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玫瑰点点头,顺著李辰杰的交代,走出别墅。
现在的她已无力开口拒绝,只怕一开口,逸出的会是她的哭泣声。
待宋玫瑰远去后,众人也因为没好戏可看,而纷纷散开,只剩下李辰杰与岑瑶两人站在游泳池边,互相打量。
“李总你人真好。”岑瑶握著钥匙,心情恢复极快。
“岑小姐更不错,一流的演技。”李辰杰拊掌冷笑。
“在演戏的是她,我是担心尔袁看不明,请你体谅我对尔袁的过分关心。”
“过分关心当心会变成一种可怕的疑心病,这点只怕尔袁就是看的太明。”
“你拐著弯骂我?”适才委屈惹人怜的岑瑶,现下又成了强悍凌厉的女人。
“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李辰杰无奈长叹,“这够不够直接?”
岑瑶眼里冒火,打算趁没人注意,对气定神闲的李辰杰教训一番,然一见一个熟悉的身形朝他两人走来,怒火中烧的岑瑶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女子,温柔轻唤:“尔袁。”
康尔袁没空多看岑瑶一眼,一接近李辰杰就问:“玫瑰呢?我从后院出来就找不到她。”
“早走了。”李辰杰一脸漠不关心,才懒得解释。就给这阴险男人去著急,那天下药的事,他还没找他算帐呢。
康尔袁脸一沉,“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有人不欢迎她,硬留下也没用。我还有事,先定了。”
康尔袁目光转移到岑瑶脸上,神情不是怀疑,而是等著她解释的肃穆。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闹性子,甚至欺负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正当岑瑶拼命挥舞著双手否认之际,康尔袁突然眼一眯,锁定她手里的东西。
才离开的李辰杰,又莫名兜回来,“抱歉,差点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康尔袁皱眉,手刚伸过去要取走钥匙,不料竟扑了空。
同时,又一壮景招众人注目——
因为这时的岑瑶,早已扑通一声掉到泳池里去!
“冬泳强身健体啊!”罪犯李辰杰踢踢“凶脚”,旋身扬长而去。
康尔袁望著著好友的背影,有些事,只需要靠默契而不必明说的。
在热心客人的搀扶下,岑瑶爬上平台,咳了几声后,不再顾虑形象,放声大叫:“李——辰——杰!”
康尔袁推开围观的人,大步走过去。
“尔袁……他怎么可以这样!”岑瑶大发娇嗔。
“把玫瑰的钥匙还给我。”康尔袁边说边取走她手心里的钥匙。“没事的话我走了。”
“尔袁!我被那两个人前后欺负成这样,你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表示?”康尔袁侧头思索一下,接著走回来,认真道:“你等等。”
暖人气候停留不到一天,又教凛冷的寒流给强硬逼走。
宋玫瑰擤擤鼻子,泡杯女乃茶坐在客厅看电视,身旁的母亲专心讲她的电话,小叔则关在房间睡大头觉,等晚上奸有精神去饭店上班。
以往母亲只要讲电话,她生怕无法专心看电视,就出门去晃晃走走,今日,她则由衷期望母亲音量愈大愈好,别让她有机会静下来去想康尔袁。
她怕一想就难过,她想将对康尔袁的爱意硬生生拔起,但尽避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早已根深柢固的爱意撤去。
她爱他,真的很爱,而他呢?
下午李先生热心的送她回家后,发现母亲跟小叔都不在家,家里静谧非常,令孤单的她整天就待在房间,哪也没去,同时关掉手机,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是她关机,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而且说不定,康大哥会因为联络不到她,而直接到家门口按电铃,以行动表示他放弃了美艳的岑瑶,选择平凡的自己。
无奈,这个天真的念头,反使犹未散去的痛楚,扩大伤口,疼得她整夜落泪,直到天明;门铃也为了突显她的哭泣声,整夜静悄悄,未曾响过。
他不愿来,不是冷漠无情,是想用安静的方式让她明白他的选择,让她了解一切都只是大总裁的生活小趣味,趣味一过,便回头去疼爱最合适其身分的岑瑶。
也好……这绝对比他坦白问她,到底要多少弥补来的奸。
一早,章秋月又在跟人家长舌。
“我昨天找广平跟许太太一家人去吃饭,吃完饭又去唱歌,回来都三更半夜了,找我有事吗?”章秋月懒腰伸到一半,听到对方的话,差点闪到腰。
“你说什么?要相亲!”这是章秋月第一次对这讯息发出抗拒怪声。
她现在有个好的不得了的未来女婿,相亲?免了。
“玫瑰有男朋友了,你就推掉好了——这样啊?那这次我要问问她的意见,她在外面洗车,要是玫瑰不去,我也没办法。”
章秋月没捣住听筒,朝门口故意大声问:“玫瑰!三姑替你约了她老家施姓邻居的大儿子见面,说是老早就答应人家的,不好推掉,今天早上十一点,去不去?”
章秋月自导自演够了,赶紧回应三姑:“妹子,不好意思,玫瑰说不——”
“我去。”
章秋月吓到呆掉,手里的电话匡啷一声掉下来,以为有鬼在讲话。
“帮我跟三姑说,我去。”
金达风懒洋洋地躺在康尔袁住所的沙发上,打哈欠。
“姊夫,打电话给阿泰,问他是不是又撞到电线杆,每次去赛个车也要梳妆打扮。”
骆文迪交叠起双脚,翻阅报纸,“才打过,就要到了。你跟他住一起,为什么不乾脆跟他一块来?”
“阿泰赛车前老是模东模西,我没耐性。”提及这金家另一号人物就头大。
一旁的李辰杰走向吧台,准备为自己冲杯咖啡消磨时间。“你们跟谁赛?”
“我派阿泰代表金氏财团跟平宏企业的人赛,赢了他们就退出吴董事长的合作案,不过那个发疯打烂我时钟的人,前天晚上说他只看不玩。”金大爷他非常记仇,时钟弟弟的凄惨尸体到现在还留在脑海里,记忆深刻。
骆文迪翻了下一页报纸,神情突然专注,抚著下巴呢喃:“这两位大老板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
金达风猛地起身,直接把报纸抢过来看,跟著就震惊说道:“你的病情真是愈来愈严重……这次居然把人踹到水里去!”
李辰杰眼珠子朝天一瞪,“我早该怀疑记者根本没走光。”
“表哥,我问的不是你,金家的人会踹人是家喻户晓!”
骆文迪偷瞄金达风一眼。你这代表人物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问的是康尔袁,照理来讲,他是最不会——”金达风手才指向康尔袁,神色大变,压低音量,询问另两位:“他那样子维持多久了?”
“哪个样子?”
“就是像个神经病一样狂按电话键的样子。”
骆文迪沉吟一下,“打从我们来找他,他就一直维持这样,你别忘了,还是我们自己开门进来的。”
“难道没感觉他就快要爆炸了?”金达风的表情极似在看惊悚片。
三人悄悄朝偏厅走去,凑近康尔袁,互使眼色,显然都嗅到火药味。
“达风,知不知道他到底打电话给谁?”骆文迪轻声问。
“一朵小花。”
“你妈?我岳母?”骆文迪很是打击,难以接受。
“你问这问题会让我觉得人生苦短,我指的是之前跟你们提的宋玫瑰。”
金达风的话铁定有开关系统,因刚说完,康尔袁拨电话的动作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