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太多,杨妮妮只为他当时莫名的反应生气──
“我也不喜欢啊,但他碰的是我,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插手?你看看现在好了吧!?史诸同跟陈兰燕都认出你了……”
“喵──”受到忽略,“狐狸”不满地蹭着她的脚,但被她一脚隔开。
“陈兰燕就是DTV电视台的主持人,几个月前,你曾在左岸……”想他可能忘了陈兰燕是谁,妮妮忍住气,提醒道。
“我记得她是谁。”意识到她话题的重点,也听出自己是问题点所在,他紧绷多日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
在沙发上坐下,他拿出身上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你记得?既然记得,那你还……”
“喵──”看他坐下,“狐狸”轻巧跃上沙发,窝进他怀里,教杨妮妮看得好刺眼。
不加考虑,她一伸手,就把牠拎到沙发的另一边。
“喵……”瞟她一眼,牠四肢立起,抖抖柔亮的毛,高仰猫颜,优雅地往回走,窝进陆继冬温暖的怀里,然后对她吐舌头。
“妳在担心我,是吗?”轻顺着怀里的“狐狸”,他望着她,抽着烟,眼底有笑。
“难道你自己一点也不担心?还是说,你早就想离开台湾,回美国去,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分,是不是已经被其它人发现!?”发觉自己可能是白替他担心、着急了,杨妮妮不觉气恼,再见他眼底笑意隐现,她就更恼。
亏她还这样担心他,她简直就是被他当成白痴在耍嘛!
“当然不是。”
“不是,那你还笑得出来!?”她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过,如果身分一曝光,消息传回美国,就不能再留在台湾了吗?”
“我是这样说过。”他轻松抽一口烟,轻吐出一口白雾。
“那你现在为什么一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他的无所谓,教妮妮为自己对他的在乎,气得直跺脚,也气得伸出手,再一次拎开他怀里的“狐狸”。
其实他要不要走、会不会离开台湾,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只是,跟他都认识这么久了,也同居……嗯,也同住一段时间了,她已经习惯他出现在这间屋子里了。
那万一他人走了,这屋子不就又只剩下她跟“狐狸”了?看着从不嫌大的屋子,妮妮感觉心口好闷、好难受。
以前他还没搬进来时,她从不觉得屋子大、没人气,但现在,跟他住饼一段时间,知道他可能会离开,她就觉得这间屋子,变得好大……也好冷清。
从不知道感伤是个什么鬼东西,但今天,她知道了……
“喵……”像察觉到妮妮心情极端低落,才想高摇尾巴,重回男人怀抱的“狐狸”,安静乖巧地蜷缩在沙发的另一角,张着一对清绿猫瞳,慵懒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忽地,杨妮妮眸光骤然一变。惊觉自己一副失去他,就会世界末日的样子,杨妮妮猛甩头,想甩去脑海里从不该存在的伤感。
瞪着轻松抽烟吞吐出一圈圈白雾的陆继冬,杨妮妮暗自警告自己,绝不可以为那个没血、没泪、没感情的陆继冬在这里感伤!
“随便你!你如果被绑回美国,那也是你的报应,怪不得任何人!”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当然也不要管他心情的好坏!
“我知道。”不同于她的怒火高涨,陆继冬笑容可掬。
捺熄才抽了几口的烟,他专注欣赏着她发光、发亮,又活力充沛的美丽。
“哼,也别拿自由两个字,来为自己不安定的灵魂做借口!”
“我知道,因为自从遇见妳之后,我不安定的灵魂,就已经不再飘泊。”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的怪异回语,教她听了就有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说那些文诌诌的鬼话!”
“好,那我就说白话一点。”被她的不解风情打败,他站起身,眸光黑亮,一步步走近她,“自从第一眼见到妳,我就已经被妳迷住,虽然那天妳火气不小,就和今天一样,但是,妳看起来就是迷人。”
“呃……你、你……”突来的赞美,教妮妮后退,怔住,粉颊霎染羞红。
“还要我再说得更白话一点吗?嗯?”轻撩起她颊侧柔发,他嗓音沙哑。
“你……你想做什么?”他的暧昧举止,教她紧张。
“妳说呢?”凑近她耳畔,他眸光幽深,朝她轻吐出一口气息。
“你……你……”微热的呼吸,教妮妮粉颊酡红、心慌意乱、心跳加快,她就快没办法呼吸了!
红着脸庞,妮妮猛出手推开他,拉开两人距离,想给自己一点呼吸的空间。
她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才呼吸几口,她就发现那自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早已进驻这屋里的每一角落,她呼吸的每一道空气,都有着他的存在。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啦?”怦怦怦……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还是不懂?妳真有这么笨?”继冬无奈、气馁又摇头,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唉,她可真懂得如何伤他男人的自尊。
“你说话就说话,为、为什么又说我笨!?”晶亮黑瞳怒焰窜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妳身边一直没像我这样的男人出现。”她这么钝,怎么可能交得到条件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就算真有条件不错的男人看上她,他猜想那位善心人士,大概也会因为她的迟钝而打退堂鼓。不过,也幸好她够钝,否则,他怎能遇上“没人要”的她呢?
想想,她还是继续钝的好,这样,他也可以比较安心点……只是,才刚放下的心,又因为妮妮一句回话,而被提至半空中──
“谁说的!苞我交往过的男人,条件都很好!”
一道厉光自他眼底疾速闪出。
“真的!?”他强烈质疑,也强烈嫉妒。
“当然!”
“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几岁?你们交往多久?又进展到什么程度?”一连串的问句,自他嘴里飙出。
“你管我那么多!”她瞠眼。
“说!”他目光锐利,不容她拒绝。他要知道她的一切。
“也……也没多久啦!就一、两个月吧。”她讲得心不甘、情不愿。
“一、两个月?这么快就被甩了?”他想笑,但又不敢笑。
“什么被甩了!?喂,你讲话怎这么难听啊?我是谁啊?我是杨妮妮耶!我可是台湾当今画坛,集美丽优雅、知性与感性于一身的美女画家……”
“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赞美自己的。”陆继冬想笑。
“你说什么!?”妮妮恶眼瞪他。他若敢耻笑她的美丽,她一定不饶他!
“我说妳作风独特,很有自己的风格,难怪可以在台湾画坛闯出一片天地。”
“这还差不多……嗯,不对!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妮妮想到,“你这个人很莫名其妙耶,我身边为什么一定要有男人出现!?”
“妮妮,妳……真的快没救了。”聪颖慧黠、口齿伶利的她,对画作艺术品向来观察入微,但对感情事却相当迟钝,让他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一个感情智障,否则,为何直到今天,她还是把他定位在合伙人的位置,好像对他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真是教他失望。
“乱讲,我身体健康,没病没痛的,你才没救呢!”居然诅咒她!?坏人!
“要不是我出现,我看,妳这辈子是注定要当尼姑了。”
“胡说!凭我的条件,怎么可能去当尼姑,就算我想当,佛祖也会因为我长得太美、太迷人,心生怜惜,拒绝我入佛门替祂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