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强颜道,“不可能就不可能,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少她一个我也无所谓!”
“是吗?”
“当然!她既不听话,又处处惹我生气,我说一句,她就顶我一句,性子还烈得教人讨厌,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但是,你不介意,不是吗?”
“我介不介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就应该要有女人的样子,要温柔、体贴、顺从才对,怎可以像她这么麻烦的?”
“那你到底要不要追她?”冈部干脆问。
“呃,追她?”沙克瞠眼看冈部。冈部疯了吗?他铁沙克从来不追女人!
“如果那个女人真如你所形容的那样,难道,你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主动对你投怀送抱?”
“这——”
“不要说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不够好,不替你设法解决感情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就听我一句劝,放下你超高的身段,用你的真心去追她,然后……”
看着侃侃而谈的冈部,铁沙克眼底有着明显的怀疑。
敝了,他们家一向只懂电脑、不懂女人的科技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研究电脑,改研究女人了?
★★★
拿到检验报告,并从医师口中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怀孕,陶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控制住惊慌失措的心,她一步步走出诊间,离开医院。
开着车,她在台北市没有目标的转绕着。
她到淡水、到阳明山,最后,她开车离开台北市,到花莲海边看日出。
“胎儿已经两个多月,我想你应该要尽快通知孩子的父亲,和他商量一下孩子的事,这样日后,才不会有其他问题出现。”
回想起方医师的提醒与建议,陶葳唇角淡扬。
她知道方医师是注意到她的恐惧,与她未婚的身分,才会以那样温柔的语气建议她找孩子的父亲商量。
但是,她怎能跟那个男人谈这件事?
依她对铁沙克的了解与对他的记忆,她随便也都可以想像得出,当他知情后,会用怎样愤怒、讥嘲的口气辱骂她。
苞他谈,根本就只是自找难堪。
她可以想像得出他千百种的类似反应,但是,就是想不出一个可以解救自己走出困境的办法。
在外游荡了一天一夜,当陶葳开车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次日的上午十点了。
搭电梯直上住处楼层,心烦意乱的她,心神恍惚地走出电梯,走向家门。
“你——”看到她,铁沙克一喜。
昨夜,在与冈部深谈之后,他就暂且放段,前来找她,可是她不在,害他在门外按了一夜的电铃,也咒骂了一整夜。他气她一个女孩子,深夜了竟不回家,还在外面闲荡!
他认为她真的是一个欠管教、欠教训的女人,只是,他凝聚了一整晚的怒火,在看到她迎面而来时,就全部自动熄灭了。
但,想到陶葳看到他,可能会没好脸色,沙克立刻又板起脸。
“你一个女孩子,深夜不回家,留在外面鬼混,成何体统?”他开口就先骂,想撑起自己男人的颜面。
可出乎他意料的,陶葳对他的出现不仅视若无睹,还任由他跟进屋子,就连她家的门,还是他进屋后,顺手为她关上的。
蹙眉望着好似一缕幽魂,在屋里飘来飘去,最后飘进房的她,沙克感觉相当不习惯。
陶葳仰躺在床上,抬手遮去映射人窗的刺眼阳光,闭上眼眸,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像现在一样,已经变成一片漆黑。
就那么一夜而已,她就亲手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了,唉……
一声长叹,幽幽传进沙克耳里。
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床上似已被重重心事压垮的她,沙克剑眉紧蹙。
她柳眉紧锁,红唇紧抿,美丽的脸蛋蒙上一层忧郁,她变了,变得苍白且憔悴,教他看了……心口好闷。
他习惯看她倔傲的模样,习惯看她闪亮有神的黑瞳,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迷路的小孩,看起来好无助、好旁徨,教他……担心。
“你到底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忍不住地,沙克出声关心询问。
他不希望她变得这样忧郁,他想帮她解决一切难题。
闻声,陶葳表情先是一怔,全身一僵,蓦地,她轻笑出声。真是的,她居然以为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了。
“说出来,也许我可以……”
再一次传进耳里的低沉,教陶葳猛地坐起。她瞪大黑瞳,惊眼看着此刻就站在她房门口的铁沙克。
身穿休闲名服,他及腰黑发整齐束于脑后,看来英俊挺拔……但是,他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我来找你。”
“找我?可是,我并没有请你进来啊!”
“我知道,但是,你也没有拒绝我进来。”走进她的房间,沙克自动坐在床沿,与她对看着。
注意到她精神恢复许多,他拿出身上的烟点燃,轻抽着。
“说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你可以把事情都告诉我,也许我心情好,就会愿意帮你。”
“帮我?你——”陶葳感到意外。
虽然,他的口气依然傲慢、自大又无礼,可是他竟然说……愿意帮她?
“快说啊。”她的怀疑教他不悦。
“你真的愿意帮我?”陶葳知道她应该把握机会说出怀孕的事,只是想到他可能的辱骂与反应,她依然犹豫。
“没错,我今天心情还可以,你说吧。”
“我……没什么。”发现他就坐在自己的床上,陶葳柳眉一拧,结束话题,挪身下床。她不想与他处在这么一个私密的空间。
走出房间,她想往大厅走,却临时转向厨房。长时间未正常进食,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
走进厨房,陶葳先是洗米放进电锅里煮,再自冰箱里拿出芹菜,及她前些日子己经处理洗净分装好的什锦食材,想替自己熬煮什锦粥。
这时,跟在她身后,也来到厨房人口的铁沙克,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原则,皱拧浓眉,不愿意再走近一步。
“我想煮什锦粥,你要吃吗?”她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如果你饿了,我可以带你到外面吃,不必自己动手。”只要她
答应跟他,以后一切食衣住行,自会有人替她准备好,不需要她自己动手。
“谢谢,但是我不想出去,所以,你想吃什锦粥吗?”不想破坏短暂的和平,陶葳礼貌而客气地再问。
“这——”考虑了下,沙克终于点头,“好吧,我准许你替我准备。”
听着他那像是施恩的口气,陶葳忍不住想笑。她是认识不少有钱人,可是,就只有他的身段最高、架子也最大。
想至此,陶葳笑了又笑,也摇了摇头。
她怀疑中东地区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他这么的高高在上。
“笑什么?”注意到她的笑容,他脸上也有了笑意。
笑看他一眼,陶葳摇头不答,只怕自己一说真话,又要激怒他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他坚持想知道。
“没。”
“说。”他笑容褪去,冷言道。
“你实在是……”叹了口气,陶葳道,“也没什么,就只是在想,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有钱人里,最为尊贵的一个。”
“哼。”不需她再明说,沙克也猜到她是暗指他身段高的事,但他不想因此与她发口角。
转身大步走回客厅,他在客厅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选台看国际新闻大事,转移自己对她的注意力。
只是,直到饭后,直到深夜他被赶出她的家门,他依然没开口提出要她成为他固定女伴的事,也没问出到底何事惹她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