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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艾晴?爱情 第7页

作者:朱言

“听起来是个大有来头的对象。”

“头大不大我不晓得,他的脑容量恐怕不是太多。”

通常急著炫耀自己财富的男人,有两个可能——一是肤浅无知,二是极度缺乏自信。

“看来,你对他很有意见。”

她的“意见”平息了他的“震动”;又是一个没有道理,但他仍然自然接受了。

“对所有想和我相亲的对象,我都有强烈不满。”

“不喜欢相亲的话,不能拒绝吗?”

贬承鼓吹她拒绝,鼓吹她头绑白布条摇旗呐喊。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叫做『母亲』?”

艾晴翻翻眼,“母亲真伟大”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谁敢不将母亲的命令当首要任务,认真执行?

“当然,我还深刻了解『百善孝为先』、『母命不可违』的意义。”对於母亲

这种雌性动物,他也认识很深。

“说得好。对母亲来讲,女儿一过三十,未婚将成万恶渊薮,男人呢?”

“男人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男人的问题北较好解决,找个女人苟合偷欢一夜,就能解决所有困难,至於女人的问题……困难度大得多。”

想想,有哪个罪犯会自动申请羁押,顺便找个顺眼狱卒来看守自己?再顺眼,总没自由来得顺眼吧?

“好解决?你有没有说错,子宫在女人身上。”他反对。

“又如何?开张支票换回小孩,你的长相若不是过度抱歉,经济不景气的现代,不少女人有高度意愿配合。”

“万一,支票送出去,对方母性大发,非要留下小孩,岂不是让骨血流落在外?再万一,女人发觉此男出手大方,跟著他,能赚取的金额会比一张支票多,要求他用一只婚姻来换孩子,岂非应了那句老话——偷鸡不著蚀把米?”他是个思考缜密的男人,做事之前要把后果全料想过一遍。

“哈!你是不婚主义者?害怕被绑住。”

艾晴眉开眼笑,原来婚姻恐惧症不单单在女人身上发作。

“我不是,但我偏好搭直达车,不喜欢中途换站转车。我谨慎小心,我要找到好女人,确定对方身上写了『直达终点站』,才肯把我自己的婚姻投资出去。”

“说得好。若不幸……始终找不到呢?”

“那么,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方案,到时我会第一个询问你有没有『高度意愿』。”

“好啊!那时候我要是失业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当代理孕母。”她笑笑回他。

今夜,天空的月亮缺席。

它出现在贯承和艾晴身边,两盏昏黄灯光,带著月亮的姣美,暖暖的咖啡渐渐转凉,他们把温热留在心间。

这个晚上,他们谈很多,从工作到看法,从相亲到婚姻,从生活到八卦,明明是两个性情迥异的男女,他们却在每个话题间找到相投契合。

棒著电话,隔著热线,他猜测她的长相,她想像他的容貌。

他的万用手册里画了一个浓眉短发的艾晴,她的素描簿里却画了一个乾净雅痞的姜贯承。

在忙与盲的生活里,另一盏灯、另一双眼睛,让他们找到生命中的意外——一个让人喜悦愉快的意外。

MAYMAYMAY

突然间,那些天天必做的事情变得令人憎厌。

扭掉灯,交代秘书一声,姜贯承自顾自离开工作岗位。

有些任性、有些不负责任,但是,生为人类最可爱的一点就是——没有人十全十美,也不需要为十全十美过度努力。

特地拨出一整个下午,姜贯承绕一趟诚品书店。本想找到艾晴介绍的书就离开,但宁谧舒适的环境,让他忍不住多停留些时候。

看过一本书,再翻起另一本;读完财经资讯,再看看艺术画册,新上架的书本,像刚出炉的面包,热烘烘地摆在橱窗,引人食指大动。

上一期的畅销文艺书,包装得美轮美奂的厨艺、旅游书籍,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吸引人处。

不知不觉间,他在书局里逛了将近两个小时,看看腕表,他享受了完完全全属於自己的两个小时。

沿人行道直定,左转一百七十五步,再右转两百一十三步,走到艾晴口里的乔治亚咖啡厅。

她常说这里的提拉米苏和义大利白布丁超好吃:她说每次心情不好、脾气烦躁时,就会到这里点三个义大利白布丁和三个提拉米苏。

贬承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所以他也来了,套用她的方法,来消毒心里的不舒服。

“我要三个提拉米苏、三个义大利白布丁,一杯阿萨姆女乃茶。”他照著艾晴的方式点餐。

点过餐,他从侍者眼里看到怀疑,她在怀疑“艾小姐”今天女扮男装,到这里消费怒气?

扬眉笑笑,他打开艾晴介绍的书——为自己出征。

一页页往下读,愈读愈觉有意思,在他吃掉六份甜点、一杯饮料之后,整本书读完,贯承抬头。想不透,吃下那么多卡路里,大多数女人会觉得悲哀,而非轻松。

往后靠到椅背上,他把手支在后脑勺。长久以来,他没停下过脚步,驻足一个休闲下午,让心情停留在无负担的时空里。

要是让方劲知道他的无所事事,肯定要念下停,说他浪费生命,浪费一个可以挣钱的下午。

不过……这个浪费的下午让他觉得非常愉快。

再翻开书本;这是一本中英对照的书籍,里面写著一个武士和他的盔甲的故事,一个天天戴盔甲准备上战场的武士,他的勇敢、负责任让所有人崇敬。

每天每天,他都不肯月兑上象徵勇气的盔甲,他穿著它吃饭睡觉,他透过它和外界沟通交谈。

慢慢地,他的太太再也忍受不了隔著盔甲喂他吃东西,他的孩子忘记父亲长什么模样,而他只能从盔甲的小缝缝看人。慢慢地,他发觉勇气与荣耀让他失去太多东西,他动了除去身上盔甲的念头。

问题是,盔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再除不去,荣耀成了负担,快乐远离,於是他踏上旅途,期待卸上盔甲的一天来临。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一副盔甲,只不过这副盔甲有许多不同名称。当人们隔著它看世界时,它的名字叫做主观;当人们穿著它让世界看时,它的名字叫做“保护色”;当然,它还有许许多多的名字,比如偏执、虚伪等等。

那么隔在他和艾晴之间的盔甲叫什么名字?

是电话吗?没错,是电话。在电话两端的他们,是一对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男女。

他眷恋和她聊天的时光,这点毋庸置疑。她喜欢在深夜时分听见他的声音,这点更不用怀疑。

他们喜欢彼此的声音,喜欢分享彼此心灵,在这个冷情社会里,他们之间存在著特殊友谊。

他不认识艾晴,却常常在下经意问想起她。

对她,他存有许多期待和幻想。有没有想过约艾晴见面?他有!但是,他害伯掀开这层盔甲,她不如他想像,他也不在她的符合范围内。

她也有相同的看法吧?

所以,他们经常在敏感话题当中同时避开过去,然后选择一个比较恰当而不危险的话题,继续往前。

打开手机,没有多想,他拨下艾晴的电话号码。

铃……铃……铃……接电话的是电话答录机。

真笨!这个时间她不会留在家里面,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事业工作压榨的天涯苦命人。

换成手机电话号码,对方正在电话中,她又在忙了吧!

一个忙到没时问谈恋爱的女人,是幸运还是不幸?谁都无从定论。但,肯定的是她很自满於眼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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