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恐怖的客人,超倒楣的店家,超无奈的女儿。
“康大哥?”
电话那端,是更长的沉默。
男人的默然不语,让秀容顿失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怅然失落。
康大哥的沉默她能体会,这样的饭局,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对她而言,他的邀请,是意外得来的礼物啊!她还没碰触到,老天就要将它没收回去,就算要提醒她是无福消受的三贝,就不能换仁慈一点的方法吗?
最残酷的是,还得要她强忍失望去婉拒。
“康大哥,我想算——”
“玫瑰。”低沉性感的声音再起。
“嗯?”感谢天,他说话了,她好担心他从此不再理会自己。
“来我家。”
“啊?”宋玫瑰以大开的小嘴反应她的过度惊愕。
“六点我会在家等你。”他首先告知时间。
“欵?”诧异未泯,脑门又来一记轰然。
“亲自下厨。”
她听得浑身飘飘然,几乎掉了魂。
“想不想来?”他轻声问,似在哄最宠爱的小宝贝。
“想……”她简直醉了,一颗心早随他迷人的声音飞到他那一端去。
“乖,晚上见。”
最后的一句,隐约流露出,时时赢得胜利的他从未有过的得意。
显然十笔大生意加起来,都没那只妖孽难解决。
小手持著话筒,呆若木鸡,电话彼端早已收线。
“玫瑰,怎样怎样,『邻居表哥』说什么?”
大眼眨呀眨,神色恍惚,“他……”
他要她去他家,为她亲自下厨,两人共享晚餐,相信,这绝对是许多女性渴望的事,是不?
可是……这种事,她连作梦都不敢,怎么会突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所以这样倍受重视的对待,她除了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外,还存有一个疑问——
康大哥,中邪了吗?
一群西装笔挺、身材高大,可说是许多公司费心想挖角的出色高干,这时有如站卫兵一样,在顶楼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外,抬头挺胸,一动也不动。
寒流来袭,冻的所有职员人人手里都捧著一杯热茶,可这群站在总裁办公室外的一流高干,却教总裁素来阴险的性格吓出一身冷汗。
“刘经理,你们又被罚站啦?”女职员拿著一杯女乃茶经过,咯咯作笑。
“什么叫又?快回你的十二楼去,我们这群铜像没什么好看!顶楼不是你可以来的!去去去!”刘经理左闪右闪,像赶鸭子一样甩著双手赶人。
“我是帮总经理来找总裁拿文件的。喔,一般铜像我是看过,但经理级的高级铜像,倒是头一次看。”她几乎忘了眼前这群都是大条长官,尽情放声大笑。
众将领强忍尖锐的笑声,这三八,最好祈求别调到他们的部门。
女职员先把茶杯放在走廊置物柜上,又笑,“余经理,听说每次都有你耶。”
“废话!”每次带头的都是他,当然每次出事都有他,“要进去拿东西就快!出来时顺便告诉我们老大现在在做什么!”
“总裁应该是在看文件吧。”女职员随意说了一句,便敲门进入办公室。
经理们低头沮丧。记得之前秘书抱了一大叠文件要他审理,老大该不会打算全部审完,才会想到外面一群铜像的存在吧?这种情形不是没发生过。
“都是你!”同事用力踢了余经理一下。“没事露出你那颗鸟头喊老大干嘛!”
“谁知喊一喊会出人命……”余经理的怨念比任何人都大。
“早上还好好的,以为老大当作没那回事,怎么下午又叫我们来?”
经这位一问,个个高干脸色惴栗,忐忑不安。
这时,刚才进去的女职员挟著文件走了出来,且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大夥眼睛一亮,急问:“老大有没有多说什么?”
“总裁在讲电话,这是他写的字条。”女职员提及此,满脸通红,想著英俊老板讲电话的认真,再瞧字条上美丽的字体,脸上的爱慕之意就更加明显。
“心情好不好?”对於他们的生死,这才是重点。
“自己去看呀!”她笑的灿然,捣著两颊含羞离去。
“相信我,那三八笑得这么!老大心情铁定不错!”余经理边说边悄悄打开门,藉由门缝窥探里面的情形。
后面挤不到好位子的同事,一个劲儿的拍打余经理的背,“看到什么?情势如何?对我军有利吗?”
余经理短时间答不出话。里面的情况简直前所末见!打从他跟随老大以来,还真没见过他谈公事谈得这么开心。
“硬抢著看又不讲!换我。”另一位挤开余经理,刚瞧没多久,就露出与余经理大同小异的表情,“老大那样子是在谈公事吗?”
“你第一天跟老大吗?别忘了,他在公司是不谈私事的。”
“那为什么会聊到亲自下厨?谁那么大条需要兆扬总裁亲自下厨?”
听到这几句内容,所有人立即争先恐后,你推我挤。
“然后咧?然后咧?”卡不到位的狂问。
几只耳朵紧贴著门,认真凝听里头内容,为其他人做详细报告。
“老大问人家想不想来。”第一份情报。
“然后咧?然后咧?”兴奋倍增,再问。
“老大讲晚上见。”第二份情报。
“然后咧?然后咧?”愈听愈乐,勤问。
“然后准备把你们五马分尸。”神秘情报。
贴著门的经理,耳朵忽然因为倚靠不到门而大感凉意。
“最后那个是哪只猪做的报告?乱报一通!用心去想是要咬橘子还是柳丁,大拜拜时好抬去杀!”余经理超不爽地横两旁同事一眼,说完,背脊就诡异发凉。
只因他突然意识到那声音之熟悉……
当将领们脑门发麻开窍的同时,抬眼即见一张邪恶笑脸出现在面前。
“骂我是猪?叫我咬橘子?还偷听我讲电话?全跟我进办公室!”康尔袁正色说道,旋身背负著手,领著这群赚死不够的部属进去。
若非偷听过刚才的电话内容,实在难以相信这张严肃的俊容,刚才出现过罕见的温柔。
这下不是判死刑,也会发配边疆,丢到某个鸟不生蛋的分公司去。
待康尔袁一坐下后,这些人无一不哭丧著睑。
“老大……我们错了。”余经理惭愧垂首。
两旁同事颜面神经猛抽筋。不是一直都是你的错吗?
“晓不晓得自己错在哪里?”康尔袁整整坐姿,以不引人注目的动作抽走桌上雕刻著玫瑰的怀表。
“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不用劳您提醒的。”余经理迅速换下哀悼面具,自信满满。
“好,余兄,你来说。”
“简单,我们可以把早上看到的情形,全部忘记!”余经理拍胸脯保证。
“你指哪件事?”
“就老大坐一位小姐的摩托车上班的事。”
“你不是说已经全部忘记了?”康尔袁眯著眼,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他们冷汗直冒。
余经理掏出手帕,擦擦额头被吓出多次的汗水,试图解释:“我也是没办法,都怪那位小姐长得实在太可爱,眼睛水汪汪的,连不笑时,都能感觉到她的亲和力!”
“是吗?”康尔袁握一握手里的怀表,目光转移到刚结束谈话的电话上,未了,闭上双眸,虽然猜不透他现在想什么,但嘴角上的微笑居然不再森冷慑人,反而噙著一丝莫名的温柔。
几位目光锐利的部属瞧康尔袁缓下严肃的样子,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拚命揉著双眼,确定不是幻觉,而是头儿的心情当真因为这女子而大好,便紧抓好时机,一个接一个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