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你可以带着孩子回去,看看他们老人家。”
“可以吗?”叶翠芸激动地握住叶成辉的手,是渴望、长期待。“我能带孩子回去吗?真的?!”
“哥说了,五年的时间,谁都会变,更何况是爸妈,哪有容不下自己子女的理由,妈会想外孙了,而爸的性子本就没她那么硬,比她还想。”叶成辉反握她的手,“回去看看,妈真的不一样了。”
这番话,教叶翠芸感动到泫然欲泣,除了泪水,什么都不能代表她激动的心情。
叶成辉神色突然凝重,沉声道:“你被赶出家门后,妈很难过,爸说要把你找回来,解决孩子的事,妈不肯,我当时很乱,但答应朋友要到新加坡又不得不去,我走后爸妈也回乡了,两年后我回来,妈告诉我,你每个月都寄钱回去,我知道她想你回去,却拉不下脸。”
“哥,已经没事了,也过去了。”叶翠芸感叹,到现在她都不认为母亲有什么错,是自己太令人失望了。
“孩子的父亲……在你心里也是过去了吗?”
叶翠芸垂首,不语。
“你还爱着他?”叶成辉语气平板,没有责怪。
“哥,我们别谈他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叶成辉纠起眉心呢喃。
“你说什么?”
叶成辉整理容色,失笑,“没有,哥在南部开了花园,是许多花店的批发,有空来看看。”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名片递给她。
“思琳花园……”叶翠芸紧拿着手中的名片,这四个字牵动起许多忆,也证明叶成辉对左司琳的爱,浓厚到令人心酸。“你还记得司琳的心愿?!”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难道将来……你也不结婚了?”
“将来?当初我就是想得太远,想要是不遵照爸妈的意思娶何玫珍,就不能拥有爸的公司;猜想司琳没有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但我错了,失去她后我才明白,她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司琳希望你幸福啊!”
叶成辉顿了一顿,提起手提包,扬着灿然的笑容,由衷道:“思念她就是我的幸福。”
叶翠芸伫立原地,怔望着叶成辉转身离去的身形。
如果能得到一个人永远的思念,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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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曾爱过你,或许……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叶翠芸昨日那番话,至今仍在搅乱左司彻的心湖,未曾安定。
好乱……他的心好乱,不明白为何要去在意她的话,可“如果”那个字眼令他厌恶,总觉得她已有心要远离他,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不要……他不喜欢她不再爱他的感觉。
不能有如果,他也绝不让这种情形发生。
“爸,我知道了。”当挂上电话,转向左司彻道:“这里不能再待了,宴会一结束马上就回美国,如果能够的话,就让蒋擎天代你出席宴会。”
“爸在催了?”一听当的话,左司彻内心竟掠过一抹落寞,不知怎地,他不太想离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你有必要来台湾一趟,以他的观念,一个总裁是必须坐镇在总公司的。”当仔细瞧那自他在讲电话时,就显露苦恼的俊容。“不想走?”
左司彻神色遽变,不语。
当本以为他会反驳,或者以骇人的目光瞪着他,但他竟以沉默来作回应,当很诧异。难道他真不想回去?思忖一番,当有了答案,“因为叶翠芸?”
左司彻眉头皱得更深了。折磨?如果那真是折磨,为何自己会更痛苦?倘若他又想着报复,那日他看见她对别的男人展开笑颜时,他怎会嫉妒?一个充满报复心的人,会去在意对方心里有没有他的存在吗?
在深深感受她那句类似后悔爱上他的言辞时,那种难受的滋味是不舍……他早该承认他不能没有她;也该承认自己的怨恨,早在她注入他的心时,就不复存在了。
“叶小姐今天没来。”当在左司彻兀自思潮起伏之际,拨了通电话到宣传部门。
“她没来?!”左司彻双眉轩动道。
“代表她的专员说她病了,所以没法子工作。”
“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她怎么病了……左司彻愈想心意焦急。陡然,他抓起外套,且行且言:“叫司机开车到楼下!”
“彻!”
左司彻循声回头。
“还怨叶家人让你失去司琳吗?”当正色道。
左司彻顿了一顿,末了,以嗤笑来回应当的问题。
他若想继续他的怨恨,他不但会因为折磨叶翠芸而痛苦,更会彻底失去了她,再者,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大到不是他能想象的了,所以他只好抛弃他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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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捏起药丸,两眼睁得斗大,且苦着一张脸,“妈咪为什么喜欢吃这个?!”
叶翠芸含着温度计,没法子回答问题不断的鬼灵精。
柯幼贤端着茶杯走进卧房,闷哼一声:“仔仔,你不让妈咪休息,妈咪就要天天吃苦苦的药喔!”“仔仔要妈咪好起来!”仔仔大吼着,生怕没人知道他孝顺似的。
“那、就、闭、嘴!”柯幼贤斜睨仔仔臭得要命的脸,“你很不满意?”
仔仔将嘴噘得老高。
“会不会看时间?”
仔仔猛点头。
“现在几点?”
仔仔指着墙上的时间,“五点!”
“五点要浇花,去庭院帮你妈咪浇花,帮妈咪做事,妈咪就会好起来。”
“我要浇花!”仔仔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柯幼贤拿起叶翠芸含着的温度计,端详后惊道:“烧成这样!上次感冒根本没完全好。”
“我以为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没吃药了,我去看仔仔,免得他弄得全身湿。”
“拜托你躺着,那小表聪明,不用你多操心,要不是送小表回来看你脸色不对,也许你真要撑到昏倒才甘愿。”柯幼贤一面说着,一面将茶杯递给她,“咯,把药吃了,晚餐我来煮。”
“你带仔仔出去吃,别忙了。”
“又不吃东西?不知道刮台风会不会把你吹走。”柯幼贤总是会对叶翠芸的饮食叨念几句。
叶翠芸打开皮夹,取出一张名片,“你看。”
“思琳花园?”
“我哥来过。”再见到亲人,叶翠芸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柯幼贤颔首,将名片随意放在床头柜上,脸上却看不出应有的惊喜。“然后呢?”
“他说爸妈想我回去。”
“那很好呀!我就说嘛,总有一天他们会要你回去的。”事实上,柯幼贤早和叶成辉见过面。
上个礼拜,叶成辉过来,碰巧遇上送仔仔回去的她,她自然也和他聊上几句,本想不提左司彻的事,末了,还是忍不住说了。
她不知道叶成辉会怎么做,她只知道,一个到现在仍深爱死去的人,有必要知道那女人的死,造成亲人多大的痛苦,当然这是与他协议不让叶翠芸知道她才说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带仔仔回去,让他们照顾。”
“翠芸,你不是不希望仔仔离开你吗?”
叶翠芸停顿一下,颇为不自然地笑,“陪着外公外婆没什么不好,再说,我放假就会回去看看。”柯幼贤撇撇嘴,突然转身往客厅走去,一会儿手拿着刚由外头买回来的杂志放在床沿,手指着封面上英俊非凡的男人,“因为他,左司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