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吓她的意思。”他递还纸袋。
“谢谢。”她连忙接过,转身想走。
“白雪……”
她脚步一顿,又继续快步定。
“白雪!?”关竞快步上前拦下她。
“你、你有事吗?”她轻拍女儿的背,一脸防备的看著他。
“白雪,你忘了我吗?”关竞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拒。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她扯谎。
“不认识我?”他怀疑,“那伦尔他……”
抬眼望他,白雪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好吗?我不希望你再吓到她。”
必竞不语,紧拧著眉。
见关竞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白雪紧抿红唇,没有选择的抱著恬恬转身就走。她希望自己的冷静可以瞒过他。
“为什么要急著走?”他再次拦下她,“就算不认识,还是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吧?”
“不!”她语调过冷。抬手撩过拂扬於眼前的发,白雪有意无意地现出自己为避免麻烦而戴於长指上的银戒。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已经结婚了,不方便。”
“结婚?你……那她是你和你先生的小孩?”他十分怀疑。
“这还用说吗?”
“你先生是外国人?”他盯著恬恬的绿眸。
“这会很奇怪吗?”她神色微变。
“还是绿眼睛?”
“那又如何?难道就只准他……”她话声顿止,脸色泛白。
“他?你不是说不认识我,那我们会有共同认识的人吗?”他笑问。
“你……”谎言被拆穿,白雪更加心急的想定。
急急越过关竞身边,白雪缩紧双手,紧拥著怀里的宝贝。
“妈咪,你……”恬恬抬起泪眼望著她。
紧拥著怀里哭泣的泪娃,白雪脸色苍白,一再轻语喃喃——
“乖,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你放心,妈咪一定会保护你……”
第七章
虽然伦尔在台湾的行踪隐密,关竞还是有办法联络上他,与他约在撒皇饭店的香榭厅会面。
叼著菸,伦尔拉松颈上领带,坐在靠窗的位子等待关竞。
听到身后一桌少女的惊呼雀跃声,伦尔微扬唇角。
他知道应是关竞来了。因为刚才他进来时,那一群小女生也对他发出同样的惊叹,甚至还买来立可拍,要求与他合照与签名。
“等很久了?”
“你说呢?”他瞥厂眼腕表。关竞足足让他等了近十分钟时问。
“不高兴?”他笑了下。
“还好。”他看向窗外不断来去的人群。
接过女服务生红著脸颊所递出的Menu,关竞点了杯曼特宁,一直到咖啡送上桌,他的目光还盯在伦尔的身上。
注意到关竞对自己的打量,伦尔将已燃至尽头的菸捻熄在菸灰缸里。他回过头,冷眼直视对他审思的蓝眸。
“我不知道你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扬了眉,关竞仍不说话,只一再审视眼前已褪去玩世不恭态度,而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味的挚友。
“你到底在看什么?”被看烦了,伦尔口气明显不悦。
“看你。”
“我知道你是在看我,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看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女儿?”伦尔嗤笑出声。
“你还没结婚,但你也不是处男。”他蓝眼一瞟。
“你到底想说什么?”伦尔蹙眉,端起咖啡暍一口,放下。
“前几天我看到白雪了。”关竞静眼看他。
“你说——”蓦抬头,他绿眸惊震。
“前几天我看到白雪了。”关竞重复。
他没听错,关竞真的看到她了!伦尔神情惊愕。
“为什么没早说?”强掩下激动之情,他故作冷淡。
“你说你今天才有空,不是吗?”他蓝眸一瞟。
“你……”顿拧浓眉,他压下心底不满,“还有,你刚才还说……”
“那个小女孩应该是你的女儿。”
“你怎能确定她是我的?”他以为当年他已经将她肚里的孩子……
“因为她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很清、很亮,只是……”关竞顿了下。
“只是?”他拧眉。
看他一眼,关竞端起曼特宁浅尝一口,忍不住抱怨:
“只是她真的很爱哭。”
“爱哭?”他有一个爱哭的小女儿?蓦地,一道笑意扬上他湛绿的眼。
他可以猜到女儿的性子,一定比较像白雪。
“她是不是很像白雪?”不觉地,他脸上有了笑意。
“嗯。”关竞吝於说话。
太过简单的回覆,无法满足伦尔对她们母女俩的好奇。
“你不能多告诉我一点她们的事吗?”他微拧浓眉。
“可以。”关竞瞟眼看他,丢出一句意外,“虽然我认为那个小女孩是你的,但是白雪她否认。”
“她否认!?”他怒而气问。她凭什么否认!?
是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一点也不会因为她的否认而有所改变!
“嗯,白雪说那个小女孩是她和她先生的女儿。”
“但你不是说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像我吗?那……等—下,你刚说白雪的先生?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结婚了!?”他顿瞠绿眸。
“她是这个意思没错。”再尝一口咖啡,蓝笆眼眸轻瞟向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原教伦尔深藏於心的愧疚与歉意,在霎间已转成一股莫名怨怒。
她结婚了?她居然背著他结婚了!?
在他夜夜难以入眠,一心想找她、想向她道歉的时候,她结婚了!?
一再涌上心头的狂暴愤怒压得他几要爆发。
可以想见,当年她回到台湾后,就跟其他的男人厮混在一起,然后背著他跟另一个野男人偷生了一个小野种!
难怪她会说那个小孩不是他的孩子,也难怪他会一直找不到她。
原来在他心怀愧疚,一心担忧她的这几年,她一直都过得很好,而他竞还蠢到担心她的一切!?
可恶!他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骗了!
“还有,你女儿也真懂得伤我男人的自尊,居然一看到我就哭?”关竞明显不满恬恬对他的反应。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可怕,还可以吓到你女儿,真……”话说了一半,关竞发现他情绪有变,“你怎么了?”
“你看错了,她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强忍心中怒火,他俊颜紧绷。
“怎会不可能?你可不要忘了,当年她可是怀了你的孩……”
必竞的提醒教他神情更加阴沉,也更加确认白雪带在身边的小女孩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因为……
“当年那个孩子,早已经被我做掉了。”他绿眸晦暗而森冷。
没错,当年那个孩子早已化成一摊血水,连同那一床白色床单……
消失在烈火之中。
看一眼墙上时钟已过六点,白雪收好桌上文件,立即拿著皮包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似想到了什么事,她突然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看底下行道马路上的人车是否有异常之处。
自遇到关竞那天起,坐立难安、转侧难眠的她,被迫养成这样的习惯。
她知道关竞和伦尔一直有著深厚的交情,她害怕他会告诉伦尔曾遇见她和恬恬的事,更害怕伦尔会因此而突然出现,甚至是做出伤害恬恬的事……
紧拧柳眉,白雪微抿红唇,轻吐出心口一股郁意。
她希望一切都是她多虑了,希望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改变,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与恬恬面前,希望以往那一切都已经……过去。
“白雪,怎还没下班?”看到她办公室还有人影,罗言推开门。
“正要下班。”
“晚上有事吗?我请你吃饭。”对她,他还是很难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