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觉自己对阿伦产生情怀时,我整个人吓坏了,忧心仲仲跑去找心理医师治疗并且做了性向测验,结果证实我是个双性恋。”
“你会不会因为跟雅真恋爱久了觉得乏味,所以,阿伦一介入立刻掳走你的心?”
“你错了!真正的爱情是历久弥新,而不是弹性疲乏。知道吗?我跟阿伦的爱情今天比昨天更深更浓。”
“阿伦今天轮休?”她不必抬头搜寻,光听琴音也分辨得出此刻坐在钢琴前面弹奏的绝不是超级放电机阿伦。
“阿伦辞职了,他转到一家私人俱乐部当琴师。”
“辞职?为什么?他这一离开将令多少女孩子心碎?”
“小鱼儿!我就是讨厌一堆女孩子用那种充满性暗示的眼光看他,所以才鼓励他辞职。现在,他去的那间私人俱乐部要凭会员证才能进去,可以避开一些无谓的困扰。”
“你一吃醋,阿伦就二话不说提出辞呈?啧!爱情真伟大。”她噘嘴挖苦。
“小鱼儿,我知道你是雅真的好朋友,我能了解你为雅真抱不平。可是,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我爱阿伦!我真的没办法回头去爱雅真,连伪装都装不来。”
“你告诉雅真了?”
“嗯。我想一味掩饰、一味拖延,对雅真不公平,所以,昨天我在雅真面前坦承我爱上阿伦。”
“雅真听了有何反应?”
“刚开始她捧月复大笑,以为我跟她闹著玩的。”
“如果我是雅真,我也会以为你在开玩笑。”
“后来我很慎重地再跟她说一遍,我并非寻她开心,我是真的爱上阿伦,她先是一怔呆了半晌,接著发出凄厉的尖叫,痛哭失声……”
“你这个该死的浑蛋!如果你今天为了一个比她优、比她美的女孩子而抛弃她,她心里可能还服气一点,偏偏你却爱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她?别说雅真无法接受,我相信绝大部份的女孩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小鱼儿,我真的不想伤害雅真,可是,我对雅真的爱已经消失这是事实,当我的心我的人全系在阿伦身上时,我觉得我不能也不该继续欺瞒雅真、耽误雅真。”
“可怜的雅真。”
“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请你找时间去陪陪雅真,安慰她。”
“明天是周末,我会过去陪她安慰她。”
“谢谢你,小鱼儿。”他满怀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
“阿龙——我不懂!你跟雅真相恋四年,一千多个日子耶!雅真怎会败在阿伦手上?如果我没记错,你勤跑这间钢琴酒吧也不过是这半年的事,我真的不敢相信四年的感情竟然不敌半年?”
“我最理性的小鱼儿!爱情它不是加减乘除的数字游戏,时间更不是衡量爱情多寡的沙漏。累积四年的恋情不见得比半年的恋情更刻骨铭心,我想,等你哪天也尝到真正的恋爱滋味,你就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你确定你跟阿伦是真心相爱,而不是被爱冲昏头?”
“我跟阿伦决定不计世俗眼光终生相守,无怨无悔、不离不弃。”
“真的?那……我想我还是会献上我的祝福。”
“小鱼儿!!你知道你的祝福对我有多重要吗?我还以为当你知道真相后,除了臭骂我一顿,还会翻脸跟我绝交。”他深锁的眉头舒缓开来。
“你勇敢地去追求你的真爱吧!我会陪雅真度过这段心碎的日子。”
“小鱼儿!你真好。”阿龙激动地用力抱著她,大方地啄吻她的脸颊。
“小鱼儿!”闷雷似的一声爆吼,冷冷切入。
“嗄?你怎会在这里?”她见到鬼似瞠瞪何伟杰。
“我打算开车去找你,没想到在青田街口正好看见你骑车出去,所以我就跟在你后面过来。”他很不客气地打掉阿龙搭在她肩膀的手。
“小鱼儿,他是?”阿龙明显感受到眼前这名高大的帅哥好像吃了一拖拉库炸药,火药味十足。
“我跟你们介绍一下,他叫何伟杰,他是陈炯龙。”夹坐在两男之间的她,扭头介绍双方认识。
“陈炯龙?他就是你口中的学长阿龙?”
