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妳所愿,我已经和我妈说清楚了。”他对着REBECCA说。“如果这就是妳想要的结果,妳得到了。”
把话说得这么绝,他也不愿意;但如果不采取这样的态度,天知道她们还要纠缠他到什么时候。
为了要寻找虞小琬的下落,他已经累得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跟她们闹下去。
“你!”REBECCA登时甩了他一个耳光。
彼晴风漠然地接受了这一巴掌。
“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就为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女孩?”
他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更加燃烧了她的怒火。“可恶!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死丫头?你居然……你喜欢她是不是?”
“不关妳的事。”顾晴风一脸淡漠,无意和她多说什么。
“好,确实是不关我的事。顾晴风,以后你的事都与我无关!”REBECCA说完之后,愤怒地转身上楼。
饼了片刻,只见她手上抓着偌大的行李箱,怒气冲冲地冲了下来。
“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比那个小女孩还不如!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咒骂完之后,她像一阵风般离去了。
彼晴风心中顿时一阵怅然若失的茫然。
怅然的原因,是因为心底一抹小小的影子……
为什么他当初要这样轻忽她,以为她一定可以忍受,而不急着选择解决之道?直到将她逼走才毅然结束这一切?
她还会回来吗?
第七章
虞小琬消失了。
在秋季末的某一天,虞小琬彻底自顾晴风的生活中消失了。
寻寻觅觅了许久,她还是音讯全无。
三年来唯一得到有关虞小琬的音讯,是一纸没有留下寄件地址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的签字,是她给他最后的消息。
三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他常常想起那个偶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
不只是想着他对她父亲的承诺,他更常回忆起的,是她那含羞带怯的可爱笑靥。
属于她的东西,她都带走了,一丝回忆也不留给他;唯一遗漏的,是她放在客厅音响里的那张古典CD。
孟德尔颂的钢琴三重奏,第四十九号作品,从此成了他的回忆。
他常常一个人聆听这首曲子。
在变化多端的旋律中,隐约有着一种永恒不变的规律;回旋往覆,像波涛起伏的激流终会回归宁静的大海;又彷佛渐渐走远的回忆,一丝一丝渐渐的回流入记忆深处……
她到底在哪里?
他收到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却不愿意就这样离婚,也从不放弃对她的寻找。
不是在什么时候,顾晴风常常这样叹息着。
希望能再见到……
***
“老师,许久不见了。”
台中某国立女中,一名长发飘飘、气质婉约的美少女抱着花束,走入导师室,向其中一名年长的女老师走近。
那名女老师抬起头来,见到来者,满脸又惊又喜的神色。
“小琬?!”黄老师见到她,高兴得连忙站起来,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好久不见了!”
虞小琬花束放下,笑意轻浅地问道:“老师这些年来好吗?”
“好、老师很好!那妳呢?妳好吗?两年前我听说妳以榜首考上第一学府的外文系,真是没让我们失望啊!”黄老师兴奋地说。
虞小琬只是微微一笑,笑意柔美婉约。
“妳在大学过得好吗?没想到妳还会想到要回来找老师,老师真是太感动了……”黄老师真挚地说。
“我过得很好,感谢老师以前常常鼓励我。”
“那是应该的呀。来,我们到外面去谈,让老师好好看看妳。”
黄老师拉着虞小琬往外头走去,他们来到一株有着年老树龄的凤凰木下。
“三年不见,妳越来越漂亮,也成熟了不少啊。受了大学教育的熏陶,妳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似乎比过去成熟独立许多。老师真高兴见到妳的成长。”
“谢谢。”虞小琬含蓄地笑了笑。
“妳一直住在台北吧?现在不是长假,妳怎么回台中了?”
“嗯……好久没回来,想回家看一看。”
“谢谢妳还有心来看看老师。妳现在生活还好吗?有没有男朋友啦?”
“我过得很好,谢谢老师关心……”
他们彼此又聊了些以前的事,直到黄昏时候,虞小琬才离去。
望着夕阳底下那抹娉娉袅袅、纤细优雅的身影,黄老师不禁甚感欣慰
三年不见,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羞怯的小女孩了!她变得既有涵养又坚强,令人刮目相看。
这就是她当年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如今已经长大了……
***
“小琬,这一句要译成中文,怎样翻会比较好?”
“妳等一下啦。小琬,先告诉我这里要用什么式?”
“这句是什么意思……”
罢上完一堂“英国文学”,教授前脚才踏出课室,虞小琬立刻被同学们包围。
虞小琬的英文程度向来不弱,当年又是以榜首的成绩进入外文系,很快就成为文学院有名的才女,同学们都习惯向她请教课业上的问题,而她也从来不吝于回答。
好不容易一一仔细回答完同学们的问题,她抱着厚厚的原文书,走出教室。
她优雅美丽的身影穿梭在校园间,一路上引起许多人侧目。
对于众人的目光,虞小琬并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走着。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她的个性改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胆小懦弱;她知道自己想要过怎样的生活,以及要如何活出个人的色彩。
她有自信,却不骄矜,整个人散发出的,是一种雍容合变的气质。
“虞同学。”
听到有人叫她,虞小琬不禁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在社团里认识的男同学。
“你有什么事吗?”她微笑着询问道,笑容浅淡,却美得让人屏息。
“请问……这个礼拜五晚上,妳有空吗?”那个大男孩有些紧张的问道。
“嗯?”
“国家音乐厅有一场萧邦钢琴演奏会,不知道妳有没有兴趣?我刚好……有两张票。”他委婉迂回的提出邀约。
萧邦……浪漫时期波兰的伟大音乐家。她向来对他的音乐很有兴趣,那场音乐会她有所耳闻,演奏者也颇有名气,但……星期五?
“我有兴趣,但很抱歉,我礼拜五晚上有事。”她歉然地说。
大男孩听了,脸上出现落寞的表情。
“我就知像你这样的美女,不可能闲着等我来约。”他一副心里早已有数的模样。
虞小琬微微一笑,“抱歉唷。”
“没关系,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大男孩说完,摆摆手,潇洒地离去。
虞小琬继续往不远处的大门口走去。
校门旁,一辆高级的保时捷跑车旁,站着一位身形修长、容貌斯文俊美的年轻男子,看到虞小琬走近,便迎了过来。
“小琬,我又看见了喔!行情果然很不错呢。”那名男子笑着调侃着,显然和虞小琬很熟。
“你说什么呀!”虞小琬淡淡一笑,没有多理会他,径自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那名男子帮她关上车门,自己回到驾驶座。
“妳这么漂亮,奇怪我当初怎么舍得放妳出来读书呢?万一妳被哪个无聊男子追走,那我岂不是亏大了?”那名男子将车驶上公路,继续开着玩笑。
“阿彻,你越说越不象话了喔。”虞小琬笑着轻斥,虽然不以为忤。
“呃?人家就可以当面钓妳,我开开玩笑也不行喔?”
“真是,说那是什么话?我不理你了。”她将头偏向车窗,佯怒不理他。
“喂,真的生气了呀?”
“你这个人,再跟你说下去,不知还会扯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