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又跳了起来。
“你敢!”她惊叫。
空气立即凝结。话刚出口,缪臻马上后悔了,她是在挑衅,而这挑衅对叶沙而言根本是在邀请。他喜欢征服。
“我……呢,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畏缩,她怕得结巴,叶沙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灰色,健康的肤色及唇色都惨淡下去。是她的挣扎扯痛他的伤口吗?
“别再与我作对,安静些好吗?你是医生,知道我最需要什么。”他叹息地圈住她的腰,她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这个姿势是极其暧昧不雅的,但她真的不敢再动了,怕扯动他的伤口,让他痛得失了血色。是不忍吗?缪臻一再否定,不可能!必心他,只是她的医生道德,她关心每一个受伤的人,没有任何特别意义;
他是强悍的,而此刻睡着时,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看来却又是孩子气的,用手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强而有力。要属于他吗?因为属于父亲,属于缪萱,才来到这里,成为替代的工具,也因为来到这里,才有了月兑离枷锁的希望,要奔向自由。为什么又出现了叶沙?一心想要捕捉她的男子,又要让她属于他。从小到大,没有一样真真正正属于她的东西。
没有!
可是,他的胸膛真的好温暖,好舒服。趴在上面,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感觉着他有规律的心跳,缪臻昏昏欲睡,也忍不住会周公去了。
***
“醒了吗?”一张近在飓尺的特大号脸庞,吓了缪臻一跳。
她睡着了。醒来时,不见叶沙,却见叶星。她正跪在床沿,以一张暧昧的笑脸打量凌乱的床铺,脑子里闪现着怎样的画面,不用猜也知道。
“你……你……不许乱想。”缪臻被她看得心虚,就算没干坏事,脸恐怕也红到脖子根了,气得只能捂住她的“色”眼。
“羞什么呢?我了解,我懂,我保证不会乱讲。”叶星笑得更贼,拉下她手的同时,顺带吻一下手背,缪臻连忙抽回手藏到身后。这女孩,什么时候都不忘调戏她,真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满脑子黄色思想。
“喂,非礼你的可不是我,这名号扣在我头上未免也大冤枉我了,我的大嫂。”双手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脸,可爱透了。
“什……什么?”缪臻被最后两个字吓坏了。叶星叫她什么?
“嘻。”叶星眨眼,决定不再吓她。她成为大嫂是迟早的事,可得小心保护着才行,要是和叶沙成亲之前就被吓死,保证叶沙会拿斧头追杀她。她还想多活两年呢!“快开席了,换件衣服。叶沙等在门外。”
纯紫的薄纱,是叶星放在床上的。他就等在门外吗?是不是要她真正成为一个阿拉伯女子,所以,才要她换上古老又神秘的这套衣服。打开门,心中想着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美好的。
星光下,叶沙转过身。今天的他,也是一袭黑色的纱衣,长长的,直拖到地。褪去西装,少了几分霸气,王者之风的威严仍在,那威严是令人仰慕的,英俊极了。
看到她,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朝她伸手,将她拖近。
缪臻不由心中一动,红着脸垂下头。
“怪吗?”她问。这装扮怎样看也是溶人不了他的国度的。
“不。”他突然俯身吻她的脸颊,然后再用一方紫色的纱中遮住她的脸,像卡米拉一样,“你的容颜只有我能看。”
以前他也对卡米拉说过同样的话吗?想问,却闭住了嘴,此刻的气氛难得的好,惹怒他并不明智。
叶沙握住她的手,将她搂在身边,厅里已经聚满了人,他的出现,令满堂鸦雀元声,所有宾客都朝他弯腰行礼,也朝她。跟着他周旋于宾客之间并不舒服,那些陌生的脸孔都在打量她,好奇着能被叶沙圈在怀中的女子。她不认得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用来交流的话语,反正,他不愿放开她,她也无处可去,总比第一次独自一人好得多。想想多有趣,一个星期前,他们还形同陌路,而短短的几天,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是他的霸道吗?
他硬要留她在身边。
“无聊了吗?”谈话的间隙,他照顾她的感受。
缪臻摇头,她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听懂了又如何?她对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比起谈话,她宁可面对死人,研究人体的结构。她惟一熟识的人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叶星与卡费杰。叶星更奇怪,完全的男性装扮,英气逼人。
一阵小小的骚动,门外有人高呼,喊什么她听不懂,只看见叶沙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严肃的深思表情。
“德拉,”他低语,“德拉来了!”
德拉不是他的外公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如临大敌的反应。
怔忡的同时,就看见一位年长者被簇拥着走进来。
眉字间的傲气与叶沙如出一辙,只是那咖啡色的短发中和了傲气,使他看来更沉着、儒雅、镇静、他走上前与叶沙拥抱,再转向她,眼中盛着鄙夷,甚至有几分仇视的味道,他打量着她,不!确切他说该是瞪着她,然后走开。
卡费希跟在他身后,擦肩而过的刹那朝她微笑——那笑,玄机重重。
他们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善,尤其是德拉,为什么呢?
下意识地,她后退一步,却给叶沙攫住。好不容易出现了他要的女子,他是决不会让她逃走的。
“跟我来。”
“不!这不关我的事。”缪臻挣月兑,她有不好的预感,德拉的仇视令她心惊,这本该是他们家族的事,与她何干?她不愿自取其辱,“放我走!”
“闭嘴!”叶沙更凶,他低吼,硬是拖她人了席。家族聚会,仿佛像是一张网,叶沙硬是要她进入他的生活,她逃不掉。
家族里依然继承着古老的传统,双腿盘地而坐,她不会,只好跪地,叶沙扶她坐好,自己才人座。德拉便忍不住怒吼,众人一听族长发怒,一个个都怔住了,叶沙也沉下脸。德拉向来疼爱叶沙,这对祖孙吵架,真是难得。
由于他们用阿拉伯语交谈,缪臻听不懂,只能乖乖地呆在叶沙的掌控中。自始至终,叶沙一直握着她的手。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德拉问,“你清楚我的规矩,外族人不允许参加家族聚会。”
“很快她就不是外族人,我带她见你。”
“我讨厌香港人,你知道。”他忘不了女儿死时樵悻的面容。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与缪臻无关。”
“忤逆!”
“那是事实。”
德拉叹口气,他一向器重的叶沙怎么会犯糊涂了呢?为这个女人?
“明天送她回家,我不计较今天发生的事。”
“我要娶她。”叶沙一字一字他说,他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止。
“什么?”
“我带她来,就是要用行动证明。”
“行动——”
叶沙回首朝缪臻微笑,再重重地握一下她的手,像是承诺,然后一手掀起了纱中一角、露出她艳红的唇;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在缪臻尚未有所反应前,俯身掠夺。
控制她所有挣扎的动作,让她在他的气息中软弱:沉沦。
他要她,无庸置疑。
在全族人的鉴证下,亲吻心仪的女子,用行动证明他要娶她的决心。
这是誓言,这是盟约,就像血与血的接连,不可分割。族中少有人用这种行动表示决心。一旦婚姻破裂,就等于背叛族人,轻则驱逐出族,重则是死路。
叶沙霸道,叶沙傲气,所以,在没有得到缪臻的心之前便用行动来说服德拉。在吻她的刹那间,他等于将自己的生命亲手交给了缪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