每次地牛翻身,总把她吓得魂不附体,不是躲到衣柜里就是藏在桌子底下皮皮挫;要不,就是紧紧抱着站在她身边的人,哭着不放手。
“瞧妳都被地震给吓哭了。”他怜惜地掏出一条方帕,像情人般,极尽温柔地为她揩泪。
“地震……好像停了?”她轻声问。
“没错,地震停了。”他不是会乘人之危的小人,遂松开搂住她腰肢的大手。
“对不起,我真是太丢脸了,居然……居然厚着脸皮死抱着你不放。”两抹红晕染上她双颊,将她那对汪汪水眸衬得更加晶亮动人。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不同的恐惧,有的人惧高,有的人受不了空间幽闭,有的人害怕听见刮玻璃的声音……所以,妳大可不必为了害怕地震而感到难为情。”他似笑非笑的睇视着她。
“那你呢?你怕什么?”他的这番话让她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神色轻松许多。
“我?我怕什么?如果妳不觉得我太臭屁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妳,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没遇上让我感到害怕或不安的事。”他的嘴角扬起不羁的笑纹,恁地耀眼自信。
“没有?刚才你不是说每个人心中都藏有恐惧?”
“哪天等我发现我的恐惧是什么时,一定优先告诉妳。”
“这……好吧。”她牵起唇角,笑了笑。
“为了谢谢妳送好吃的冰花银耳露给我,晚上我请妳吃饭。妳想吃什么?日本料理还是法国菜?”他没问她今晚有没有空,或者他有没有这个荣幸……诸如此类的废话,而是单刀直入邀约。
“呃……这个季节秋蟹正肥,吃大闸蟹再适合不过了。”
“吃大闸蟹?好,我们就去吃大闸蟹。”他主随客意。
“嗯。”她点头答应后,才猛然想起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劲!
她不是打骨子里讨厌他吗?
既然讨厌他,干嘛还跟他一起去吃大闸蟹?
这……是不是矛盾了些?
就在她蹙眉困惑之际,莫彻的手机乍然响起,他习惯使然的先看看来电显示,才按键接听——
“我是莫彻……是,大队长……嗄?有人要跳楼寻短……没问题,我马上赶过去会合……好,待会儿见。”他折上手机,用歉疚的口吻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