“是啊。”
“对不起!我有些话要跟小鱼儿说。”何伟杰不由分说将她拉下高脚椅。
“小鱼儿……”阿龙跟著跳下椅子想拦住他们。
“你放心!我只是跟她跳支舞,不会吃了她。”何伟杰蛮横的手臂强行搂著她的纤腰滑进小小的舞池里。
“何伟杰!你干嘛搂我搂得那么紧?我都快不能呼吸了。”她徒劳无功地抗议挣扎。
“搂太紧?不会呀!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搂得更紧一点。”老爱跟她唱反调的何伟杰再次收紧手臂,她整副柔软的娇躯就像连体婴般黏贴在他身上,他犹不肯罢休,还得寸进尺地将英俊的脸颊熨贴上她的脸颊。
“你……你这个无赖!”举步维艰的她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嘘!这个舞池又小又拥挤,你骂我的话连旁边都听得到,求你稍安勿躁,陪我跳完这支优美的华尔滋舞曲,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他不在乎被她踩痛,反而附在她耳朵旁轻声细语。
“……”为了不想让人看笑话,她只好闲嘴噤声,倔傲地翘起下巴,怒瞪两枚熊熊燃烧的火眸恨不得烧死他。
“你生气的模样很迷人!”他嘻皮笑脸。
“哼!”她冲著他弯出一朵似笑非笑的冷冷笑靥,偷偷抬起三寸高跟鞋狠狠痛踩他一脚。
“噢!”他痛得龇牙咧嘴,却哑巴吃黄连叫不出声。
“你大概没领教过‘惹熊惹虎,不可惹到恰查某’这句话吧?”
“不行!不行!等我跟你跳完这支舞,我可怜的脚趾头恐怕早被你踩得瘀青成残障了。”他赶紧抓著她的手离开舞池。
“喂!我的位子在那边。”
“我跟你说完话自然会放你回去。”他把她拖往隐密的墙角,两人的身影正好被一株高大茂盛的黄金葛整个遮住。
“你有什么话不能当著阿龙的面跟我说?”
“当然不行!我的心底话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他两手支墙,将她圈困在墙角,迳拿一对灼热的烫眼紧紧瞅著她。
今晚,她清丽的脸上扑著淡妆,一溜乌黑发丝绾到头顶松松打个髻儿,身上穿著一袭黑色雪纺印粉红色酢酱草洋装,脚蹬黑白镂空高跟鞋,少了白天采访时衬衫牛仔裤冲锋陷阵的洒月兑劲,却多了一份成熟的小女人味道。
“我已经被你困住,你有什么话快说!”她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落荒别开酡红俏脸。
“小鱼儿!我被你那篇该死的报导给害惨了!”他不愠不火地抱怨。
其实,这整件事是他设计她在先,她以牙还牙在后,两人一来一往算是扯平。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她内疚的神情。
“关於那篇报导,我深感歉意。”
“你深感歉意?所以,你连一通电话也不打来安慰我?所以,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朋友跑到酒吧喝酒调情?”他悻悻讽刺。
“你胡说!我跟阿龙只是喝酒聊天,哪有调情?”
“你还想否认?刚才我明明看见阿龙拥著你的肩膀亲吻你的脸颊。”他满月复妒火上升。
“你说那个呀……”她吃吃失笑。阿龙不过是感激地啄了下她的脸颊,有什么好大惊小敝?!
“这么说……你承认阿龙学长是你的男朋友?”
“阿龙是我的男性朋友,但不是我的男朋友。”她予以更正。男性朋友跟男朋友相差一个字,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真的?”他喜得酷脸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