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又合上,雷萨站定在她面前,不知是否因为疲劳的原因,他的表情恢复了记忆中的柔和。
"颖炎怎么样?"叶星紧张地从围栏上跳下来。
"胸口有一条裂口,应该是从高处摔落下来时擦到了什么硬物所至,没有大碍;医生刚替她打了针镇定剂,现在正在处理伤口,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叶星舒了口气,松懈等待时的紧崩神经后,突又眯起了眼睛。既然颖炎没事,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了?她胸口的怒火正愁找不着出处呢。
门又打开,一脸奇特笑意的雷鸣走出来,用力拍拍弟弟的肩膀,赞叹道:"细女敕滑爽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小子,艳福不浅哪,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暖床,啧啧,羡慕死人。"
雷萨没好气地瞄他一眼,认定雷鸣准是被躺在床上的女人耀花了眼,连带耀花了脑神经,才会在这里胡言乱语。他也不想想,若真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忍受除他以外的男人分享她的身体?用眼睛吃豆腐也不行!
"厂叶星咬得牙根咯咯作响,正义之音刚灭,紧接而至的正义之拳正中雷萨的左脸颊。哼!两条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流着口水亵渎她好朋友的身体!
措手不及,雷萨被打得向后退一小步。
"这一拳是为回敬你的不告而别。"
才说完,叶星右拳又迅速出击,直挥雷萨右边脸颊。雷萨躲也不躲,又被打得向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拳为回敬你两年来的音信杳然。"
雷萨静静地凝视她,眸光变得温柔。
"最后一拳……"叶星在雷萨无声的对视中,只觉全身开始烦燥不安起来,"回敬你对颖炎的侮辱。"
雷萨仍是没有反应,不躲避也不反抗,只是站着很安静的对望她,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耀。
叶星的不安更重了。糟糕,她是不是太使力了?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如果不幸被我打成白痴,也是你罪有应得,警告你,千万别想赖上我,要我对你负责。"说完叶星迅速地越过栏杆,跃下二楼。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雷萨却仍是不动,嘴角却慢慢地浮起微笑,阳光般的暖意布满全身。
"喂,你不会真被她打成白痴了吧?"不闪不躲地挨了三拳揍,竟然不怒反笑?雷鸣的眼光在叶星消失的地方与弟弟之间来回转溜,反复研究、推敲,略有了悟后,开始对刚退场的叶星感兴趣了。如果他的直觉没错,会成为他未来弟媳的女人不是昏迷在里面的惊艳尤物,而是这个长得俊美异常的假小子……雷鸣不怀好意地斜睨他。
"前两拳由我承受还算情理之中,可这第三拳——侮辱祝小姐的人好像是你吧?干吗要回敬在我头上?"未免太有欠公平了吧?雷萨喃喃低语,用手指轻揉两边脸颊,呼,小丫头的拳头份量重了不少。
"原因一,这是我的宅邸,恰巧她的朋友占得是我的房间,睡得是我的床,用得是我的医生,怎么也得给我几份面子吧;原因二,我长得比你帅,比你有个性,她不忍下手;原因三,她跟你比较熟,通常心里有怒气而无处宣泄时,与之亲近的人总会比较倒霉些。"
"我跟你算不算熟?现在我心里正堵得慌。"
"你是谁?我不认识。"一眨眼,雷鸣不见了。
这是他多久未见过的景致了?两年!只能在脑海中魂牵梦萦的回味,苦尝相思。
雷萨轻步移去她的身边,她坐着,他站着,并排眺望夕阳映照的云层深处。暮风迎面微拂,拂起他的衣,拂起她的发。习惯性微侧过脸,看到的是真真实实的她的脸,精致的五官,雕塑般俊美的表情。他很想再靠近她一些,用手指托起她几近完美的下巴仔细端详,但他揣模不透她的心中所想。每当她浸沐于晚霞,沉默不语时,会变成供奉的女神,仅能膜拜,不能沾染。
她的发长了些,不再是贴于耳畔,爽爽朗朗的帅气小男生形象。直掠到肩部,显得成熟更隐含神秘。
她仍在生气?不满失踪两年的他,还是今天吼她的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叶星挥上第三拳时,分明间他看到她眼中瞬闪而过的别扭及不自然;还有开车逃亡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透过反视镜不断观察他们的目光。为什么?她好奇了?了悟?还是看到他怀抱着别的女孩而浮升起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不愉快?他曾为追求叶星定下八年抗战的长期作战计划,那应该是一个相当漫长而且苦恼的过程。
"在颖炎的伤势恢复之前,我们要在这里多逗留几天,打扰了。"叶星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逗留?雷萨有些讶异她文绉绉的说辞。她的修行任务是连外交关系一并学习的吗?
"嗯!暂时也只好如此了。"他忍住笑意答。
叶星漂亮的大眼睛立刻又瞪了过去。他……有必要回答得如此冷漠吗?仿佛极其无奈似的。
"放心!我不会打扰太久。"叶星赌气。
雷萨但笑不语。她不会知道,这一次的意外相遇已让他打定主意要绑她一辈子,没有再与她分离的打算,要逗留的话就久一点,反正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就注定要被她打扰的。
盯着他柔和的笑容良久,叶星的脸色变了又变。为什么她仍不满意?当他不再严肃以对,恢复以往她所熟悉的温文雷萨时,陌生感仍如一条很深的沟壑横在他们之间。他在笑什么?笑得那么柔却那么疏离。
"不准再笑。"叶星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雷萨接住她的身体一起倒向琉璃瓦,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我的笑容哪里惹到你了?"天!她的斯文才装了几秒钟?雷萨闷笑着问。
"笑得跟僵尸似的,让人看了全身汗毛直竖。"
"叶星,你还是那么瘦。是不是太贪玩,仍不喜欢吃饭,不喜欢睡觉?"他搂着她的腰,清楚地记得二年前他抱她时用手臂圈量的尺寸,为什么二年过去了,她的腰身一点都没有长进?难道他的手臂在长长?
叶星在他温柔的凝视中错愕着回不了神。刹那间,那个她熟识的,总自然而然把她当成小女生般呵护着的雷萨横空闪过,清晰可见。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一下,语气突然转为凶恶。
"一个连我脸孔都记不住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记得住我是胖是瘦?少糊弄人!"他居然记得她不喜欢吃饭,不喜欢睡觉?这一事实让叶星不禁有些窃喜,但仍是硬板起脸孔,一手肘顶向他胸月复,随后翻身滚离他的旁边。雷萨立刻伸出手臂护住她的脑袋,免于碰撞上硬瓦,直到确定她一切安好后,才有空理会被顶痛的胸。
"十一月二十五日,你收拾行李搬去英国与叶沙、缪臻同住,每日游手好闲的与法沙嬉闹、厮磨消耗时间;隔年一月十日,叶漠结婚,明明答应叶沙会去观礼的你,最后却临阵月兑逃,硬是耍赖窝在英国谎称身体欠佳,又一次也最残忍地一次伤害了叶漠;五月缪萱怀孕,为保住孩子逃去英国躲避,七月十二日你护送她回香港;同日,叶之拐你参与'嗅觉'的追踪行动,让你雀跃不已,从那天起,叶星向往已久的修行计划正式启动;八月十日,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