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断她的话,龙法择愤抽回手。
“那你干脆明白告诉我,在你心中,我永远排最后一位好了,你千脆让我就此对你死了心算了?”
“法择……”她脸色苍白。
似再也无法容忍一切,龙法择爆发出长久以来,对她的不满情绪。
“说啊!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转身走人,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尽情去摔,再也不用找人帮你说谎骗我没事,也不用再担心我会逼你放弃!”
“法择,你不要这样——”凝聚成滴的泪,悬于眼眶。
“不要这样?这样是怎样?不要限制你?还是不要再管你?就任你在那摔个够?管你摔到哪间医院,管你摔得痛不痛,管你是不是摔得满身血!”
“法择,你听我说——”她声音硬咽。
他知道艾若又想找理由,要他不要生气。但——
“听你说、听你说!你每次都要我听你说,你怎不听我说!”
“我……”
“你以为我想管吗?我也不想管!但是,每次看你摔得住进医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急、有多难过?我告诉你,我就是讨厌你滑冰!”
讨厌二字一出口,他心中怒火也更旺盛。
“我讨厌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讨厌那种心神不宁!为什么大家都可以了解我对你的担心,就你……就你!”他愤握双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眨眼,晶亮泪珠滚滚滑落。
落泪红颜,教龙法择心一震。他在做什么?怎把她给弄哭了?
紧闭双眼,龙法择深吐气息,调适冲动情绪,勉强控制住心中火。
再怎说也是十年感情,他怎能这样就放弃?
十年,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伸出双手,法择紧紧拥住她。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只要她愿意放弃滑冰,他什么都可依她,“我该有耐心点的,这次就听我的,好不好?”
仰起泪颜,她摇着头。
“法择,不要这样,请你不要叫我放弃……”话未说完,一股力量已将她推倒在床。
再度怒扬的愤火,焚烧着龙法择早已失控的愤恨情绪。
为什么她连考虑也不肯?为什么她总这样伤他的心?
恨眼凝看清丽容颜,龙法择倏抬右掌,笔直重挥而下。
啪!病床柜上物品应声扫落。
“法择!?”她睁大泪瞳。
“行!你我就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
啪地一声,龙法择怒颜,拍桌站起,“这是什么企划!”
“三少————”信贷部经理倏瞠大眼。他早该听取汇兑部经理的建议,不要在主子情绪异常时上门自找麻烦。
只是,他怎会知道都一个星期了,主子的心情还是一样糟。
“给我拿回去重写!”
啪!自龙法择手中飞掷出的档案文件,直接打上经理胸口,散落一地。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他怒扬异眼。
“是是是!”连声道是,经理慌乱捡起散落于地的文件纸张。
“没有好的企画,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直指仓皇离去的背影,龙法择怨言警告。
听见一声怒吼,再见信贷部经理神色惊慌,仓促逃离总裁室,才刚自秘书室出来的宋天名微摇了头。
行至总裁室门口,他伸手敲了几下,随即推门而人。
“三少。”
“谁让你进来的!”龙法择瞪眼怒视。
见他一脸怒容,宋天名知道自己必须善用时间,否则他也会像信贷部经理一样,遭怒轰出门。
“你的心情,让我不得不进来。”他态度谦恭有礼。
“我是花薪水请你来做事,不是要你来管我心情好或不好!”
不理会龙法择难看的脸色,宋天名直挑重点说。
“三少,你就当季小姐还年轻不懂事,事事需要你操心好了。”
若不是家襄暗示加明示,他还不知道只是探个病,主子的婚事就吹了。
听他提起艾若,龙法择一愣,既而怒道:“我为什么要操心她?她关我什么事?我欠她的吗?!”
“就当你前辈子欠她的好了。”宋天名顺口应道。
“宋天名!”他吼道。
“虽然家襄说你那天撂下狠话,要与季小姐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你真的放得下她吗?近十年的感情,你能这样说放就放?”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三少,我也不想管,但是——”宋天名直言道:“你这些天将对季小姐的愤怒,都转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真的是很不公平,也不对。”
“你!”被当面纠正与指责,龙法择一脸狼狈也难堪。
“三少,我想在季小姐还没能了解你对她的担心之前,你也只能想开点,千万不要硬逼她遵从你的意思,否则会有反效果的。”
不逼行吗?只是逼了,她也没顺他,两人情形反而更糟。这应该就是反效果。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她能安全,希望她能不要受伤……”跌坐椅上,他抬手抹过一脸怆然。
“我相信季小姐总有一天,一定能体会到你对她的担心。”
听见天名乐观的想法,龙法择无力摇了摇头,淡笑出声。
“总有一天……你总有一天?”
躺靠向椅背,他看着尽心尽力想为他解困的天名。谁都能明白他对她的强硬是出于关心与心疼,就她一人仿若置身事外。
“我已经等了十年时间,她一样教我担心,你认为我该再继续等下去?”
“该问,你舍得放弃吗?”
旋过座椅,望向窗外那一片已遭乌云所据的天空,龙法择怅然一笑。
不放行吗?那天他话都说绝了……
第四章
三点半一过,龙法银行大门才拉下,宋天名就接到季艾若定时出现在银行对面大楼的通知。他乘电梯下楼。
才走出电梯,一阵阵的低音声浪,陆续朝他轻声传来。
“今天三少心情一样差。”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我的顶头上司才刮过胡子。”
“听说信用卡部门的经理,昨天就刮了。”
“还说呢!前天我们襄理从总裁室回来后.就找我们下人出气!”
“哎哟!你上司好没品喔?”
“这也没办法,上面的人找他碴,他也就只能找我们麻烦。”
“对了,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喔。”有人小声的说着。
“什么事?”大伙竖起耳朵。
“早上呀,我偷听到人事部的人在说,今天才自国外受训回来上班的储汇部经理,已经想请假避过这阵子的低气压。”
“嘻!所有部门主管里,就他胆子最小。”有人窃笑。
“好可怜喔,他已经被吓得不敢来上班了。”新进小职员同情心大作。
“那算什么。”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柜台职员,突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顿时,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你们看——”头一转,她下巴往门口方向高高一抬,“咱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一直到现在,还被吓得只敢在对面大楼观望……”
拧了眉,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宋天名轻咳数声。
“咳咳咳!”
一见宋天名出现,原聚在一块谈八卦的银行职员,神情慌张地一哄而散。
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出银行侧门,通过马路来到她面前。
身穿浅绿削肩洋装的季艾若,显得有些消瘦。
“季小姐,今天总能上去了吧?”他开口即道。
面对一连多天准时出现的季艾若,宋天名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一个是拚命在上面找人麻烦,一个是来了又不上去,也不让他通报,真是教他头痛。
“我……”她摇头。
“季小姐,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意料中的摇头,他一点也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