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现在天已全黑了,你去了可能会有危险,我不许你去!”祯王妃紧张地拦阻地。
“可是……”
“你娘说得对,你还是别去比较好。如果你真的认为娇风可能在那里的话,我遣人去找就是了。”祯王爷说着,转向彦武命令道:“彦武,传令下去,命令几个侍卫立刻往东郊山区查看一番。”
“爹……”
应君衡这想说些什么,祯王爷摆摆手,命他坐下。
“你先坐着安心等候吧,待娇凤回来,有话那时再说也不迟。”王爷说着,心中不禁暗自叹气。
他怎会不知他这个儿子此刻心中真正担忧的不是娇凤而是那个令他一往情深、念念不忘的九公主呢。
应君衡见说,知晓双亲必不肯放他前往“泣芜居”,只得依言坐下。
彦武便下去传令。
众人坐在厅中,恢复寂静的等待。
祯王爷和祯王妃心中只希望这次能顺利找回娇凤,让他们对睿王爷有所交代;应君衡却只挂心殇月的现况如何。
不久之后,派出去寻人的侍卫形色匆忙地回来。
“怎么了?有发现没有?”祯王爷连忙起身询问。
“禀王爷,事情不好了……”
“什么?”祯王爷闻言,神情蓦然一变,不由得和祯王妃相视一眼。“究竟怎么了,快说!”
“我们众人领命前往东郊寻找凤郡主的下落,结果……我们在一座像是荒屋的院落外发现……发现……”侍卫说到这,竟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所讳言。
“混帐东西!究竟发现什么,你倒快说啊!”
“禀王爷,我们发现凤郡主的尸体!”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
棒日中午,娇凤的尸体运回府中,祯王府除了通知睿王爷府之外,请了仵件相验。
仵作验了半天,向祯王爷、睿王爷等人报告验尸结果。
“禀诸位大人,依小人看来,郡主遇害的时间距今不超过二天;致命原因是这四根长达七寸的银质长针。”
仵作说着,将凶器呈上;彦武负责接了过来,拿给众人看。
睿王爷乍闻娇女死讯,心中已不胜悲凄;如今见到害死爱女的凶器,不禁掩面长叹,不忍多看。
祯王爷见状,心中万分歉然,便挥退仵作,对睿王爷说道:“我很抱歉,是我没有尽到责任。外甥女来到我府里,我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她遭此横祸,是我对不起你。”
“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唉!”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外甥女复仇雪恨。”
“希望如此了。”
睿王爷和祯王爷说着话,彦文、彦武忙着料理娇凤的后事,谁也没有留意到应君衡在看到那四根银针之时,蓦然变色的神情。
银针?这不是……
应君衡心中疑虑顿生,连忙向老武拿过那四根似曾相识的银针。
银针到手之后,他越发惊疑不定——
确实是……但,这怎么可能?
上次殇月替他除灵的时候,他曾见过七根和眼前这四根一模一样的银针。
他知道这种银针是殇月藉以御鬼用的,由殇月意志所操控,可破敌于千里之外。如今这四根银针成为杀害娇凤的凶器,要是银针证实为殇月所有,那岂不表示……
不!不可能!殇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不会的!
然而,娇凤遇害的地点是“泣芜居”外,时间是去找过殇月之后,凶器是殇月专使的银针,这……由这种种迹象看来,倘若凶手不是殇月,那会是何人?
除非这四根银针不是殇月所有,否则无法证明殇月的无辜;而可恨的是,他该死的笃定这是殇月的银针!
为什么!?只因为娇凤得罪了她吗?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应该啊……
应君衡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她作了一个恶梦。
昨天夜里,她作了一个恶梦,梦里,她看见自己亲灵咒杀了那个恶言讥讽她的姑娘。
今天早上,她在浑身冷汗中惊醒过来.更诡谲地发现自己的银针不见四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今日一直坐在屋里沉思,还是想不透。
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吧!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是……失落的银针,又该怎么说呢?
她一整天精神都很恍惚,为了这件事而困扰不已。
下午,她静静地坐在檐下凝思,整个人宛若木雕般动也不动。
“殇月。”
应君衡直走到她身旁、出声唤她,她才回神。
“君衡,你来了……”殇月见到他,很快地站起身来。“我想跟你说……”
“你的银针呢?”
“呃?”
“我想借你的银针一看。”
殇月见应君衡的神情凝重,且言行奇怪,心中实在不免犹疑,但她不想违逆他的意思,便取出仅剩的三根银针交给他。
“其他的呢?”应君衡见银针仅有三根,神色顿变,俊眉微微皱起。
“不……不见了……”殇月见状,心中疑惑更甚。“怎么了?”她问。
应君衡不答,只是痛心疾首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什么?”她做了什么?殇月着实不解。
“为什么要杀了娇凤?”他实在很不愿这样指控她,但事实摆在眼前。
“我?”殇月惊诧地瞪大双眼。“我没有!”她连忙否认。
应君衡将怀中的四根银针拿到她面前。“证据确凿,你怎么说?”
殇月愣愣地望着那四根确实属于她的“泣魂针”,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可是……我真的没有……”
“你还不承认?”应君衡痛心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殇月竟会这样。“娇凤是在你的居处外受害的,致命凶器是你的银针,而她昨天确实也来找过你。这样你还能狡辩吗?你说啊!”
“我……”殇月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
她能说什么?她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啊!何况,连应君衡都不相信她了,就算她确定自己没有杀人,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会相信啊!
可是难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咒杀了那位姑娘吗?她不清楚,她不知道,应君衡的怀疑让她也不想相信自己了……
她颓然地靠回墙上,不发一语。
“为什么不说话?”他冷着声音问,内心深处却在泣血。
“你都定了我的罪,我还有何话可说?”殇月低垂着头,幽幽地说过。
他竟然不相信她,一来就要过她认罪;她跟他解释什么,他还会听吗?更何况,她自己都不知该从何辩解自己的无事,如今的君衡更不会相信……
“那你是认罪了?”应君衡痛彻心扉,却仍是逼自己以最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她。
殇月依然头也不抬。“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她的声音微弱无力,有一种哀伤的意味。
“很好……”应君衡心痛凄然地一笑,撂下一句话:“我看错你了!”随即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远去,殇月才抬起头来。
“君衡……”她悲凄的眼眸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唔……”猛然一阵心痫,让她禁不住地捧心颦蹙,口中忽然涌出大量的鲜血……“咳!咳咳……”
她开始剧烈咳嗽,刺目的鲜血随之咳出,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襟。
“小姐、小姐……”邵婆婆闻声连忙赶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姐,你怎么了?振作点啊!小姐!”
“君衡……”殇月眼泪落了下来,在一片血泪中低声唤着她所爱之人的名字。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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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殇月决裂之后,应君衡的日子沉浸在一片伤痛和哀戚之中,仿佛在一夕间失去了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