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再不闭上你那张令人厌恶的乌鸦嘴,q发誓,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难消我心头之恨。”林海薇忍无可忍,从齿缝进出话来。
“对!我们联手痛殴她一顿,把她的脸打成猪头看她待会儿拿什么脸去见围堵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宝妹火上加油。
“你们……哼!算你们狠!”好汉不吃眼前亏,元娜见苗头不对,低头夹紧腋下的皮包,落荒而逃。
“海薇姐……”宝妹的眼睛越过林海薇的肩膀,张口怔愣……
林海薇疑惑转身,看见护土小姐正推着轮椅走过来,康齐眼睛的纱布已经取下,高挺的鼻梁架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
“阿齐……”
“宝妹?”他书若罔闻林海薇对他的深情呼唤。
“我在这里,阿齐哥。”宝妹飞窜过去。
“你马上去办妥出院手续,另外,打电话叫公司派车过来接我。”他冷冷指示着。
“是,我这就去。阿齐哥,是否请海薇姐先推你回病房收拾衣物?”
“不,不用了,还是请护士小姐推我回病房。宝妹,你办好出院手续立刻上来帮忙收拾衣物。”
“噢。”宝妹咬唇怯生生觑一眼脸色发白的林海薇。
“还不快去?!”
听见康齐不耐烦的蹙眉催促,宝妹不敢稍加逗留,拔腿跑下楼去。
“护士小姐,请你推我回病房。”
当护士推着康齐的轮椅滑过林海薇面前时,林海薇情绪崩溃地喊住他。
“阿齐,为什么拿我当隐形人,对我不理不睬?!我做错了什么?!”她不懂康齐为什么这么对她,态度前后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慌问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我没跟进去陪你,惹你不高兴?这一点,我可以解释……”
“海薇……”
康齐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片,循着她声音的方向别过脸面对她。他帅劲的脸庞冷漠得令人打自心底沁出阵阵寒意,他不带感情的声音空洞地说着:
“过去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不!”她泪如雨下,碎心哭喊。
“衷心感谢你在我住院这段期间衣不解带照顾我。护士小姐,我们走吧!”
“阿齐!”
“当!”电梯门轻轻滑拢,无情地隐没康齐的身影。
睁着哭肿的双眼,林海薇目不转睛盯着电梯面板,不断跳亮四楼……五楼……灯号迅速换移。
心碎的林海薇顾不得走过通道的病患跟护理人员纷纷投注在她身上的诧异眼光,伤心欲绝的她掩面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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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每家报纸的影剧版大篇幅报导康齐手术失败的消息。
报导中提及除非康齐获赠眼角膜做移植手术,否则将终生遭受瞎眼的元情打击。记者除了将康齐的灿烂星途做回顾整理,还刊登好几张康齐在宝妹的扶持下钻进休旅车绝尘而去的连续镜头。照片上的康齐双唇紧抿表情严肃,跟另一张他神采飞扬的沙龙照恰似云泥之别。林海薇边看边落泪,哭糊整张报纸。
不死心的林海薇从昨天晚上持续不断打电话找康齐,张嫂光是接她的电话接到手软,张嫂爱莫能助的声音不停跟林海薇道歉:
“海薇小姐,康先生吩咐,他不接你电话。依我看……不如等过几天他心情平静一点,你再打来试试?”
“他……好吗?”她嗫嚅问着。
“不好!他从医院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送晚餐进去给他,最后也都原封不动端出来。唉!遭到这种打击,再坚强的人都会崩溃。”
“他不吃东西,那怎么行?!再这样下去准病倒,您叫宝妹劝劝他嘛!”
“劝?怎么劝啊?宝妹还没开口就被他轰出来。”
“张嫂,我……我想过去看他。”
“他连你打来的电话都不肯接,你想过来看他,他未必肯见你。”
“话是没错。可是,我若不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我怕……我会吃不下睡不着。”
“你忍耐一下,让他冷静独处几天,把乱糟糟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你再跟他见面,也许比较容易谈出个结果。”
“暂时也只好这样了。张嫂,我的手机跟电话号码您抄下没?”
“抄了。你放心,一有状况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我看你也累了好几天,早点休息吧。”
“阿齐就拜托您了。”
林海薇正要挂断电话,忽然从听筒里传来一阵重物撞击的匡啷声,林海薇紧张得一颗心差点蹦出来,火急问道:
“张嫂,那是什么声音?”
“可能是康先生又被家具给绊倒……我得上楼去瞧瞧。”护主心切的张嫂不等林海薇回答,“咔擦!”一声,贸然挂断电话便跑上楼去一探究竟。
“喂!喂!”林海薇只得怅然地将话筒挂好。
张嫂刚刚说康先生又被家具给绊倒?!张嫂说“又”?!那……岂不表示康齐摔跤已不是头一回?
不行!她不能坐在家里干着急,说什么她也要亲自跑一趟才能宽心,哪怕吃闭门羹也无所谓。
林海薇拨电话向才艺班请了一天假,随手将长发用橡皮筋绑成一根马尾,抓起钥匙,以跑百米的速度冲下楼,跨上机车直奔康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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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张嫂透过镂花铁门瞥见林海薇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赶紧开门让她进来。
“海薇小姐,我不是请你过两天再来吗?”张嫂压低声音悄悄问着。
“我在电话里头听到他摔倒的撞击声,我实在放心不下,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阿齐没摔伤吧?”
“他不肯让我进去看他,只说他困了想睡个午觉,不准我打扰他。”
“喔,张嫂,求求您!趁他现在睡着了,您让我偷偷进去看他一眼,好吗?我保证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吵醒他。”林海薇清秀的小脸布满焦虑和期待。
“我当他的管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打从医院回来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骂人还乱摔东西,万一被他发现我让你进去,我怕……”张嫂左右为难。就算她明白林海薇关心主人的心意,但自己只是个管家,未经主人同意,她也不敢擅作主张。
“您放心,我保证不出声。”林海薇苦苦哀求。
“这……好吧!你上二楼右转,最后一间就是康先生的卧房。记住!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吵醒他。”心软的张嫂拗不过林海薇的恳求,勉为其难答应,放行之前仍不放心地再次叮咛。
“我知道。”林海薇轻巧得像只猫,无声无息上楼,按照张嫂的指示,找到康齐的卧房。
康齐跟张嫂表明要睡午觉,林海薇遂大胆推开房门……但一股刺鼻的浓浓烟味呛得她喉咙发痒,险些呛咳。她警觉地左手捂住嘴巴以防咳出声音,右手在鼻子前面猛掮风,借以挥散混浊的空气。
“张嫂!你愈来愈没规矩,进我房间之前也不先敲门请示!”他严厉的指责,仰头喷出一大口烟圈,高大的身影背光坐在一张弧形藤椅里。
夕阳的余晖穿透湖绿色的织花窗帘,将偌大的卧房烘托得幽幽青青。
待她用力猛眨几下眼睛,总算适应房间内幽暗的光线,这才看清楚藤椅前面的长几,巴掌大的玻璃烟灰缸堆满烟蒂,旁边还有一只酒杯跟半瓶威士忌。
“张嫂你为什么不吭声?不!你不是张嫂也不是宝妹,你是……海薇?!”他慌慌张张在几上模索,待模到被他扔在几上的墨镜架上鼻梁后,他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