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缪建秋恼怒得几乎要一巴掌甩到女儿脸上。
缪萱站起,将手机搁置沙发,第一次用真正的内心迎上父亲。让他看清楚,他总认为能轻易控制、摆弄的女儿。
“我不会再嫁!叶漠是我的丈夫,永远都是!我,爱他!”
“你、你胆敢违抗我?”缪建秋惊惧地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缪萱,这是他的女儿吗?羞涩也毫无主见的女儿?“你这个不孝女!”
“孝?爸爸,你惟一施于我的只有寂寞!若以养育为由,那么利用我八年牵制住祁函克为你赚进的利润足以回报;加上用我换来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更足以划断我们父女之间的恩怨。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充当你的工具。哪怕只是形式上也不行!”
“你……”缪建秋气结,扬起手掌就要挥出。瞬间,眼前人影一闪。叶沙的得力部下、孪生兄弟之一——格力亚轻松地控制住他的举动。
“缪建秋先生在我的宅邪动手,会不会太欠考虑?”
叶沙扶着缪臻从楼梯走下,冷脸下逐客令,“格力亚,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人扔出我的房子,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是!”遵照命令,抬了人就走。吓得马研花容失色,紧跟着抢救丈夫要紧。
“萱!我全都听到了。你好勇敢,”缪臻抱住她,喜极而位,“你会幸福,一定会!”
“我要回香港!”缪萱坚定地答。她必须陪在叶漠身边。必须!
“现在不是时候!”叶沙皱眉,现在的“丰程”一团乱,回去,只会让叶漠分心。
“没关系,我陪她回去。”不知何时,叶星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梯口。她撑着拦杆,纵身跃下。法沙亦跟着学样,重磅的分量几乎踩断地板,“放心,我会负责照顾好她,将她安全地送回叶漠身边。”
“我们家有楼梯!”叶沙快要喷火!这次的警告针对两个——叶星及法沙。法沙舌忝一舌忝唇,好无辜的模样。
“是是是!楼梯,楼梯!”叶星毕恭毕敬地认错,一转身马上就做个滑稽的怪脸还以颜色;惹得缪萱娇笑不已,“我们明天早晨就走,怎样……”一边上楼,一边策划行程。
“看到缪萱找到幸福,我真的放心,也安心了。”望着缪萱的背影,缪臻浅笑,愧疚感在这一天总算填平。
“你放心,那我就更放心了。”叶沙环住妻子的腰,笑着吻住她红润的唇。
“她们回香港的事要通知叶漠吗?”突然想起,分开贴合的身体。
“不用!叶漠需要一个惊喜来调剂心情。”叶沙有些恼怒,“臻,你对我很不公平!”
缪臻羞涩着主动覆上丈夫的唇,延续问断了的吻。
是啊!好大的惊喜幄!有缪萱!包有——叶星!
而香港这边,战火越演越烈,越演越悬。
湛瑛不止一次受父亲委命,欲与叶漠进行私下交涉,寻求有效也最低损失的解决方法。但叶漠始终持回避态度,沉默着隐于幕后。于是,各方谣言更加肆虐弥漫。
叶漠框起了底线,任财政一路在圈内下滑,仅做了些小小的补救措施掩人耳目,看来束手无策的假象给了一直处于观望期的祁函克十足的信心。终于,他挺身而出,执行了收购计划。
最得怠之时正是最疏于防范的时刻。池田剑果真适时出现,“嗅觉”见缝插针的行动力加上叶漠提供的祁函克偷盗的录像影带足以置他于死地,而祁函克幕后的“隐”组织更是因此受到极度重创。当池田剑告之一切顺利解决完毕时,叶漠才整理好资料,携邝涧及孟隽云招开新闻发布会,为“丰程”澄清事实真相,并以提前交出孟隽云修改完善的新产品样品来证明之前公布于众的资料纯属子虚乌有的恶意诽谤。叶漠以善用的冷静力挽狂澜,向世人表明:被冠以香港十大杰出青年的头衔的他并非徒有虚名。
接着,与“培亚”的合作案真正进入正轨,而经过传媒大力宣传的结果,是使叶漠的名字更响亮了一分。
但,这些都不是他要的。当一切高亢恢复平静之后,疲倦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深切。
叶漠端着茶杯,站在窗前静止不动,遥望天际变化莫测的云层。眼前浮现她的影子。多希望她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用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贴合着一句话也不讲,只安静地享受彼此的心跳,也是好的!身后似真的有一双臂圈他的腰而过。自嘲地笑——天!他是真的疲倦了,竟会产生幻觉。缪萱怎会回来?她应该仍在英国,等着月复中的宝宝成形,足够大——大到他再也无法将它从他们生命中抽出时,才会回来。想象她娇弱的身体挺着肚皮的可爱模样……娇弱。心又开始下坠。她能活着吗?当孩子产下时,她便奄奄一息地死去?还是根本支撑不到生产的那天……他的愉悦总被担忧分据,若缪萱死去,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将是“亲手”杀死她的刽子手,只因他的自私,渴望爱、渴望孩子、渴望家的温暖。这些都是他生命中最最缺乏的东西。然,缪萱一点一滴地为他负出的爱,才让他贪婪地舍不得放手啊!
双手环抱他的幻象仍未褪去,叶漠轻叹口气,转身想令自己清醒。身后却似有重量吊着他一起旋转。叶漠怔住,抚上腰间的双手,娇柔而温暖,霍然转身,闪着慧黠的眸,已泛起微微红晕。变得更健康的脸庞映人眼帘。是她,真的是她……
“我回来了。”缪萱笑着偎人他的胸膛,“对不起,我出走了一个月,让你担心了。你担心我,对吧?虽然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英国,却一直没有打过电话来问候。”这是认错还是控诉?哈!自行猜测啦。
“嗯!”叶漠不愿开口,只想拥着她,感觉她的体温。她回来了,投入他的怀抱。她的发还是那么长,那么软、那么香。
“可是我打电话给你呀,那天不出声的奇怪电话。”
嘻笑。解决了父母的事,她终能清清澈澈地立于他的面前。她是他的妻,爱他的妻,不带任何杂质的妻。
“我知道!”他怎可能感觉不出是她?
“我不是真的要离家出走,只是想让孩子安全地长成三个月后再回来。我要孩子,我们需要孩子!”解释。
“我知道!”他将为他的自私付出代价。
“我要活下去。我会让自己变得健康,不会让孩子死去,不会让自己死去。”她知道他担心这个,但他必须相信她。她要活,就一定能活。
“我知道!”叶漠的声音已经有些哽住。他虚弱却坚强的妻子,他要用什么来回报才能与她的付出相持平?
“你什么都知道?”缪萱困惑地抬头。本以为她的出走最起码会让叶漠小小地生气一回,然后她便可以施展小小的“媚”力让他心平气和。多有成就感呵。可现在,分明让她无用武之地嘛。不甘地撇撇唇角,“那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
叶漠托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游移的眸光终于落于她的红唇之上。吻她的猛烈蹿升。他有多久未曾沾她的甜美?他可以吻她吗?会不会因此夺走她的氧气而让她呼吸困难?如今,同样的氧气量得两人分亭着使用。她及孩子!
最终,叶漠决定,只轻吻一下,以慰藉泛滥的相思。
“我不知道,”他淡淡地笑一下,“你有多想我!”
吮住她的唇——是真的只想轻掠而过的,但缪萱的回应让他不能自控地深入、再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