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关袖抢在方劲前面。
方老太太再次甩头不理,可不管她理不理!必袖有话要说。
“你儿子已经三十岁,早在他十年前就不需要监护人,你高兴也罢、不爽也好,我是他妻子、他是我丈夫,这是既定事实,法律已经保障我们两人的婚姻生活。”
想独裁?她得从棺木里把希特勒挖出来,向他请教几招,再来谈谈如何治理关袖。
“这是方家,你有什么权利说话?搞清楚,阿劲是我儿子,他只是一时被你迷了心窍,迟早会清醒过来。你给我听清楚,你别想我会承认你,只要是我不承认的女人,就不可能在方家占有一席地位,不管是再强的女强人都一样。”
这些话,很显然是拿关袖当老公的外遇一起恨上去,新仇加旧恨,她和关袖是永远的誓不两立。
“你承不承认,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你承认我,我上班赚钱过日子,你不承认我,我一样上班赚钱过日子。醒醒吧,你改变不了我,更改变不了其他的、女强人。,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和我的『男人』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所以你的。承认。对任何人都不具半分影响力。”
这话说得有点过份狠毒,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方老太太听懂了关袖的暗示,没错,不管承不承认,她的老公就是要和那只狐狸精在一起,他们一起上班工作,一起应酬约会,外面的人都认定狐狸精才是他的枕边人,不管她是否承认。
瞬间,方老太太的脸胀成猪肝色,所有血液全逆流到脑中,十几年下来,她一天编织一点的美梦谎言,被关袖一举手撕开,这种窘迫狠狠敲痛她的自尊,抢向前一步,她一巴掌甩在关袖脸上。
“你不用讽刺我,所有男人都一样,就算你现在拥有阿劲的注意,下一个比你更好的女人出现,他马上会移情别恋。”
一对不起,我很看好我的丈夫,他和你先生是不同属性的男人,再多、再好的女人,都抢不走他。”
要抬下巴人人都会,关袖的高傲不比谁少几分。
“是吗?话是你说的,小瑜,你留在这里安心住下来,我不信凭你会赢不了她。”
说著,婆婆踩起七寸高跟鞋,往门外走。
哀著热麻麻的左脸颊,关袖拼命喘息,愤恨不平的眼神盯著被婆婆甩上的门扇。
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她,哪里想得到,虎落方家被犬欺,虽说一纸婚姻合约建立起她们的婆媳关系,可没付与她打人权利。
方劲走近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别生气,我们进房间谈。”
方劲急急忙忙将妻子带往房里,满心的不舍和疼惜让他忘记,客厅里还有一个等著当他未婚妻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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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上房门,方劲把关袖紧紧搂在怀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微微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交互传递。
十几分钟过去,他的手维持原来力道,不放松。
“你还在生气?”
“我真希望她不是你母亲。一挣开他的手,关袖走近化妆台,左脸有一块红肿,她应该告她伤害,不过告到最后,受到最大伤害的人会是方劲。
这个男人对她不错,事事为她著想、处处体贴她的心意,她不想他受伤的唯一方法,就是忍气吞声,偏偏忍气吞声不是关袖的专长优点。
“我很抱歉。”
自身后搂住必袖,方劲有很多不忍。
“我从没被人打过。”她陈述事实。
没想到一个无理“婆婆”出手,打破她维持多年的关氏纪录,人生出现第一个缺憾。
“很痛吗?”
“如果打在你脸上,你说痛不痛?”
其实,最痛的是她的尊严,活了一辈子,首度因为“顶嘴”挨打—传出去,岂不毁掉她一世英名。
“我宁愿这巴掌打在我脸上,等等我,先不要去碰。”
方劲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取冰块、包毛巾,速度快得没注意到坐在客厅里的小青梅。
冰块贴上脸颊,他的温柔暂时平息她满腔不爽。
“我能够理解,你爸为什么没事要搞外遇。”
说这种话很刻薄,可是她顾不得了!满肚子怒忿急需宣泄管道,否则爆开来,伤亡倍增。
“她是自从我爸爸搞外遇后,慢慢转变成这样子的。”
喟叹,男人的不忠换来的往往是女人的悲哀。
“怎么说?”
必袖转过身体面对他,方劲将她抱到床上,用一手支起头,他们两人面对面侧躺。
“我十岁之前,对母亲所有的记忆都是好的,她像电视广告里的模范母亲,整天在家里面煮饭、做家事。不管是白天夜里我爸爸工作都忙,我们很难得见到他,总是我母亲拿著书本坐在我和姊姊身边,一个字一个字陪我们念书,她是典型的传统妇女。”
回想以前,方劲霍然发现,人生是一天改变一点、一天改变一点,改到最后,变成眼前。
“她把生活重心全摆在家里面?”
必袖伸手,替他拂开额间短发。
“对,我有一对难缠的祖父母,他们对媳妇的要求比谁家爷爷女乃女乃都多,每天,都可以听见他们嫌我母亲打扮得不合宜,批评她家事做得不够精细、菜不好吃……等等,有时,我们听不过去,回顶两句,马上妈又成了众矢之的,他们说我母亲整天闲闲在家没事做,连三个小孩都管教不好。所以,我们姊弟三人是很同情我母亲的。”
“原来方家的饭碗页的很难端,不管谁来捧都一样辛苦。然后呢?”关袖听故事听上瘾。
“一场灾难在家中掀起,我爸有外遇了,对象是他公司里的小秘书,大老板和小秘书,我爸在他四十岁那年重返青春。恋爱的甜蜜让我父亲忘记自己有一个完整家庭,他很少回家,我妈妈除了背著人哭泣,不能改变任何事情。那时,我和姊姊都小,根本无力帮她的忙,只能要求自己更听话、对学业功课更努力。”
“对於父亲的外遇,你那对难缠祖父母没摆出态度吗?他们能够忍耐狐狸精的存在?”关袖问。
“刚开始,他们的说词是——大男人在外面交际应酬难免,后来他们见过我爸的秘书,知道一路都是她在帮我爸扶持公司,没有她,公司可能老早就要宣告结束。『她』是个能力很强的女人,这点谁都不能否认,说因为有她,我们才能衣食无虞长大,这句话也并不过份。於是,到后来,女乃女乃告诉我妈,要求她对外面女人感恩,要不是对方,妈哪有好日子过。爷爷甚至觉得这样的搭配组合很恰当,两个女人上个赚钱、一个照顾家里面,分工合作!谁说齐人非福?”
“好可恶,这世界上怎有人可以欺负人欺负到理所当然!”这会儿,关袖挺身为婆婆不值了。
“我母亲不晓得是变聪明或是看破了,她不再哭闹,只要求我爸办到一件事绝不让外面的女人生孩子。我爸承诺答应,他们就这样一路和平相处下来。”
“怎么可能和平相处?你爸一三五住家里、二四六住小老婆家吗?”关袖听不下去了。
“我妈早就放弃等待爸爸回家,她向爸爸拿钱,只要不受控,爸乐得花钱省事,妈还是把重心摆在家里,照顾孩子和公婆。不过,她开始善待自己,她请菲佣帮忙家事,她偶尔上上美容院,和朋友出门逛街喝茶,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圈,渐渐过起贵妇生活。另一方面,也许她觉得丈夫不能倚靠,便想要控制我和两个姊姊,尽避有些不自由,但我们一向习惯为她将就。我曾想过我们的公证结婚会让她生气,却没想过她的反弹这样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