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男子,骆同森开始搜索车内,从前抄到后,直到行李箱。
米蕊绽这时的心情,已经从心惊胆跳变成不忍卒睹……这时,她忽然理解骆同森的养父为何会说他是流氓了。如果他真是流氓的话,那种矫健、狠劲绝对是流氓中的佼佼者。
也许,这就是他叫她不要回头的原因吧!
一线道路受阻,后方已经开始堵车,但两辆警车驰至,下来数名警察,有的负责疏导交通,有的把男子带回警备车,一些则帮忙搜索车子。
好一会儿,过程结束,骆同森和同僚讲话,比手划脚的,然后才走过来。
“你很害怕吗?”他打开车门坐进来。
“不会。”米蕊绽又看照后镜,两辆警备车先后开走,连后方那辆车也由警察驾驶,跟随警车疾驶而去。
“那辆车要开去哪里?”
“开回局里备案。”骆同森发动车子说。
“你们会不会抓错人?”米蕊绽担心地问。
“开涉案车辆,他就月兑不了关系。”骆同森把车朝前驶去。“何况我在驾驶座下搜出一把手枪,有枪他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有枪?听起来真令人诧异。不过,敢抢加油站,不会赤手空拳去“打天下”,查到枪应该也不算意外。
“要是早知道他有枪,你还会想去捉他吗?”米蕊绽看着他问。
“干一天警察,就得维持治安,想保住小命就得出奇制胜,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倒车撞他?”骆同森笑着说。“现在满街黑枪,要是低估这些亡命之徒,我不早就给人供在桌上、捻香烧纸钱丁?”
“你的车受损了吗?”米蕊绽转而问道。他说过,那是他名下唯一财产,当然,还有她,不过,她可还好端端的。
“还好。但是我觉得一件事很奇怪……”骆同森皱眉想着,但话锋一转:“你会觉得我很粗鲁吗?”
“没平时好。”她苦笑说。
“谢谢包涵。”他摇头说。
“然后呢?”米蕊绽追问。
“然后喔!”骆同森的表情满是疑惑:“照常理,犯了案他应该会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后再出来活动,他没事干嘛跑到这里来?”
“他跑到这里,也许是要去避风头也说不定,结果,反而自投罗网……”米蕊绽不确定自己的推理,干脆说:“哎呀!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嘛!”
“去问?才不呢!今天我要跟小姐约会,拿枪指着我的头、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去。”骆同森坚持说,但米蕊绽才不相信他会袖手旁观。
“你真的不去?”
“哎呀!局里有人会问,急什么!”骆同森好整以暇地说:“验尿、问供、做笔录、照档案相片,还免费供应三餐,连上洗手间都有人服务,我去干嘛呢?”
这番话让米蕊绽笑得前俯后仰。
笑够了,她说:“这种大案子可以记功不是吗?你不去就错过了喔!”
“记的功愈多,调得愈偏远。我有八个警察奖章,六支大功,甚至还破格晋升,但是我还是到这里来了。”他斜睨她说。
“愤世嫉俗喔!”
“我会低潮,但决不退缩。何况有你呢!”因为米蕊绽,骆同森的怨恨早已成历史,这只纯粹说说罢了。
说着,他凑过来吻她一下。
这是让人开心的话,米蕊绽满心翻滚的净是甜滋味。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知道南管演奏的是‘南都夜曲’?”
