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情人脸上都带著笑容,无限聿福在他们脸上。
在这个夜晚,她特别想他,
打开手机,拨下他的手机,隔著空间,他和她心灵交会。
“喂,姜贯承。是艾晴吗?”
“是我,你的家宴结束了吗?”
“快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行。”一个突兀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说喽,下准离开,除非你和欢欢订下下次的约会时间地点,否则,今天你就给我在这里耗著。”
“大姊,把电话还给我。”是贯承的声音。
“还给你?行啊!照我的话去做,说完电话,马上去找欢欢,她在爸的书房里。”
“是!遵命,我会去找她谈,电话可以还给我吗?”
欢欢……艾晴静默,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
欢欢、他的前女友,看来她再度走入他家庭、他的生命当中。拿回电话,贯承对她说:“艾晴,你还在吗?”
“我在。”将音响调大,她不喜欢落寞的感觉。
“你在路上?”
“对,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好!我十一点以前到家,你要先睡吗?”
“嗯,看看,你……算了,开车小心。”话哽在心里,想想,不说会比出口好,噎下酸涩,勉强笑容。
“你也是。拜拜。”
收线,艾晴不自觉吐出一口气?旋转方向盘,往反方向驶去。
MAYMAYMAY
欢欢两字不停在耳边回响,让艾晴心烦意乱。
他们又搭上线,在什么时候?看电影那天之后?
然后顺理成章,她进入他的家庭、和他的父母兄姊结下交情,获得认同。慢慢地,她将成为他生活的重心?
摇头,再摇头,摇不掉满心烦躁,艾晴把车子随意停在路边。
她下车,她走路,她想用重重的步伐踩去愤怒。
愤怒?她凭什么愤怒啊!
是她说,在爱情的国度里,要给双方同等自由。
是她说,不自由毋宁死,请不要假藉爱情之名,行限制之实。
是她说,即便是同居,也请让我们持有自己的空间,不要干涉彼此。
所有所有的话都是出自她嘴里,她有什么好烦好恼?生气是需要藉口和资格的,请问始作俑者的人有何道理生气?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商店里传出来的欢乐音乐感染不了她,一股无名的盛焰在胸怀里燃烧。
脚步愈走愈快,艾晴想踏掉不满,没想到却愈走心愈纷乱。经过一条条街,走过一个个十字路口,惶然的呐喊积压在胸中……沉闷……
不要,她不要这样!一点部不想要!不要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不要和别人分享他的时间,不要听见他在别人身边展颜,不要他的心情为旁人起伏,她……下想要
走了多久?她没计时,并不清楚,清楚的是,脚跟微微发痛,小腿逐渐麻木,她累了。
缓下脚步,艾晴长吁口气,够了!除非她想改变现状,否则为这种事生气根本没意义。
手机响了,低头看一下显示,是贯承打来的,她不想接,不想把怒火发在无辜的他身上。
读取留言,他说他正往回家的方向,要她等他。
回去吗?不,她并不想,她需要更多时间来沉淀心情,也需要时间把他们之间的事情想清楚。
低头,乱七八槽的念头在脑中浮现、隐没,她抓不到真确,她开始怀疑到底哪个想法才是对的,哪个想法又是庸人自扰。
无论是哪个想法,只要联想到有贯承的那部份,她就觉得心安、心平,就觉得甜蜜入侵。
她不晓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走进人潮汹涌的微风广场,双手插在口袋里,她跟著人群移动。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他们的交谈一句句传人她耳里。
“圣诞礼物要人家自己挑,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贴在男人身上的女孩子娇嗔。
艾晴在心底回答,在这样的节日里,他选择和你一起度过,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每年买的东西你都不喜欢,我想,要是你自己来选,才会选到真正想要的礼物。”男人回答。
有点漫不经心、有点粗意,不过,谁能说这下是男人的另一种体贴?艾晴笑了。
回想贯承的体贴,回想他昨夜拆开圣诞礼物,把一条崭新电毯盖在她膝问,拿一本书,窝在她身边,陪伴她在漫漫长夜里工作,这是他的体贴、他的细心。
“我说了,不要去吃什么圣诞大餐,你偏不听,随便花花就是三、四千块钱,好浪费哦!”女孩又有意见。
“女人不是最重视节日的吗?”男人答。
可不是。有人说,男人可以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面不表现温柔,却不能不在特殊节日里制造惊喜。
艾晴想起同居的这段日子里,贯承从不是个浪漫男人,他不会制造惊喜、不会让甜言蜜语攻占人心,但他稳重踏实的性格让她觉得好安全。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碰到问题不急著跳脚,会先吐口气,想想有没有办法解决,这是他的行事风格,而她被感染了。
就算真的遇到瓶颈,真的冲不过去,她也不会心慌,一想到他,她便会心平气定,一点都不害怕。
“我知道你对我好,不用在这一天对我特别,把钱存起来,当我们的结婚基金,等存够买房子的钱,我们就结婚。”
女孩的计画好伟大,艾晴想。
“好,不过买完房子,还是要先存够钱才能生小孩,我不希望孩子一生下来,没人带,还要送回老家,让老爸爸妈妈麻烦。”男人也有他的想法。
“对啊!孩子自己带会比较好,不然长大和我们没感情,管教起来好困难。”
他们愈谈愈深入,艾晴忍不住苞在他们身后窃听。从不晓得有人为了迎接婚姻、建立家庭,需要花费那么多心思去计画。
他们规划未来的生活、上班问题、购屋问题、经济问题……天!对许多人来讲,组织家庭并不容易。
男人的企盼,女人的喜悦,他们筑的是一个梦,一个未来五十年要共同作的梦,他们谈得兴高采烈,仿佛美梦就在眼前。
是不是,她真的是考虑太多?是下是,婚姻并不如她想像中可怕?
他就是他了,结婚前和结婚后会有太大改变吗?一纸证书会变成一条绳索,成为他手中控管她的利器吗?
艾晴摇头,她想,他不会。
再一次,大嫂的话回到她脑海间——别排斥婚姻,也别把自由看得太重,男人珍视你,他也会一并怜惜你的自由。
深吸气,艾晴有了决定。
下一次,下一次他再提出婚姻,她愿意慎重回答,不再一味排斥。
回家喽!
事情想清明,欢欢吓不到她的心,不过,拿出来审审是应该的,谁让他没把经过详加告诉她。
他说喜欢她吃醋是吧?这回,她要狠狠给他喝下一大缸陈年乌醋,看看酸不酸死他。
向前快走,艾晴拍拍一直在她前面保持两步距离的男女。
“谢谢你们,也祝福你们。”
他们不晓得艾晴是怎么回事,但看见她眼中的快乐,他们乐意分享。
回程的脚步变得轻快,艾晴哼唱歌曲,轻轻松松回到停车的地方,但是,车子呢?天!被拖吊走,她的运气还真好。
打开手机,里面几通留言都是贯承留下的,他肯定气急败坏了,著急的人不适合开车,她还是搭计程车回家。
家,有他的地方才能被定义成家吧?
MAYMAYMAY
才下计程车,她就看见他在廊上焦急来回的身影。尚未按铃,他已经急匆匆走来开门,下一刻,她被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