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相信,就算不结婚,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唉……”见到女儿的淡讽笑容,凤父长叹一声。那个笑容代表着她有自己的主见,也表示她对招赘的事并不认同。
“爸--”她拧起眉。
“我的年纪大了,什么时候会走都不知道。”凤父垮下了肩,也摇着头。“这个家以后就只剩下你、思苇、司霦和你妈,如果没有一个男人来照顾你们,我......”
“爸。”那苍老的语气,让凤君儿的心突地一紧。
在她的眼中,她一向认为在这世界上,只有待解决的问题,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她相信凡事必有因果,只要找出真正的原因,凡事都可顺利解决,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方法。只是现在,她对父亲此刻心中所牵挂的事,却……
“你是四个孩子里最让我放心的一个。”凤父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满意。“我知道你一向聪明,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女孩子家终究是要有个归宿,如果你有人选可以入赘,那……”
“爸,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她淡淡的说着。
“你……”女儿的话,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唉……”他早知道这样的话题每次总是无疾而终的。
打起精神,凤父再接续交代。
“我邮局的存款簿放在书桌里,印鉴在房间的衣柜上,万一有什么状况,记得要把那些钱给领出来,届时还可以让你们应应急。”
“爸,说这些做什么!”凤君儿双眉紧紧的拧着。
“以后如果司霦你们照顾不了,就拿个十万块给你舅母,让她把他给带回去。”凤父自顾自的交代着。
“不管以后如何,我和姐都会照顾司霦。”凤君儿目光坚定。司霦虽然智能不足,但他还是她唯一的弟弟,她绝不可能放弃他。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照顾他,只是,我不希望他成为你们的负担,你们都还年轻。”他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如果他生母可以照顾他,你们就……”
“爸,司霦的事您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们在。”凤君儿站起身,打断凤父未说完的话。“我还有些公司资料要整理,先回房间去了。”
“去吧。”凤父无力地挥挥手,一边喃喃的念着:“司霦以后是有你们照顾,但是,凤家却……却断后了……”
临进房前,凤父那集满心中愧意的一句凤家断后,止住了她离去的脚步。
回过头,看向父亲满头花白的发,凤君儿眼中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极深无力感。
如果……如果她能有办法,化解掉父亲为此事而对凤家所衍生出的愧意就好了。
*****
下午茶时刻,凤君儿拿着茶杯走进茶水间。
她觉得自己今天一直无法集中精神上班,她的脑子里始终盘旋着昨晚父亲的话。
“喂喂喂!你们快过来看,她到美国去做试管婴儿耶。”总务处的小琳抬手招来身边的同事,指着杂志上的一篇报导。
“还不止一次喔。”
“真的耶。”朱朱凑上前,同情的说着。“一连几次都没成功,她一定很难过。”
“像她这么想要一个孩子的女人,我觉得她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林玉点着头说道。
“试管婴儿”四个字强力的打进凤君儿紊乱的脑海。
对呀,她怎没想到这个方法?兴奋之情让她的眼神一反之前的冷淡而亮了起来。爸爸的问题,终于有方法解决了。
强忍心中的兴奋,凤君儿靠上前,想知道她们看的是哪本杂志。她打算下班后,也去买一本。
“君儿,你设计的那款夏装很受到消费群的欢迎。”同层楼的业务经理陈宏,一注意到她走出工作室就急忙跟上,一边找着话题跟她聊。
陈宏的声音,让一群女人顿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凤君儿的身上。
凤君儿是服饰业界争相聘请的设计师之一,虽然她才二十二岁,但是,经她所设计或修饰过的服饰,总能轻易的打进绝大多数都会女子的心中。
对这个占住鲍司,甚至同大楼其他公司男子视线的美丽服装设计师,她们一向都十分好奇。
因为她向来独来独往。
或许是工作室独立的关系,她甚少与其他同事接触,也从不参与同事问的邀约活动。就算是公司要求全员到齐的特定场合,她也不一定会参加,而据说这是当初副总裁从同业手中将她挖角过来的条件之一。
并非说她骄傲不理人,只是,她似乎拒绝人群的接近,而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所以,与其说她骄傲还不如说她孤傲来得恰当。她像是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层层的保护膜里,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她的一切。
“是吗?那今年的年终应该会不错了。”快速瞟一眼她们手中的杂志,凤君儿没打算继续与他客套,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先走。”
“君儿--”陈宏心一急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走开!”凤君儿拧着眉甩开他的手。
看着她的背影,那一群女孩子瞥看陈宏一眼而暗自窃笑。
凤君儿一直是以“我还有事先走”这招,与对她有意思的男同事相处,她从不管对方身分为何,是不是会尴尬,或者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简言之,只要是让她感觉到对方有暧昧意图,凤君儿就会以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直接断了那男人的所有妄想。
*****
派人教训李篟傌的事件似乎早该结束的。只是--
伴着龙漠斯跨出豪门集团位于南京东路上的办公大楼,奉天义在隐约之中就感觉到周遭所起的一些变化。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注意到天义略为紧绷的神情,龙漠斯双眉一蹙。
“怎么?”
“有点不大对劲。”虽然已明显警觉到周遭的异样,但奉天义仍沉稳的回道。“您放心,没事的。”
说出来,只是希望能给龙漠斯一点心理准备,避免他待会让有可能出现的意外给怔住。
“嗯。”听出奉天义话中的含意,龙莫斯仍保有一贯的王者气势,从容不迫的迈开大步,往停于阶梯前的房车迈去。
他知道经过龙家数十年的灌输教育,奉天义会尽一切所能的护在他的身边。
就在这时--
舍弃平时所喜欢的华丽服饰,李篟傌身着男装,将鬈发塞进衣帽之中,侧身立于人行道上的绿树边,看似平静地等着龙漠斯的出现。见到昂首阔步,神情高傲狂妄的龙漠斯,李篟傌心中的怨恨就涌上心头。紧握的拳头教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手心。
那一夜要不是有一群结伴夜游的学生路过荒野空屋,可怜她受到严重毒打而送她到医院,想必在隔天就会有一则社会新闻刊在各大报的头条,而其上的标题将是:“情妇生涯原是梦,豪门情妇蒙阴召。”
是他害她的,是他!李篟傌怨恨地瞪着他。因为,在被一群歹徒痛揍将至昏厌之际,她隐约听到了“龙漠斯”三字。
他竟叫人打她,害得她重伤住院,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龙漠斯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你垫背!瞪视着正步下阶梯的龙漠靳,李篟傌让一股怨恨红了双眼。
这样狠心的男人,该死!
或许已有同归于尽的想法,李篟傌已不再畏惧,若不成功将得面对龙漠斯更为残狠的手段。
她抬起右手探入衣袋。当指尖一碰上预藏的水果刀,她心中那股欲置龙漠斯于死地的决心,就已狂飙直上。
像是要将所有对龙漠斯的恨意全注于刀尖之上,她紧紧地握住刀柄。她要龙漠斯拿命来抵偿她所受到的一切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