“乱猜的。”他笑得好大声。
第七章
“敏慧,那里有吊桥,我们去吊桥吃午餐?”骆同森朝远处指着说。
山巅水湄间矗立着两道水泥桥拱,红红的钢缆在一片蓊郁的绿中,显得非常耀眼。在米蕊绽开心附和后,他把车头一转,直奔吊桥。
吊桥连接两岸农家,附近都是橘子园,很迷人。他们在吊桥前停下车,拎着便利商店买来的寿司和饮料,准备徒步过桥。
橘子树正开着白花,香味迷人,米蕊绽深深地吸了口气,以阿姆斯壮登陆月球的姿态,踏上吊桥。
桥上清风拂面,桥下是潺潺溪流,她兴奋地朝空大喊——“我的第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我的一小步,米蕊绽的一大步。”骆同森兴高彩烈地跑过来,吊桥猛烈摇晃,像突发的十级地震。
“轻点,地层都下陷了。”她拉他说。
“难道你叫我用爬的?”骆同森故意跺了跺吊桥,吓得米蕊绽尖叫。
“再玩,我就不理你了!”她爬起来打他。
“哎呀!桥这么坚固,没什么嘛!”骆同森指着地上车轨痕迹。“你看,还有人骑摩托车出人呢!”
“我不管,反正你别乱摇就是!”米蕊绽可不依他。
“好,我不摇。”骆同森握着她的手朝吊桥中央走去,小镇全景和远处的城市尽入眼底,风光十分明媚。
“来,我们坐在这里吃午餐。”他一坐下说。
“这样好吗?要是等一下有人过桥怎么办?”米蕊绽迟疑地说。
“有人要过就让他过呀!我们的会大到阻挡整个桥面?”他朝四处看看,伸手把米蕊绽拉坐下。
“这桥不是你一个人的耶!”她啼笑皆非地说。
“我没说这桥是我的,但只要这桥是公有的,我就有权利坐。”他打开袋子把寿司、饮料拿出来。“等吃完我们到桥那边去‘探险’。”
偏僻的乡间,住户少,行人更少,直到吃完午餐,吊桥都没有半个人经过。
“来,你枕在我的腿休息一下。”骆同森拍拍自己结实有力的腿说。
“这样好吗?光天化日耶。”米蕊绽迟疑地盯着他的腿说。
“非常好。”骆同森不分由说地拉着她躺下。
就这样,他们躺在吊桥上听着鸟声啁啾、感受微风轻吹。
望着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骆同森感觉自己月兑离了现实,来到一个桃花源。
“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警察捉小偷的游戏了。一玩起来就跟野马月兑缰一样,我爸爸每次叫我吃饭都喊半天……”他笑说童年的愚笨憨厚。“那时候我才三岁,附近的玩伴都比我大,所以他们每次都叫我当警察、追他们,我年纪小,捉不到他们,但是,我不服输,拼了命地追,从这里追到那里,从那里追到这里……我养父总说我笨死了,他们以大欺小,我还傻傻地玩。”
“我小时候最爱玩家家酒。”米蕊绽接下去说。
“谁扮你的新郎?”骆同森抚着她的长发,白皙的脸庞映着绿野是超然的月兑俗和秀丽,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像只温柔乖顺的猫。
“不一定。”米蕊绽笑起来。“有时候是张三,有时候是李四。”
“嫁给我好吗?不要再朝秦暮楚了。”骆同森认真说。
“哪有人用这种口气求婚的?”米蕊绽嗔柽道。
“不然要怎么说?”他蹭着她。“你不知道,我好喜欢你耶!”
“我不知道。”米蕊绽故意闭上眼不看他,但柔情款款的声音,传入耳际:“敏慧,我是真心的要求你嫁给我,相信我。从没有女人能让我有组织家庭的念头,只有你……嫁给我好吗?”
“说得还真流利,这些话,你经常说吧?”她又故意说。
“中间有三秒的空档,怎能算流利呢?”
“骆组长,您真客气呀!”米蕊绽做出不屑的表情。
“我已经是第N次说要娶你了,我是真的非你莫娶耶!”骆同森加重语气说,俊秀的眼神仿佛深潭,笑容则像漾着月光的水波。
这样算互许终身吗?她红着脸回避他的目光。
“我爱你,你也爱我,有爱情,就能执手一生。请你回答我好吗?”
“你叫我怎么回答呢?”米蕊绽为难说,终身大事,难道就是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