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这样自然的挽着他,而不再担心被邻居发现两人的事。她好象已经习惯这样挽着他,与他一同回到楼上。
缓缓调移视线,她仰颜凝望他冷峻颜容。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的行为,也改变了……她的世界。
她该不该告诉杰克,她已经怀孕的事?
如果知道自己就要当爸爸了,他会有怎样的心情?他会不会高兴?
她想,他应该会吧。因为他是这样的在意着她,这样的宠她、疼她,那他多少就会期待两人的孩子出生才对。只是……
她该留下这个孩子吗?
望着近在眼前的强势男人,雷法伶眼底有着迷惘与犹疑。
“那就好。”俯看着她黑色瞳眸,他简单地说着。
他知道她并没有说真话,也知道她下午离开公司时,刻意甩开雷家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因为就连他派在她身边的人,也被她顺利甩月兑;若非她先前已交代过会晚点到家,恐怕在她还没到家前,他已经急得发狂了。
“妳要记得,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藏在心里,知不知道?”
他再三叮咛。
雷法伶知道他在担心她,但……静看着他温柔眼眸,她不摇头、不点头,也不说话,就只是淡淡的对他笑着。
敛下眼眸,低下头,她的笑,有些凄然。告诉他?她能告诉他什么?
版诉他,她想拿掉他的孩子?
版诉他,她不能让自已的孩子,和他一样有个个黑道背景的爸爸?
版诉他,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未来也会和他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她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什么也不能说,以他的专制与强硬,他绝不会答应她拿掉他的孩子……
第八章
黑杰克明显察觉到她近半个月来情绪大起大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前一刻,她可以对他笑得温柔,但这一秒钟,她已发了呆,眸光失焦地怔望窗外远方,下一秒钟她又神情凄然,好似心底藏了什么秘密……
只是热情之后,她往往躲进浴室,借着强大水柱掩去她的放声痛哭,也借着关灯沉睡,来遮住自己哭泣的容颜。
她以为他不知道,但他怎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拆穿她的假装,他希望她能主动告诉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一等十数天,面对她白天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失望了。
他想她若不说出来,他很有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她这阵子的改变所为何来。
但这一天……
“呜!”早餐才吃下一口,雷法伶脸色一变,急捣住嘴冲向洗手问。
“法伶!?”黑杰克心一惊,快步跟上,但被她阻于门外。
喀地一声,她落了锁。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事……呜!”又是一声呕吐。
蓦地,黑杰克黑眼一亮。
想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庞,不振的食欲,消瘦的身子,还有她已迟来多时的月事,他怀疑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但他需要确定。
五分钟之后,雷法伶终于走出洗手间。
“我陪妳去看医生。”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在他心底轻飘荡着。
“看医生?”她神情微慌,扯着谎,“不、不用,我没事的,我只是近来肠胃差了点而已,没事的。”
“是吗?”他笑宠着亲吻着她的额。
“你吃吧,我上班要迟到了。”无法再面对他的怜惜笑颜,雷法伶勉强回他一个笑,快步往房间走。
拿起梳妆台上的皮包,穿过挡于房门口的他,她故作镇定走出家门。
“今天早点回来。”他笑着搂住她的肩,伴她搭乘电梯下楼。他打算等她下班回来,就带她到妇产科诊所做一下检查。
她愣了一下,急忙摇头,“不、不行,今天公司会很忙,我会晚点回来。”
“妳星期五不是都可以早点下班?”他浓眉微拧,凝眼望她。
“这星期比较忙。”她垂下容颜,避开他的锐眼。
“是吗?”
“嗯,你快上去吧。”不想再多说,电梯门一开,她便快步走向停在专属车位上的红色轿车。
拉开车门,她坐进驾驶座,像是急于逃离他似的快速发动引擎,放下手煞车--
打档踩下油门朝地下室出口急冲而去。
而站立原地,看着已空无车影的车道出口,黑杰克蹙拧浓眉。
下午两点钟,黑杰克倒了杯刚煮好的黑咖啡,走出厨房转进书房。
他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翻开白亚送来的各地豪门酒店上季营收报表。
看着报表上各地豪门酒店营收数字皆大幅成长,他唇角微微上扬。
这季的红利,又可以给大伙一个惊喜了。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轻松心情。是沉迪来电。
快速拿出身上手机,他拧眉按下通话键,即听见沉迪的抱怨--
“黑少,你太不够意思了,要当爸爸了也不通知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黑杰克神情微诧。
“咦?不是吗?我以为她到妇产科看诊,就是……”
“法伶现在人在妇产科?”一道笑意,扬上他的眼。
原来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你等等,我先进去探一探好了,免得误会让你空欢喜一场。”
“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记下诊所地址,黑杰克一手拿着手机等待,一边快速收拾桌上档案资料,转进衣物间拿西服外套及车钥匙,就大步迈向玄关,走出大门,想尽快赶到诊所陪她。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应该陪在她身边。
但他真的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自己就要当爸爸了。
想到法伶即将为他生下孩子,一道暖流缓缓滑过他的心头。
“原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难怪你连提也没提过。”沉迪声音再起。
“谁说我不要孩子?”突然入耳的话,教黑杰克微愣而停下脚步。
“黑少,你不要再骗我了,如果你没有不要这个孩子,那她怎么可能来做流产手术?你当我脑子有那么简单吗?”沉迪觉得自己被要了。
瞬间,黑杰克俊酷颜容骤然冷下。
“你说她要动流产手术!?”伫立电梯问,他紧握双举,脸色阴沉,全身则闪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颤动。
“你不知道?”沉迪惊讶道。
“可恶!”黑杰克愤握拳头,狠劲朝墙壁重击而去。砰!
似再也无法抑制此刻心底狂乱飞窜的愤火怒焰,一声声沉重喘息自他口中愤然吐出。
她竟敢这样对他?她竟敢这样对她!?
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满载了黑杰克此刻难以倾泄的愤恨。
他一直视她为唯一,以真心待她,而今天她竞如此对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焰,剎那问直街上他脑子。
“把那间诊所给我包围起来!”一句阴冷的话自他口中硬挤而出。
“包围起来?”一声不解传来。
“谁要敢帮她动手术,就把那人的手给我剁下来!”
切断通话,他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原该迈开的脚步,此刻却如千斤重般的教他步步难行。
强忍住胸口泛滥怒涛,他行到轿车旁,打开车门,将手机丢进车里。
咻!才一会时间,一辆黑得刺眼的奔驰跑车,已自台北大厦地下停车场疾速冲出。
不顾黄色交通号志闪烁,黑杰克双手紧控方向盘,急转过弯,强行逆向驶往对面车道。
紧握方向盘,他酷颜紧绷,黑眸森冷,全身僵硬而气血翻腾。
像是要考验她不要肚里孩子的决心,三十分钟过去,等在手术室外的雷法伶依然见不到任何医护人员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