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亲想泡牛女乃,却因为不好意思硬说是少爷要喝。”
“那孩子谁都能扯,单单扯到少爷谁都不信。”
“可不是,少爷从以前就很讨厌牛女乃的味道。”
***
一路端着热腾腾的牛女乃,邱咏亲不时地瞧着手中的杯子。
那种付出关切被这自傲的男人破例接受的感受,好愉快,到现在,腰际似还存留他触碰的余温……
掬着笑靥的脸蛋突然僵住,愈加明显的心意教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类似这样排不开的灼热、紊乱感,从遇上他之后就不断加深,是莫名吗?
邱咏亲猛然甩头,怎料,怎样都抛不开脑海中的影像;完美五官如雕刻般强硬刻在她记忆中,抹不去……
急促的心跳,不断在暗示自己心底有个意念快要迸出,难耐的让她有些慌乱……
站在房门口,突然间,面对他,像个即将要面对那答案似的挑战……
杯中热烟拂上她焦躁的脸,提醒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令人模不着头绪的感觉的时候。
她正了正脸色,确定表情无法让目光锐利的他一眼看出端倪后,才推开门走入卧房。
来到他的睡房,瞧见秦丹正在看文件,问道:“你在做什么?”
“看公司专员送来的计划书。”他说的平顺,样子比之前好多了。
这样的回答使邱咏亲想也不想,就对着脸色苍白的他月兑口——
“你都生病了还看计划书?”
因文件而肃穆的剑眉蓦地为想起什么而轩动,“你在哪做事?”
“唉?”
“不要我每次都需要问你第二次。”想发火的五官瞧见那微微惧怕的小脸,隐约透着无奈,再次道:“你在哪里工作?”
“世龙百货。”她有些纳闷,不明白他问这做什么。
“世龙百货?”
“你问这要做什么?”
“我问你就答,别跟我要解释。”
这男人,生病气势虽大打折扣,霸道性格却坚固依旧。“喔……可不可以把那几张白纸放下?”
“这不是白纸,这是上仿的生意。”秦丹头也不抬地看着文件。
“跟你的身体比起来,那就是白纸,没有什么事比你的健康还重要。”
闻言,他终于将视线转到邱咏亲脸上,一发现她脸上难为情的羞红,深邃的双眼更是锁定她不放,大手中的文件教他搁到一旁,好像跟这羞赧的小脸蛋一比,文件反而显得不重要了。
“对不起……”邱咏亲以为自己又惹他不顺心,立刻低下头,怎样都不敢正视那可能是愤怒的神情。“我只是觉得要办公,起码等你休息够了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不是说没有什么事比我的健康还重要,这不是你的意思?”他颇具深意地看着她。
“不!这是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身体。”
“你关心我?”剑眉为之一挑,嘴角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邱咏亲一怔,为自己唐突的说辞而手足无措,嗫嚅地说:“关心生病的人……是理所当然的……”
他收回视线,绷着俊脸。
邱咏亲紧张地握一握手中的杯子,发觉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臭,猜想是胃痛到懒得跟她说话,有可能想安静,不想她打扰到他。
想来也真难受,她不管做什么,都令他厌恶;去在意也真奇怪,自己怎么一直不断介意他对自己的感觉?
“我把牛女乃放这里,你要记得喝,空着胃不好。”
“站住。”无论语气有多平淡,由他口中说出来,都像命令。
邱咏亲僵住身子,内心不断臆测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他不满意的事,他准备宣告他的决定了?之前他宣告事情那种严酷的表情,到现在她还觉得可怕。
“我有叫你走?”
小女人频频摇头,喉头教一团畏惧梗住,应不出声。
“那就过来。”大手霸道一挥,不容商量。
僵硬的双脚听话地慢慢走到床边。
“拿张椅子。”
她乖乖地伸手拉一张单人椅。
“坐。”
两腿发软,砰的一声坐了下来。
“我这里你待不住?你很讨厌我?”
想他刚才的难看脸色,她不假思索地点头;点头完又见他表情更臭,她倒抽一口气,急忙摇头。
“你可以说话。”他拉下嘴角,有点无奈。
“因为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只好分开回答。”
“有差吗?”
男人的分析总是没女人那样繁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犹豫不决的回答对很多男人而言,都是否定的,可见这男人等的是另一种回应。
“当然有,我不想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可能待会要办公,有些公事,不方便有外人在,我担心打扰你,你会不高兴……”
她答的这般详尽,他则毫无反应,没多作思索就立刻问下一个——
“另外一个。”
“另外……就是……”她垂首用发汗的双手摩擦着大腿,两眼转来转去,不知自己的脸蛋羞红到变成他惟一注视的焦点。“我……不讨厌你……”
语罢,她整个人呆住。
一直在心里模糊扰乱她的感觉,这回因这不由自主的回应,猛然赤果果地呈现喜欢他的答案!
她喜欢他……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教她深刻难以忘记的容颜、使她彻夜难眠的样貌不是没来由的……是因为……他打从最初,就进入她的心?
“我听不到,再说一次。”
偌大卧室静谧到他平顺的呼吸都教她情绪紊乱,他却独独听不到她的回答。
低沉好听的声音进入她耳里,她心头又是一震,那种迷恋的意味随着极快的心跳愈来愈壮大,壮大到她无法去否认逃避什么——
“我……不讨厌你。”她脸上的彤红已传到耳根了。
端详之余犹如从小脸蛋寻到什么肯定的答案,当即,冷漠的黑瞳倏忽掠过谁都抓不到的愉悦。
“我要是没记错,你认为我的性格需要纠正。”
“你的性格的确很不好……”她咕哝,脖子一缩,也不知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对他说这些话,更纳闷这男人为什么记的这么清楚,要不是他提及,自己可能真的忘了当时说过什么。
而她的脑袋自从遇上他,愿意装的,全是属于他的英俊外表以及各种令人又恼又气的狂傲语气,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他斜睨她一眼,将小女人胆颤心惊的样子映人眼帘后,他收回视线,收敛不悦的神情,随即取回被搁置许久的重要文件,望定里头的内容。
对山庄人来说,秦丹没有给予咆哮是天大的意外,立刻把人轰出去才是正常之举。
半晌,没听到他愤怒的声音咏亲才敢抬眼,转头瞧见让自己遗忘的牛女乃,问:“牛女乃……你不喝了?”
“我好多了。”他看一看雪白的牛女乃,平淡的表情变得不舒服。
“待会胃又疼了怎么办?要不,你把早餐吃了。”
“我没胃口。”这回,他连餐点都懒得看一眼。
“那把牛女乃喝了。”她直接端起杯子,凑到他面前。
他可以不懂得照顾自己,晓得他有这毛病的她却不能不理会。只因他先前忍受胃疼的模样太过深刻,也令她揪心。
他冷眼瞪着小手中的牛女乃,攒起眉头,神色凝重。
“趁热喝了,免得你胃更疼。”她好生纳闷,为什么感觉他像在跟顺口的牛女乃作战?
“你加糖了没?”
“有,我加了,加了一匙。”谎言,那岂不是更折腾他的胃?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加。
“那再去加两匙。”他推一推杯子,浓重的女乃味令他反感。
“要不要另外加红茶变女乃茶?”
“最好。”此次,他居然意外地接受建议。
她听了正色,气势渐弱的他使得小女人有了勇气抓住他的大手,好让他自己拿着杯子,“不好,把它喝了,是你说要喝的,泡来却又不肯喝,大男人喝个东西也要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