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小心点。”差点让他扑倒的雷法伶,又气又笑的扶住他。
“我、我就知道妳心里还是有我!”他笑咧嘴,打着酒嗝。
醉了的他,有了异于平常冷硬的举止,而无法控制情绪的朗声笑着。
“呵呵呵……”对着她,他傻笑着。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法伶使尽力道,困难的将他高大的身子弄上床。
“怎喝这么多酒?这样会醉的。”扑鼻而来的浓浓酒味,教她拧了眉。
“呵……就怕喝不醉,会……会去找妳麻烦……呵……”他醉笑着。
“杰克,你--”
“但……但妳还是为我回来了……我就知道妳会回来……”
黑杰克兴奋的直往她脸颊亲吻。伸手探至她身后,他拉下她洋装背后的拉炼,直想剥下她的衣服。
“哎!你醉了。”雷法伶又急又羞地推开他,重新拉好拉炼。
“不、不、不!”他又打了酒嗝,“我没、没醉,我很清醒。”
“是吗?”她摇头无奈笑道:“醉了的人,从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呃!”又一个酒嗝响起。
“呵,那我醉了……真的醉了……醉在妳的美丽里……呵呵呵……”他一双手胡乱挥,对她呵呵地笑着。
“你……”见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还胡言乱语,雷法伶觉得自己根本拿他没辙。
可是,知道醉了的他,依然将她放在心上,她红唇淡扬。
“今天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她问着。
“呵呵呵……今天是、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我想和妳一起过……”他一把紧抱着她,又亲又吻的。
“今天是你生日?”她睁大眼看他。
“可……可是妳不理我……妳只在乎妳的家人,妳不管我的心情,不理我的感受,法……法伶……我好难过……”靠着她,他突然轻轻哭了起来。
他孩子似的哭泣,教雷法伶愣住了。
“杰克你……”
“我……我是这样的在意妳,还将妳当成是我的唯一,为什么妳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妳还要为他们忽略我……”
张着一双醉眼,说着醉语的黑杰克,失常得令她惊讶,却也感动。
“我知……知道妳家人不可能接受我,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妳……”抓着酒瓶,他又灌自己一口酒。
“杰克……”
“只要妳有那么一点在乎我,我就……我就无所谓,我真的可以不理他们……”他抓住她的手,抹去自己嘴角的酒汁。
“嗯。”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心,但她不知道他竟如此的真。
“可……可是妳……”突然,他愤眼一瞪,再度仰喉灌下浓烈酒液。
饼于激动的情绪,教他全身颤抖。虽然醉了,但他还是想克制自己的激动,他不想伤害她。
只是那一再窜上心口的怒焰,就像是要吞噬他、焚毁他般的教他无法再隐忍下去。愤站起身,他醉眼阴狠,高举酒瓶就往墙角愤掷而去--
铿!锵!瓶身碎地,烈酒溅洒四处。
“杰克!?”
“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对妳还不够好吗!?”他愤声吼着。
“杰克,你……”他的狂怒,惊吓到她。
“为了妳,我连兄弟的话都可以不听;为了妳,我可以重惩跟了我几十年的兄弟,那为什么……为什么妳还这样不在乎我!?”
一把抓起她,紧箝住她双肩,黑杰克奋力猛摇她。
“妳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妳知道我也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突然,他怒火乍止,愣瞠醉眼,直望着她,“不,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只是存……存在着……”
突地,他抓起地上一瓶酒,一开瓶就往喉中猛倒。
“我没活过,我只是存在着……”久久之后,一句无力的重复醉语,随着他溢出唇角的酒汁幽幽传出。
“杰克,你醉了。”
“不,我没醉,我知道现在是……黑夜……”他转向窗外一片黑,“我一直是这样见不得天日的存在着,一直这样无声无息的呼吸着,黑夜是我,而妳……是我唯一的白天……”
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他顿然倒坐床沿,神情怅然若失。
“难怪妳从不在乎我的感觉。”垂下头,他怆然一笑,“像我这样一个给人定忌日的人,哪有过生日的资格……妳不想回来是应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奈感伤,雷法伶的心微微的痛着,“我们现在就帮你过生日,好吗?”她打起精神,对他笑着。
“不用勉强,以前没过生日,今年也不用过,但是……”拾起一双醉眼,他醉看着她,“就因为我……我是阎黑,所以妳不能喜欢我,是吗?”
“我……”她紧咬唇。
“其实我也希……希望自己不是阎……门的人,不是阎黑,不是黑道的人,但……我没办法。”他泛染醉意的黑眸,有着仅余的清醒。
“为什么?你可以回头,不要再……”忘了他已喝醉,她认真想劝他。
“妳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他忽然笑了起来。
“话不是这样说的,只要你有心,也可以和依伶一样月兑离阎门……”
“依伶?呵……”他醉笑失声,“当年要不是我外祖父为报答妳二哥救他性命而出面保她不死,这个世界上早没有宋依伶这个人了。
呵呵呵……我干脆再告诉妳好了,我外祖父是高雄的大流氓,爸爸生前是美国军火商,妈妈则是人见人怕的大姊头,妳说有这样的背景……我当好人谁会相信?”
“这……”雷法伶突然无言了。是生长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他。
轻抿着唇,她拿走他手中酒瓶,让他躺下,帮他盖上被子。
“如果可以当大少爷,当天使,谁愿意当流氓、当撒旦?”望着她无言的容颜,他笑得无奈。
“这……”他的话,教她又心疼了,“别再想那些了,快睡吧。”
“法伶,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妳?”看着她,他叹出一口气,“如果小时候我就遇见妳,也许妳就可以拉我一把,也许我就不会认识我义父,也许我就不会进他的阎门了……”
“那你会做什么?”
“做什么?我想我会进雷集团……然后把那些对妳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一个一个做掉,再想办法把妳弄到手,要妳当我的唯一。”
一个翻身,他醉卧在她膝上,侧看着前方化妆镜里的她。
“你……”他的话,让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黑道的日子,思考与行为都是黑道兄弟的模式……
“好了,你快睡觉吧,不要再说话了。”坐在床缘,她轻拍他的背,想安抚他人睡。
“法伶,永远不要离开我,也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那你可以为我离开阎门吗?”虽知是奢望,但她仍这样想着。
如果他能离开黑道,那她与他的阻碍,就会减少很多;到时,她就可以与他一块走在阳光下,而不需要再避开她的家人。
她相信只要他肯离开黑道,过正常的日子,她的家人也会像接受依伶一样的接受他。但--
“对不起。”翻过身,正视着上方早已隽入他心的美丽红颜,他紧握着她的手,静凝着她的眼。这一刻的他,像是清醒的。
闻言,她眼色一暗,垂下了肩。
“你……”他真的醉了吗?若是醉了,为何连哄她一次也不愿意?
勉强张着醺醉的眸,他好象看见她眼底的怅然,也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他……微叹了口气。
“我不能违背义父死前的托付,也不能放弃那些曾经与我一起闯天下同生共死的兄弟,我……”轻合上眼,声声喃喃细语,消失于他微动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