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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 第20页

作者:云飞

张仲仁根本没有领会她的用意。她的话在他的脑中组合成另一层含义:因为从小认识,所以青梅竹马,她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你都不懂吗?

一阵寒彻骨的冷意由脚底直蹿上他的脊梁,他轻轻开口:“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他的脑袋真是榆木疙瘩,死不开窍!小溪气得直跺脚,“你不要被女人背叛过一次,就总是这样神经过敏好不好?”

话一出口,小溪就知道说错话了!她的脸色一下刷白,害怕地看着张仲仁的脸,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仿佛要请求他宽恕。

张仲仁面无表情,不再嫉妒、不再生气,也不再温柔。看着她的眼神很遥远,好像两个人站在沙漠的两端,一个在此处,一个却在彼端;又似乎身置无垠的海面上,一个在南边,一个却在北方,遥不可及。

“仲仁……”她心慌地拉住他的胳膊。他这样冷漠的表情她好害怕,害怕他会永远不理她!

他轻轻抽出胳膊,全身散发着冷峻倔傲的气势,就像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那样。他转身离开,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发动引擎,绝尘而去,没有回头。留下小溪呆呆地凝望着渐渐看不见的车影。

****

中午的饭吃得没精打采。田恬和林子雄都知道他俩吵架了,也隐约听见吵架的内容。小溪心情很糟,根本不想说话,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尤其是林子雄,确实向来有爱对女孩乱献殷勤的毛病,何况是自己从小喜欢的小溪姐姐呢?他更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不可原谅。虽然小溪并没有怪他,他却内疚万分,勉强吃完饭就立即告辞了。田恬陪她坐了一会儿,后来也被电话叫走。剩下小溪独自一个在家中,思前想后,虽然觉得也很委屈,可是、可是她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呢?

她明明知道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有多重多深,是一块根本碰都不能碰的巨大伤痛,无论怎样委屈,她都不该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不知不觉,泪水就流了下来。想打电话又害怕他不接,反而徒增自己的伤悲。她只有窝在沙发里,独自咀嚼后悔心疼的苦痛滋味。

日光一点一点西斜,她望着面前的玫瑰花,是他中午特地送来的,不知人事,依旧开得热热闹闹。她的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浑浑噩噩,觉得他以后会不再理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突然响了,在空空寂静的屋子里,尤其响亮。响了很长时间,她没有接,不想接,不想让任何声音打扰她。

那边电话终于挂断了,可是几秒后又固执地响起。一般只有田恬干这种事。小溪轻轻咳咳嗓子,让它稍微正常些,这才拿起话筒。

“喂?”她的声音还是很没精神。

“是小溪吗?”话筒里传来亲切的声音,“我是仲仁的妈妈。”

小溪吃了一惊,“啊!伯母,你好。”

林枫似乎有为难,”小溪,你现在有空吗?”

“嗯。伯母你有什么事吗?”小溪不懂她问这句话的原因。

“我想麻烦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

“哦……”_为什么她要让她现在过去?是知道她和张仲仁吵架了?然而关于她和他的事,她知道他从不个任何人提。

但是这个时间过去去,岂不是会撞见他?小溪的心突然“咚咚”跳起来。或者这是一个和解的好机会,是他妈妈让她过去,不是她厚着脸皮闯进他家硬要见他的。有他妈妈在,他至少会敷衍她几句,这样总比两人一直僵持下去强。

可是林枫接下来的解释立即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是这样的,小溪,仲仁他……下午回家的时候就喝醉了,闹的很凶,连他爸爸都拦不住。我想如果是你来劝劝他,或许会好一点。”

原来,一下午不好受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可是,她是为他而流泪,他呢。是因为她的那句话,揭破了他的伤疤,他是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是如此放不下她,还在为她魂牵梦萦。

一阵突然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差点又要溢出眼框。

不哭不准哭!这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道路,她早该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她咬住唇,咽刀子一样咽下了哭声。

“小溪。”那边的声音更和气了,“我知道这也许会让你为难,可是……”她叹了一口气,“我们也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仲仁这孩子,从来事情都藏在心里。我虽然是他的妈妈,他对我也常常很冷淡的样子。不过自从从认识你,他的性格一下开朗很多。我和他爸爸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激你。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一直喝酒,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想,能帮助他的,可能只有你了。请你看在伯父伯母的面子上,无论如何过来帮我劝劝他好吗?”

林枫说得如此恳切,如果拒绝实在说不过去。何况,他的酗酒还是她引起的。

“好,我马上就过去。”她答应得非常干脆。

****

计程车停在大门口。小溪刚下车,林枫就迎面来迎接。

“真是麻烦你了,天都黑了还辛苦你跑一趟。”和善的表情又是感激又是内疚。

“哪里,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安的反而是她。她看得出来,林枫一定在外面等了很久。

“来,我带你去见他。”林枫领着小溪回家,一路上顾不上闲话。匆匆踏进家门,明亮的大厅一角,只见张诚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撑着额头,看不见表情。

“张伯伯。”小溪礼貌地招呼。

张诚这才抬起头来,小溪发现他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这种表情,只有因儿女问题而深深烦恼的父母才会有。

“你来了,辛苦你了。”张诚说。

“哪里,应该的。”小溪勉强笑笑,垂下眼帘。

所有人的心情都因他的变化而变化着。他是太阳,他们就是甘愿围绕他的行星。而他,何时才能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将光明带给大家?

“别说客套话了,我赶紧带小溪上去吧。”

林枫忧心忡忡,牵着小溪的手一直走到二楼张仲仁的卧室门外。

“进去吧。”林枫站在她的身后。

小溪有些吃惊,“伯母,你不进去吗?”

林枫摇摇头,唇角浮现一抹苦笑,“我不进去了。他平日是个好孩子,可是喝起酒来,就成了魔鬼,六亲不认。”她看着她,眼里充满希望,“可是你对他的意义很不一般,或许他会听你的话。”

小溪默然。如果她知道今天中午他们吵架的事,还会对她这样寄予厚望吗?

“那,林伯母,我进去了。”她一只手推着门,眼睛看着林枫。

“好孩子,进去吧。”林枫握着她的手,很紧,又轻轻松开,“我不在楼下,就在卧室,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或刘妈都行。”

“嗯。”小溪答应一声,推开门进去。

****

屋里很黑,小溪模索着墙壁,找到开关开了灯。

灯光大亮,厚厚的窗帘低垂,屋内一片狼藉。张仲仁颓废地倒在床上,衣服鞋袜都没有月兑。地上散着很多酒瓶,浓重的酒气熏得她差点透不过气。

她轻轻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他。他闭着眼睛,俊秀的眉紧紧蹙着,头发有些乱,散在额角,显出一种平日见不到的孩子气,

她慢慢退下他的鞋,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双膝跪在床上,尽量轻柔地松开他的领带、取下,放到一边。接着她开始月兑他的外套,将他的胳膊从袖子里慢慢抽出,然后又是另外一条胳膊。既要月兑掉他的衣服,又得小心轻缓,避免将他吵醒。没有多久,她便疲劳不堪,额头沁出密密的汗水,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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