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阅览完毕,他拿起钢笔签下名字,再将公文往旁边一递,顺手整理被自己弄乱的办公桌。
即将见到蝶衣的喜悦心情,令他唇角上扬。
“总裁,我来吧。”看见他的好心情,卡莲娜暂抛心中疑虑与不安,艳唇一扬,靠近他,为他整理桌面。
“总裁,今天晚上要到我那儿吗?”将钢笔插回笔座,她合起一本中文练习书籍,放回书柜,顺口问。
“不了。”拿起手机,他起身走至衣架前。
“你晚上有约会,是吗?”她小心探询。
“有问题吗?”转身看她,一道精光划过他的眼。
“不,没有,对不起,是我太多话了。”藏起眼底惊讶,她低头道歉。
“没有最好。”
“是。”
“记住自己的身分。”
“是。”
“通知司机备车。”取下西服外套穿上,他对着穿衣镜,整理仪容。
“是。”拿出秘书的专业态度,卡莲娜出声应是,从容揽抱起桌上一堆公文及企画档案,踩著有如模特儿般的婀娜步子,走出总裁室。
看着缓缓合上的门,洛凯·索法罗眸光幽沉。
“总裁,你是要回家吗?”看到上司走出办公室,麦肯与马克跟上前。
“到威尼斯。”
“找蝶衣小姐?”马克想到。
“嗯。”想到她,他眉眼扬笑,然,行经秘书室前,他笑容暂退,“立刻请人事单位,把她调到其他部门去。”
随着他的视线,两人看见正背对着他们的卡莲娜,顿然了解,点头。
“是。”麦肯躬身应答。
他知道,卡莲娜想坐上索法罗组织当家主母的美梦,已经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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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威尼斯,冷风阵阵,空气冰冷,但气氛喧哗热闹,乐声嚣扬。
正值威尼斯一年一度的嘉年华盛会,一群群穿着色彩夸张且华丽服饰的男女,自路旁两侧陆续加入盛大举行的化装舞会游行队伍。
入夜,灯火通明的圣马可广场上,挤满了参与狂欢庆祝歌舞活动的观光游客与当地居民。
丝毫不受广场上的欢乐气氛影响,依然是一身黑衣打扮的黑蝶衣,神态淡漠,与四周气氛格格不入。
站在大广场上,她手拿数位相机,对着威尼斯的地标砖造钟楼、圣马可教堂,以及总督府道奇宫,不断按下快门……
突然,一声亲切且尚称流利的中文询问,在蝶衣耳边响起。
“蝶衣小姐,要不要我帮忙?”因为曾与主子一同学习中文,而接受派令带领其他三名队员,陪她一块四处游玩的A员,笑咪咪走近她。
一转头看见A员,黑蝶衣幽冷的瞳,闪过一丝不解。
在这三天的行程里,她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总会碰见那天在时尚大道遇见的几名义大利男子,他们总是亲切有礼,且近似讨好地对她提供帮助。
一开始,她以为一切纯属巧合,但是当同样的人,一再重复出现,她转而认为对方有所企图。
只是,在帮过她之后,他们几个却又自动消失在人群里,教她根本猜不出他们的用意。
“呵。”被蝶衣黑瞳盯住,A员笑眼一眯,拚命笑,努力笑、用力笑。
因为他担心万一笑得不够诚意、笑得不够亲切、笑得不够和蔼可亲,回去后,就会被此刻正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盯住黑蝶衣的主子,以不够尽心尽力讨未来当家主母欢心为由,痛扁他一顿。
“蝶衣小姐,来啦、来啦,我帮你拍一张。”
A员笑着脸,跨前一步,想拿过她的相机,但蝶衣见状,后退一步。
“蝶衣小姐……别这样啦,让我帮你嘛!”他想哭。
她不说话,但摇头。
“你不让我帮忙,我家老大要是知道,会生气的啦!”
凝看哀叫的A员,蝶衣紧抿柔唇,不语。
她一直知道A员口中的老大,就是那天在时尚大道上,强行搂住她,还出言勾引她的俊美男人洛凯·索法罗,也知道他们几个都是他派来的。
但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派人跟在她身边。
一阵冷风袭来,蝶衣将手伸入口袋取暖,不意地,却碰到一张纸片。
想起口袋里的纸片,就是洛凯·索法罗当天在她上游览车前,强行塞进她手里的烫金名片,蝶衣眸光微愣。
她以为自已早丢了它,没想到,它现在还好好的躺在她的口袋里……
“黑小姐,你可别看我家老大长得一副人面兽心样……呃!?”发现自己用错成语,骂到主子,A员傻住,目瞪口呆。
“人面兽心?”她轻眨黑瞳。
太过优柔的嗓音,教A员当场傻了几秒才回神,一回神就猛摇头。
“不是、不是啦!我是说你别看我家主子,长得一副六畜兴旺的俊俏模样……”为挽回面子,A员再撂成语。
“你家主子长得六畜兴旺?”蝶衣黑瞳再眨。
听到她声音,A员再傻住,一回神,想想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
“请问一下,六畜兴旺跟人面兽心是不一样的意思吧?”他诚心请教。
看他一眼,蝶衣拧眉,点头。
“呵,那就没错了。”拍拍胸口,他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看我家主子俊成一副六畜兴旺的模样,他要是不高兴,发起火来,那股狠劲可就跟一只抓狂的野兽……呃……野兽……好像没两样……”
A员又傻住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她优柔嗓音,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又说错话,又扯了主子的后腿。
看看右侧方向正朝自己大步行来的主子,再看看后面不远处的运河——
“蝶衣小姐,你就帮帮忙吧!”不想被丢进运河里,A员心一急,就出手抢过她的相机,想在自家老大面前将功赎罪。
手中相机被抢,蝶衣柳眉一拧,才想拿回相机的手,顿停,收回。
“就让我替你拍张照、做点事,不然,我回去一定会被海扁一顿!”
她认为A员说得太夸张,但她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而她也无意害他回去挨骂,如果让他替她拍一张相片,就算是帮他,那么就拍吧。
转身,蝶衣走往看中的定点,以圣马可教堂为背景,回过身站好,却发现替她拍照的人换了。
站在圣马可广场上,洛凯拿着她的相机,隔着人群,噙笑望她。
“来吧,看这里。”端起手中相机,他看见镜头里,因为他出现而一脸怔然的白净雪颜,他微笑,喀地一声,按下快门。
“要笑才好看,来,笑一次。”往旁边跨一步,他换了个角度,哄着。
但,不被哄、不被拐,蝶衣表情不变,可她一双清瞳,则冷冷盯看着突然出现,且一再对她按下快门的他。
“很好,再来一张,”虽然雪颜无笑,但,她还是美得惊人,一如他记忆中的清冷模样。喀,他再按下快门。
“再一张吧。”透过镜头,他看见她盈满疑问的双眼。十九岁的她,有一对倔傲、不驯又清澄似水的黑色瞳眸。
惊叹于她的美丽与清冷气质,洛凯放大她绝美容颜,喀地一声,按下快门,为她拍下一张美丽特写。
“请把相机还我。”见他一再按下快门,蝶衣上前,伸出右手想取回自己的相机,但却被他左手钳制住。
扯不回受制的右手,蝶衣冷眼看他,直觉再伸出左手,但同样被制住。
“你!?”他的动作既快又准,教全无防备的蝶衣愕眼望他。
“拍张合照,就还你。”高举相机,他凝眸望她。
“你不能强迫……”蝶衣眸光倔冷,毅然出声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