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不与妳多说,这把剑拿去。”紫衣女子说着,从背上拿下一把宝剑,丢给素心。
素心错愕地接过。“师父,这是?”
“琉璃剑。我们师徒一场,如今我要离开了,这把剑就送给妳。”
她知道琉璃剑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师父视若性命,从来不离身,现在居然要送给她?
“师父妳要上哪儿去?”她连忙问道。
“天地之大,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紫衣女子洒月兑的说。
“可是肃亲王会放过师父吗?”素心不由得担心。
“痴儿,先担心妳自己吧,不要忘记妳当前之务,是尽快杀掉宸瑑贝勒。师父离开了,妳好自为之!”
紫衣女子说完之后,匆匆离开。
无月见状,立刻跟踪而去。
隐身暗处看着素心的宸瑑,凌厉的眼眸充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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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她还是骗了他。
她说,她和肃亲王府没什么关系,只是肃亲王收留的孤儿,事实上,她是肃亲王安排的杀手。
他对她推心置月复,她却对他隐瞒到底。
他好恨!恨自己太轻易相信她,恨自己爱上满口谎言的她!
好恶毒的女人,表面纯真善良,实则居心叵测,城府深沉,竟这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原来他爱上的女子,是仇人的义女!
这真是太讽刺了。
如果他早知道上宫素心的身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更不用说爱上她!
他为什么这么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受到蒙蔽!
爱上死对头的义女,肃亲王一定在背地里大肆的嘲笑他吧!
真是愚蠢啊……被一名女子耍得团团转,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个愚人罢了!
宸瑑愤怒地一拳重重击在坚硬的树干上,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直流到地上。
他不想再见到她虚伪的脸,更不希望自己因为一时的愤怒,错手杀了她——
他恨她,所以绝对不会让她死得这么便宜!
既然她想杀他,就是他的敌人。对付敌人,他有他的办法。
她敢欺骗他,就必须承担后果。
对于肃亲王府的人,他绝不心软。
宸瑑握紧染血的拳头,含着恨意的眸光如冰一般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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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瑑,好几天不见了,你最近很忙吗?”
宸瑑回到遥心居,正在弹琴的素心看到他,高兴的站起来迎接。
“嗯。”他不动声色。
“忙些什么?太子的事吗?”她很少这么多天不见宸瑑,难免有些挂虑。
“不,只是忙着被耍。”他似笑非笑地说。
“这是怎么说呢?”素心微微一惊,勉强笑道。
“我最近被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作弄了,才发现原来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靠呢。”宸瑑笑意可掬地靠近素心。
“宸瑑……”她感觉有些不寻常,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素心,妳会武功吗?”他亲切的问。
“我……我不会。”
“是吗?”宸瑑笑了笑,蓦然击出一掌,打在素心的左肩。
毫无防备的接下宸瑑这一掌,素心不由得连退数步,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宸瑑你……”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妳为什么不还手?”他唇际微扬,眼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宸瑑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还手!”重重的一掌又应声落下。
这一掌不偏不倚地击在她心口,虽然素心内力深厚,但不闪不避受此重创,她内力再深也不禁口吐鲜血。
转眼间,她又连挨了宸瑑两掌,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妳还真会伪装,被打成这样也不还手,我太小看妳了。”宸瑑冷笑着说。
素心摇摇欲坠的扶墙而立,一身雪白的绸袍血迹斑斑。
宸瑑毫不留情的将她打成这样,她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都……知道了?”她气弱地说。
“妳说呢?”
“你打算……打算怎么样?”
宸瑑倏地伸出右手,掐住她纤细的颈项。
“我想杀了妳,又舍不得让妳死得这么容易。”他冷眼邪笑。
素心回避他的目光,眼中流下泪来。
她的眼泪落在宸瑑的手上,让他心中沉沉一震。
他像被烫着一般,立刻放开手。
“妳说,我应该如何整治妳?”他转过头,刻意不看她。
素心沉默无语。
依此情形看来,宸瑑对她误解已深,谅她再作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何况,试图对宸瑑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原本就是她的错,因此,她无话可说。
就算宸瑑要杀她,她也没有怨言,反正,她迟早死路一条。
她闭上双眼,不做任何挣扎。
宸瑑见她认命的样子,心里更加愤怒。“妳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她不为自己辩解?就算是强词夺理也好!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受人逼迫,她也身不由己?
虽然他不会再相信她,但至少她这么说,他心里会好过些!
难道她认了命,以前欺骗他的总总过往就可以一笔勾消吗?没那么容易!
“请你杀了我。”素心冷静的要求。
“做错事就想以死来逃避?我偏不让妳死。”宸瑑阴狠地冷笑。
“你……”素心看着眼前不再熟悉的宸瑑,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他伸出大掌,使劲握住她细瘦的手腕。
“妳应该后悔踏进我宸瑑贝勒府——我会让妳知道,世界上有许多比死更残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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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瑑将素心囚禁在水牢。
水牢是一间建造在地底下,以从玉泉山上运下的寒冰特制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像是一个方形的坑,里面充满了水和寒冰,专门用来囚禁武功高强且穷凶恶极的犯人。
素心双手被铁链锁在墙上,牢中冰水的高度直达她颈项。
宸瑑没有再对她施刑,但光是这浸在冰水中的待遇,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极严厉的刑罚了。
参杂着冰块的水寒冽彻骨,将人浸于其中,即使是彪形壮汉也撑不了三天,何况素心体质虚弱,又已受到重创在先。
因此当无月听说宸瑑将素心囚禁在水牢的时候,他不禁为她发出抗议——
“你别闹了!你把她囚禁在水牢?请问她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她杀了你全家?还是盗了你祖上的财产?这种天气把她吊在水牢,你存心谋杀她吗?”
“她没这么容易死,我三个时辰会让她离开水牢一次。”宸瑑神情阴冷地说。
“你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对了,真残酷。”无月摇摇头。
“不必同情她,无月,她罪有应得。”
“她不该欺骗你,可是她虽然奉命混进府中伺机取你性命,实际上她什么也没做,她没伤害你,不是吗?如果她有心杀害你,她早就下手了。”
宸瑑冷冷一笑,“她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如果今天她的武功在我之上,你以为她不杀?”
“我觉得她不是坏人。”
“不管是不是坏人,她是肃亲王的义女,是肃亲王一手教出来的杀手。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够相信吗?”
“这……”
“在我想到如何处置她之前,我不会放手。”宸瑑冷漠地转身,背对无月。
无月望着他冷情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后悔。”
他知道宸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他,更何况那个骗他的人是他曾经深爱的对象。爱得越深,爆发的恨意越重。
虽然怜悯上宫素心,但他爱莫能助。
“后悔?哼,爱上她,我已经够后悔了!”他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