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岚也是在前几天回台湾……呵,真巧。他笑着。
“至于素云她……她在加护病房里撑了七天,最后还是走了,不过还好那丫头有及时赶回来,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回想起那丫头骤失母亲,痛哭失声的模样,铁父一阵鼻酸。
“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时,她一直放心不下那丫头……柏莱,那丫头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爸,云姨的女儿名字就叫……姜芯岚,是不是?”他再笑。
“咦?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就是……”突然,一声来电弦乐打断他的话。
强抑下胸口的激动与紊乱,柏莱强打起精神,坐挺身子。
拿起手机,他看到萤幕上的法兰。
“喂,你冷静点了没有?心情好些了没?现在可不可以聊聊那个东方女圭女圭的事?我已经忍很多天了!”铁法兰一连丢出几个问句。
“你想聊什么?”
“也没什么啦,只是……算了,听你的口气,心情好象还不是很好,记得有空时要收档,而且一定要看,不然,别怪我不够兄弟。”
“知道了,爸还在线上,有空再聊吧。”
切断与法兰的通话,他放下手机,抹去脸上的郁色。
“法兰没事催你收档干嘛?还提醒你一定要看?你先看看他到底是传什么鬼东西。”铁父催着。
“是。”再拿起手机,他按下几个键,打开已收完的影音档。
画面才开始,他的表情已然僵硬。
那是芯岚在生日宴会那天,与海伦在后花园里所发生的事实真相。
档案才播完,铁柏莱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快崩毁。他竟然一再误会她!
“哇!那个叫海伦的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透过电话听到内容的铁父,气得大骂,“她真的是你的机要秘书?”
“是。”他想笑。
“那……那个百合小姐呢?该不会就是法兰跟我提的那个小丫头吧?”
“就是她。”捺熄长烟,他笑出声。
“那你的秘书居然还敢欺负我们铁家的长媳?啊她死了她!”铁父气得火冒三丈。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对了,儿子,我觉得那小丫头的声音,好象有点耳熟。”他想着。
“那是一定的,因为……因为她就是云姨的女儿……姜芯岚,呵。”
“真的吗?”铁父好惊讶!
“是真的?!……真的……呵呵……”他的胸口因闷笑而鼓动。
霍地,铁柏莱骤地放声大笑,继而狂笑。
“哈哈哈……哇哈哈哈……”他笑,笑得蓝眸忽闪出一记水光,也笑得电话那端的铁父心头一惊。
蓦地,他笑声乍止。
“柏莱?”突然静下的空间,教铁父万分担心他的情况。他从没看柏莱像今天这样失常过,“柏莱,你还好吗?”
“爸……”靠向身后的椅背,他头后仰,望着窗外自湛蓝天空洒泄而下的金色阳光。
“怎么了?”感觉事态严重,铁父一听,表情沉重。“芯岚……她不会想再见到我,也不会原谅我,我……失去她了……”抬起手,他遮住窗外阳光,也遮住自己水光闪现的眼。
第十章
离开纽约,回到台北,芯岚带着一颗伤痛的心,强颜欢笑陪着母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她想以时间平复骤失母亲的悲恸,想以时间遗忘伤透她心的男人,也想用时间来麻痹自己被他狠狠剐痛的心。
她想就此找一份工作,让自己重新振作过日子,但是,她没忘记母亲生前希望她再回纽约继续游学的心愿。
为此,她知道自己就算再不想回纽约,也还是得为母亲重回伤心地,继续她未完的游学生活。
但另一方面,她也是为自己。她不信失去了他的呵疼、关心与怜惜,她就会站不起来,也不相信自己会忘不了一再无情践踩她真心的他。
再说,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她相信没了他,她一样也会过得很好。
只是,搭上飞往美国的班机,再次来到有他的纽约,她仍无法控制的红了眼眶,她的心也好疼,疼得她几乎走不出机场大厅。
但,不想再沉浸在这样伤人的情绪里,她眨去眼中湿意,提着行李,扬起略显苍白的素净容颜,一步一步走出机场大厅,坐上前往市区的公车。
她应该直接回租屋处,但,她在名宫大厦前下车。
因为上次离开时,她忘记把寄放在他保险箱里的生活费存折,及印章一起带走,而且,她必须把他房子的磁卡,跟他给她的银色手机还他。
她不要他的东西再留在她身边,她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她不要再有任何物品,唤起她对他的所有记忆与爱恋……
只是,她做得到吗?在把东西还他之后,她就真能不再想他吗?
扬眼凝望矗立眼前的尊贵高楼,她敛下清眸,唇扬苦涩。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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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铁父急电告知,长兄铁柏莱感情出问题,铁家几兄弟在简短沟通并取得共识后,与铁父分别从各地飞抵美国纽约。
算好时间在肯尼迪机场会合的五人,随即搭上早已安排好的劳斯莱斯房车,前往铁柏莱位在名官大厦顶楼的豪华住所。
罢自柏特莱大宅回来的柏莱,才月兑下西服外套,还没进房间,就听见门钤声响起。愣了下,惊喜笑意在他眼底亮起。
快步穿过大厅与玄关,铁柏莱带着满脸笑容,急切拉开木门。
“芯……”看到门外的家人,他笑容怔住,意外,“爸,你们?”
看见铁父眼底的忧心,再见到跟在他身后几个弟弟眼中的同情,柏莱已然猜到五人来意。他们就跟下午突然打电话要他回柏特莱大宅一趟的外公一样,想问他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是汤姆把他这几天的异常告诉外公,才引来他老人家的关心,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外公年事已高,实在没必要再让他为他的事而担忧。
而今,见到千里迢迢而来,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家人,他……他不知道他们来了又有何用?她人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抬手抹去脸上的幽暗,他打开铁门,迎进意外到访的五人。
“柏莱,你……”铁父首先踏进屋子,拢拧白眉,上下打量为情所伤的长子,然后,摇头再叹气。
“唉。”
“爸,你这样看着大哥,是没用的,还是快让我们几个进去吧。”跟在他身后,不得其门而入的老五铁东极,瞪着他的满头白发。
“东极?”才喊了名字,跟在后面的老四沙克也说话了。
“父亲大人,你挡在门口,我们要怎么进去?从你身上踩过去吗?”将一头及腰黑发编成发辫,垂于身后的老四铁沙克,剑眉蹙拧,认真考虑。
“铁沙克说什么?!”铁父瞠大黑眼。
“让路啦,老爸!”老三铁冈部没耐性地拨弄着一头三分帅气短发。
走在最后面的铁法兰,眼见铁父还杵在前面不走,一脸的受不了。
“爸,好狗不挡路,你没听过吗?”
“你们几个实在是……”
“爸,进来再说吧。”抹去脸上的落寞与失望,柏莱淡道。
“哼!”回头狠瞪后面几个出言不逊的不肖子,铁父这才绷着脸走过玄关,领着身后几人一同走进明亮宽敞的大厅。
难得有机会可以在所有儿子面前,展现为人父的权威与慈爱,铁父一在沙发上落坐,即说明来意。
“柏莱,现在你几个弟弟都在,你就把你跟芯岚之间的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才倾身自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的柏莱,为铁父的话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