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红了眼,杜昕羽再也无法自已地紧握双拳,高仰泪颜放声哭喊出一声又一声的——
“关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跋走女经理,关競立即奔上楼,想以她丢下客人自行上楼的不当举止斥责她。
他一直等著她走出浴室,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昕羽还待在浴室迟迟不出来,他开始焦急了。
“你在里边做什么?出来!”他敲著门。
没有回应的冷寂,教他隐约感到不安。
“昕羽?”绝佳的隔音设备,让他听不到里边的声音。
心急的他,忍不住抡拳猛捶门。
“昕羽,快出来!”
就在关競因恐惧想强行撞门进入时,浴室的门开了。
垂著头,杜昕羽一步步走向床铺。
掀开被子,她躺上床盖好被子,侧身而睡。
“你——”见她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关競怒火狂飙。
罢才,他是那样担心她会出事,现在她竟拿这种冷淡态度回报他!?
“谁准你现在就睡的!?给我下床!”
她背脊一僵。
“我叫你马上给我下床!”关競怒步上前,一把揪起她。
蓦地,他蓝眸一怔。
她颜容苍白、双眸红肿,像大哭过一场。关競猛地松开手。
“下床了,然后呢?”站在床边,她看著他。
“你……”
“都吃饱了,轮到我收拾餐桌了,是不是?”藏起受伤的心,杜昕羽要自己冷静,绝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罢才她已经在浴室里痛哭过了,所以现在她不会再哭泣,也不会让他再有伤她心的机会,她不要看到他因成功整倒她而得意的样子。
“我现在就下去。”话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但她还没走到房门,关競便已自后紧紧地抱住她。
“现在不准出去。”虽然她强装坚强、武装起自己,但是他依然看见她眼底的脆弱与悲戚。
他确定今晚的事已伤到她的心,但他却没有一点喜悦的心情,有的只是心疼与不舍。
“只要你说一声做不了,需要休息,我就不会再……”
“放开我。”
“你……”他蓝眸一怔。
“我要你现在放开我。”她不需要他的假慈悲与温柔。
“再说一次!”环抱住她身子的双臂,有如桎梏般的箝制住她。
“我说———放、开、我!”
“你!?”扳过她的身子,关競蓝眸怒火愤燃,狠抓起她的手。
咬著牙、忍著痛,杜昕羽硬是抽回自己的手。
必競蓝眸一瞠,一出手就想再抓回她,但她一个侧身,硬是从他面前逃开,奔向阳台。
随著夜风轻拂,她黑发扬空、衫裙飘扬,回过身,她静凝著房里的他。
“我不会再让你有整我的机会。”
强抑下奔窜於胸口的激动情绪,她黑瞳幽深而清澄。
必競冷眼回视。他是不想再伤害她,但,他容不得她对他命令的质疑。
“是吗?你确定吗?”
“再确定不过。”
“你认为在我父母都因为没办法改变我,而不得不离开台湾后,你会有办法可以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他唇角一冷。
“你!?”她身子一震。
必競说的没错。当关家父母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时,她有什么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再与他继续僵持?但,难道她真要再任他欺负?
“现在,你最好自动走到我面前,否则的话……”
他的话教听羽黑瞳一亮。
“又想拿我肚里的孩子来威胁我?”她敛下眼睫,唇角忽扬。
“你说呢?”
“如果你是这样的不在乎孩子,那,这个孩子我可以一块带走……”
带走?关競浓眉一拧。
“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现在马上给我进来,不然……”他冷著眼,迈步上前。
见他再次跨近,杜昕羽心一横、牙一咬,即扑向阳台栏杆。
“如果你敢再走近一步、敢再威胁我一字一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心意已定的杜昕羽,回眸冷冷凝进他倏然瞠大的蓝眸。
“你!?”他以为昕羽在无法与他对抗时,会选择低头,但现在……
看著她黑瞳里的坚毅眸光,关競因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而心神骇然。
“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也不要认为我没这个胆子。”她双手紧抓住栏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再走近一步试试。”
“你!?”她的动作,教他心口一窒。
“其实……”看著他惊骇的蓝眸,她凄凄一笑,“我希望你可以再走近一步,这样,我和孩子就可以—同解月兑了。”
“不、不要!”她话里的绝望,教他胆颤心惊。
为什么?为什么在知道她被自己逼得无路可走、无法反击而只能以死要胁的时候,他的心……他的心竟像被干刀万剐般剧痛不巳?
捣贴心口,关競神情颤骇地望著上半身已越过栏杆的她。
“你……你怎能这样威胁我?你怎能用性命来威胁我?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跟我玩!”惊惧过度,关競紧握双拳朝她痛声嘶吼。
“因为除了这孩子,我就只剩下这条命。”她颤然一笑。
“你知道你这样做,我会有多难过、多伤心吗!?”他愤声狂吼,“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为什么你不想想我!?”
“你——”他会为她难过伤心?杜昕羽眨著眼,望向他。
“杜昕羽,你太过分了!你怎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就作践自己的命!?如果你今天真的跳下去,你要我怎么办?你知道我会有多心痛吗!?”
见关競一再厉声控诉她的不是,杜昕羽心有不平地愤声回道——
“心痛?你会心痛!?在你一再伤害我之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是你先背叛我的感情,是你作践我对你的感情、作践我对你的爱在先!”
“你——”萦绕耳畔的话语,教昕羽脑海瞬间空白。
情绪激动而毫无所觉的关竞,仍持续控诉著她的错。
“是你、是你对不起我!是你辜负我对你的期待、辜负我的爱……”
蓦地,他幽愤蓝眸顿然一瞠。
他爱昕羽!?愕望眼前红颜,关競因回荡心口的“爱”字而惊慌失措。
他想否认,可是……
忆起往日两人相处,记起过往她看著他时的恬静笑颜,想起她眼底的温柔,想起她的贴心,他,无法否认。
时间,似在两人问凝滞不前。
突然——一阵来自月复部的阵痛,侵袭著杜昕羽所有痛感神经。
手—滑,她脸色惨白地紧捧月复部,跌坐在阳台躺椅上。
“嗯!”紧咬著唇,她痛苦的忍著。
“你、你怎么了!?”关競急冲上前扶住她。
“走开,你——”昕羽想推开他,想叫他不要管她。但再一次传来的阵痛,让她不得不接受他的扶持。
“昕羽!?”
“肚子奸痛,好、好像要生了……”她冷汗直流,做著深呼吸。
“不是还有两个多星期吗!?”他惊声急叫。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好痛……嗯!”又是一次阵痛,杜昕羽难受的紧抓住他的手。
“你忍忍,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
必競脸色顿时灰成一片,急忙弯身横抱起她快速冲出卧室,急奔下楼。
“少爷!?”正在大厅的管家瞪大双眼。
“叫司机备车,快点!昕羽要生了!”
经过近二十四小时的阵痛,他的儿子终於愿意月兑离母亲的身体。
虽然早产,但孩子的健康情况良好,哭声洪亮。
一接到电话通知,关家父母立即赶回台湾,帮忙照顾孙子与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