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我是泰平兼,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泰平兼也是同样的下场,两个人推来挤去,完全失了原来俊秀公子翩翩风采的高尚面貌。
“顾人怨、太平间?”听到他们的名字,洛阳荻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像阴郁的山谷乍见朝阳般,令人眼睛一亮。
“我们的名字有这么好笑吗?”两人不明所以,自然是一头雾水。
“不,没什么,失礼了。”这种事很难解释,她也无意自找麻烦,只好礼尚往来地道:“我是……”
“小姐,旁边那位就是皇甫崧云啊!”卯春在他们开始攀谈之前及时于洛阳荻的耳边说道。当他看到皇甫公子等人出现时几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也是直到刚刚才发现那道过于专注的视线就是皇甫公子投过来的,若是没先给主子一个准备,他恐怕会落个被怪罪的下场。
洛阳荻的神情在瞬间凝滞了一下。皇甫崧云?是他?上天对她真是太厚爱了,居然让她的猎物自动送上门来,省了她不少麻烦。
她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状。在那一刹那,洛阳荻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是皇甫崧云,这次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贵姓大名了吧?”皇甫崧云微笑道。
“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避开“寒疏影”这个名字,而用了她的本名。“我是洛阳荻,希望这不会是一段‘孽缘’。”
见皇甫崧云一伙人应她的“邀请”一同坐下,卯春则与辰夏两人面面相觑,有点模不清现在的状况。主子不是应该很恼皇甫公子的吗?怎么又摆出一副友好的模样,完全没有要兴师问罪的迹象。
主子居然忍住了气,等于是一座暂时停止活动的活火山。他们真的被搞胡徐了,同时还有一种不样的预感,希望事情不要照他们想像的一样发展,这可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洛公子,你是本地人氏吗?”泰平兼随口问道,“怎么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是,也不是。”洛阳荻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大约在一年前才来到本地,准备定居在此,因此这段时间都在亲戚家处理一些私事,可能因为较少外出,才未曾有机会相逼,但现在也还不迟啊!”她说的话没有一句不真,只是提供了很多联想。
“说得也是。”泰平兼点点头。“像你这般翩翩佳公子,必走是众佳丽倾慕的对象,实不可能没没无闻,想来你日后的生活绝对是多彩多姿的。”
“好说,尽己所能罢了。”洛阳荻这才装作无意地看向视线一直未曾移开过自己的皇甫崧云,“皇甫公子,我方才恰巧听到一个传言,你与寒家小姐似乎有什么纠葛,是否真有此事?”
“别尽是公子、公子地叫。”皇甫崧云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今年正好三十,应该虚长你几岁吧?”
洛阳荻点头道:“是,我二十六。”
她这个年岁若以古代女子的标准来着,已经是个百分之百的老女人,连孩子都不知有几个了,但由她身上散发的自信,却不是任何人能够相比的。
“那我就称你一声荻弟,你则唤我一声大哥,这样可好?”皇甫崧云称兄道弟地问。
“有何不可?”洛阳荻的表现是异常友善,甚至不排斥他过于亲热的称呼。
“太好了!”顾仁苑兴高采烈地道,“能与荻弟相交.实是我等衷心所愿。”
“慢点。”皇甫崧云截住他的话,“这荻弟是属于我的范围,你们可别随意攀亲带故,听到了没?”
“这太不公平了吧?”泰乎兼不平地道,“荻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少罗唆!我说了就算。”皇甫崧云霸道地道。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特别在意这一点,但只要一想到让那两个家伙对着洛阳荻亲密地唤“荻弟”,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嘛、好嘛!火气那么大做什么。”泰平兼闷声杂杂念。
虽然他们已经很习惯皇甫崧云常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固执己见,但多半是世俗的名利之物,却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坚持,所以要他们不有奇异的联想还真不容易。
“大哥,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洛阳荻不会轻易放过这一点。
皇甫崧云嘴角微扬,“其实那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无意娶一个‘传闻中’的千金大小姐,我实在对那种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提不起兴致。”
“哦?”洛阳荻被他勾起兴趣,“那要怎么样的姑娘才会是你倾心的对象呢?”
“我想应该是一个懂得生活的女子,而不是只会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过着受保护的人生,我要一个能与我一同享受生命的女子,至于那些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我只有敬谢不敏。”
皇甫崧云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些话。他从不会如此轻易地向任何人吐露心中真正的意念,仿佛隐约知道荻弟就是能懂得他的想法。
他轻笑道:“其实我也不胄定这世上是否真有这样的人。”
“你知道那位寒小姐的芳名吗?”洛阳荻又问。
皇甫崧云不解她如此询问的原因,“听说是叫寒疏影吧,怎么了?”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洛阳荻突然念了两句诗,“这名听来不错,大哥又怎能确定这位疏影小姐不符大哥选偶的条件呢?”
皇甫崧云摇头叹道:“这是荻弟才能信手捻来这般高雅的意境,毕竟世上名不副实的人实在太多,我自然不敢冒险见识寒小姐是否人如其名啊!”
“既然如此,大哥只要回绝即可,又何必说出那般中伤人的话呢?”她终于指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荻弟。”泰平兼挑衅地看着皇甫崧云,在他的瞪视下依旧用此称呼,“你似乎很关心这位寒家小姐,是吗?”
洛阳荻不避讳地点点头,“我只是不能理解,大哥就算不满意女方的条件,也用不着这么糟蹋人家才是,难道大哥就不考虑疏影小姐的名声吗?”
“我唯一的疏忽是让这些话在无意间让下人传了出去。”皇甫崧云淡然地道,“我同样不希望伤害寒家。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了。”
“大哥可以登门道歉啊!”只要他肯这么做,她当然不会强记此“仇”,在她眼中,他还算是个值得结交的正人君子,至于要不要表露身分,就看他的“诚意”了。
但皇甫崧云竟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闻言,洛阳荻脸色大变。
皇甫崧云则继续道:“寒家小姐需要的也不是我的道歉,只要有足够的嫁妆,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这是你的真心话?”
她直视的眼神虽让皇甫崧云有种奇异的感觉,但他依然接着道:“是的,毕竟我与寒家非亲非故,也不需为了此事大费周章,传言不会持续太久的,只要寒家小姐不想与我攀关系,依旧蓄可以找到让她满意的归宿。”
“你真这么认为吗?”洛阳荻尽避快要咬牙切齿,表面依旧保持一贯的乎净,“若是寒家小姐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想不开又该如何?”
皇甫崧云耸了耸肩,“都过了这么久,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荻弟,人家寒小姐都没什么反应,怎么你却这么为她抱不平呢?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她笑了笑,不过却是那种冷冷的笑,“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看上被大哥如此唾弃的女子,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