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名云看着她的眼泪,冷冽的心闪过一丝紊乱。迈起修长的脚,走到大门,“穿上你的衣服!在我回来之前滚出这里!”
绝情的言辞方落,阮若萍的身后便传来怫然的关门声。
随即,阮若萍身子一颤,崩溃地瘫坐在地。
周遭的空气凝滞,教她痛苦难受。一会儿,她伸出颤抖的手,拾起地上的衣衫,酸楚地拭着满腮泪。
脑中映着他嫌恶她的表情,一颗心像是被扭转般的难受!
外头的阳光暖人,讽刺的是,它的明亮刺痛了赤果的她……包括,那颗因为他的唾弃而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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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阮若萍猛然转头,茫然地看着客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
“我的信用卡可以还给我了吗?”
经他一提,阮若萍这才晓得自己的失神,赶忙将信用卡跟帐单递给他,“不好意思。”
“没关系。”客人倒也客气,笑笑就离去。
一旁的同事见大厅没什么主管经过,用肩膀轻轻撞了阮若萍一下,“你搞什么啊?这几天都这样!”
“对不起,我可能没睡好……”阮若萍刻意躲开同事的目光。
每当被注视,她就会想遮掩,脑海里甩不开几天前在总裁办公室一丝不挂的难堪……一想到他鄙弃的神情,就会害怕其他人也会厌恶她。
“经理好不容易复职,大家可别又害她被开除。”另一人抿着嘴笑,有点奚落的意味。
阮若萍随着她们牵强地失笑。
那时以为愤怒离去的他,会打消让经理复职的念头。没想到,隔日,经理竟回到饭店了……
他,真的说到做到,先不论他对她做过什么,他这一点,她无法不去欣赏。可奇怪的是,当见到经理那天开始,他那一个优点竟一天天抚平他伤害她的痛楚,教她不自觉地去思考不喜欢他的理由,却找不到。
不……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和他保持距离,他那种人,她不能去接近,更不想去了解……他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该不会又在说我坏话吧?”经理的声音突然从柜台内门出现。
三人尴尬地吐吐舌头。
“若萍,到里面去接电话。我来帮你站。”
“电话?”阮若萍以为经理搞错了,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从来没有她的电话。
“是家里打来的,好像有很要紧的事,说是你阿姨,姓张。”
阮若萍脸一沉,转身进入内室接起电话,“张妈妈?”
阮若萍刚应声,彼端就传来妇人惶恐的吼叫:“阿萍,快点回来!你爸把房子抵押给地下钱庄,人家现在要来要房子……”
阮若萍顾不得去听张妈妈接下来说什么,冲出员工休息室。
“若萍,发生什么事?”
阮若萍想停下脚步去向经理解释,可她慌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时间去阻止地下钱庄收回房子。
这件事不是突然。早在那天张妈妈提醒她父亲举止异常时,她就该注意了!
但她以为父亲再怎么赌,也不会打房子的主意,因为谁都清楚,妈妈一生的积蓄,就是那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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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总公司企画部刚交给我的南部饭店更新计画表。请总裁过目。”总经理双手恭敬地捧着文件。
萧名云一只手靠在车窗口,抵着下巴,每当车停驶,街道上的女性无一不对他驻足而视,一双双眼眸都呈现迷恋的状态,英俊出色的他,每个举动都吸引人……
萧名云只是冷冷地瞥总经理一眼,让对方的手停在空中发酸。
总经理不敢正视萧名云,默默地收回手。
“高总经理。”驾驶人趁红灯转头,道:“总裁没有在车上谈公事的习惯。”
斑总经理闻言,脸色难看,畏惧地看着驾驶人腰际的枪,那人是萧名云的专属司机,想想以萧名云可怕的身分,跟随他的,自然不会是单纯的人。再加上这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上有四个都是这样的人,每回一对上眼,几乎要把他的魂吓散了!
“我以后会注意……”高总经理讷讷道。
驾驶人包括车内其他三人,都是“炎盟”盟主烈少严安排给萧名云的护卫,有些事情,他也是从盟主口中得知的,毕竟要成天跟着萧名云,要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原则。
萧名云将目光再次转向窗外,号志灯变了,车子再度行驶,忙碌而拥挤的车潮如同他的心情一样不得平静。
一开始他以为是没有休息的时间,才会搞得自己心神不宁,孰料,一放下手边的工作,他的心更乱,满脑子都是那女子泪流满面的容颜。女人他见得多了,她凭什么进入他的脑海?而他那天又为何要有一丝心疼?就因为她表现出被伤害的样子?
懊死的!他竟然让那种女人影响他的情绪!
突然一个紧急煞车,截断萧名云的思绪。
护卫从后照镜里发现萧名云森冷的凝视,身子与高总经理一同作颤。忙解释:“是那个女人突然出现.....”
斑总经理双眼睁的斗大,望着慌慌张张挥手招揽计程车的女人,吃惊道:“这不是饭店的员工吗?”
萧名云默然不语,将女子的焦急和泪水尽收眼底,平静冷酷的心没来由地起了涟漪。
“太乱来了……穿着制服到处跑,这象话吗?”高总经理一面念着,一面看萧名云的表情,担心自己职位不保。
“下车。”冰冷的低沉声由萧名云的口中月兑出。
斑总经理呆了一呆。
“想要我说第二次?”萧名云挑起剑眉。
萧名云这回一说,除了开车的护卫,其他三人都持着枪指向高总经理。
众人低吼:“下车!”
斑总经理心跳差点就停止,像是看到鬼一样,迅速跳下车。
“萧先生是不是不回公司了?”驾驶问道。
萧名云原本就要跟高总经理到总公司开会,却莫名其妙地叫他下车,机灵的他们不用想也知道,萧名云打消去公司的念头了。
“跟着前面那辆计程车。”萧名云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大伙一阵诧异,瞧那双变得更加锐利的星眸,仿佛亟欲要看穿那女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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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萍使劲推开人群,当看见家门前围着许多人时,她的心急的快跳出来。
愈接近自己的家,张叔叔中气十足的声音就愈清楚。
“阿修做的事他自己去担!没道理收人家的房子!”
地下钱庄来了四个人,个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将这些生活平凡的邻居吓得脸色苍白。
“你想讨打是不是!”其中一人吼道。其他三人继续把房子里头的东西搬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阮若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家中的东西有些被搬到门口,有的还被恶劣的毁坏,惶恐的心情多加几分绝望,眼眶不禁含着泪水,哀伤呢喃着:“我的家啊……”
“若萍,看看妳爸做的好事!”张叔叔指指眼前的家具,气得脖子都爆出青筋。
阮若萍大胆地走向前,“我爸真的把房契押给你们?”
“不然你以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对方怒气横飞。
“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阮若萍心疼地看着这栋房子。妈妈的房子啊……
“拿得出三百二十万,房子就还给你!”
众人纷纷发出惊叹。
阮若萍不语,庞大的数目让她心酸难过。爸爸竟赌到连家都不想要了,连家都不要了……
大伙见阮若萍低着头,一滴滴眼泪悄悄掉落下来,不禁心疼又气愤。
“阮宏修!你真要把你女儿害死才甘心是不是啊!”
“阿修真是要命……”
熬人们只管附和,地下钱庄的事她们插不上手。之前也有人好心报警,哪知警察一听这些人是“回风堂”的兄弟,竟然吓得随便敷衍;更没天理的是,这些人身上明明都带着枪,警察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直教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