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原来恋爱可以让人生变得这么愉悦,心里摆个人,看什么都美,听到什么也美。
她根本不会再回想过去的伤痛,甚至可以说完全被现在的快乐掩埋了。
这种心情她没有办法再隐瞒了,她好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正在谈恋爱,於是她打了电话给常艳羽和陈曦。
当然,她们也没有让她失望,在电话里激动得让她耳朵都痛了。她约她们晚上到万晃臣家里坐坐,她们马上一口答应。
币了电话,窗外天色已接近黄昏,她拿著手机静静地望著远方。好美的夕阳,怎么没有谈恋爱前她从来不曾发现?
很快的,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立刻作鸟兽散。
当她猛然看见万晃臣挺拔的身影从对面走来,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虽然朝夕相处了好些天,他还是一样这么好看,看也看不腻,她承认自己的确为他深深著迷。
她和万晃臣擦身而过,他们相视而笑,那假装的礼貌性微笑里有的情意,别人无法体会。他在那瞬间偷偷抓住她的手,紧握一下又放开。
他们已经开始有共通的语言和默契在,那些属於情人的悄悄话,就在他轻轻触碰她的手时已道尽。
他们守著一个属於彼此的秘密,她脚步没有停过,嘴角却漾开了笑。
万晃臣独自在二十八楼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下班了,他正在接一通电话,面色看来凝重。
话筒的一端是他大哥,正在抱怨他。“这里的董事急著要名单,尤其是黄董,当初他推荐你去,现在也催得最急。你怎么还不交来?反正他们就只是想找人砍头,你随便看看有没有不顾眼的,报上他们的名字就OK啦!”
“这么简单干嘛要我来?你也可以拟一张。”说什么风凉话嘛。
“好啦,不管怎样,你得查快一点,这里催得很急,上个礼拜又跑掉一个老客户,你老爸气得快吐血了。”
“好。”他应了声,挂上电话。
探过了每一个职员,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原本怀疑是骆缤颐,於是特别接近她,现在他模清了她的个性,更确定不可能是她。
那到底会是谁呢?万晃臣沉吟著,这件事让他好头大。
而且他也不想再瞒骆缤颐了,他相信,就算她知道他是被密派来调查公司内部的,她一定也不会误会他。
这几天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他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还要喜欢她,他不曾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和她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只是握著她的手,静静地看电视,也让人觉得美好。
他们就像两块磁铁,正负两极一旦碰上,这辈子就注定再也分不开了。
栗晓颜坐在轿车里,看见万晃臣步出公司大门,她赶紧嘱咐司机悄悄跟随。她的目光穿过暗色遮阳玻璃,看见他步伐略快,猜想他应该是要回去新家。
可是也用不著这么急吧?急得像家里有人在等?突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万晃臣真的变了。
一有这个想法,她变得好慌,坐在车上,紧盯著他的背影,怕一个不小心会跟丢。
万晃臣没有搭车,一直快步走著。大约十分钟后,他走进一栋大厦,栗晓颜要司机赶快停车。
下了车后,她偷偷模模、亦步亦趋地跟著万晃臣。她告诉自己,她只要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好,不是要来偷窥他的生活。
看见他进了电梯,门一关上,她赶快上前看灯亮在几楼,一看是三楼,她立刻转身上楼梯。
她在三楼楼梯口停步,小心翼翼地窥探。走廊上静悄悄,看样子万晃臣已经进屋了,唉,这下子她怎么知道他住在哪一间?
当她不知该怎么办,又不甘心这么掉头离开时,电梯门开了,她赶快隐身墙后。
她听见高跟鞋喀喀喀走出电梯,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听见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说嗨,这时,她听见了……万晃臣的笑声。栗晓颜顿时呼吸困难,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可以移情别恋。
她终於忍不住探头,看见他搂著那个女人进屋里。那个女人,她今天好像在他公司门口有看过,那么可能就是他的同事了。
她知道万晃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不喜欢的女人他连瞧一眼都懒,可是对於他喜欢的女人,他总是很热情。
分手才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她每天等著他的电话,猜想他是否也像她一样思念著对方。
事实证明并没有,而且从他们嘻嘻哈哈笑著的声音,她可以感觉到万晃臣是非常愉快的。
甚至,她凄凉地发现,他们在一起时,万晃臣好像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怀。
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忘记她了?!栗晓颜嫉妒地看著关起来的那扇门,心里源源不绝的悲愤开始蔓延。
常艳羽和陈曦依约来赴四人小宴,吃完万晃臣亲手做的牛小排,看著骆缤颐收拾好碗盘,拿到厨房去给万晃臣洗,她们终於忍不住了,瞄了一眼男人在厨房里认命的背影,一把拉过刚走出来的骆缤颐。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常艳羽小小声地问。
今天在电话里听到的,远不如眼见的震撼,她的好朋友确实正在谈恋爱,而且简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她这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陈曦也替她高兴。“他对你好好喔!”当初她们根本不相信缤颐可以谈恋爱,事实证明,连缤颐都有这么好的男人爱了,那她还用愁吗?哈哈哈--
“你们住一起吗?”常艳羽这么一问,陈曦立刻哇哇叫,反应比骆缤颐还激烈。“你不要乱讲话啦,缤颐哪有可能这么前卫!”
骆缤颐红著脸沉默不语,换她们深吸一口气。
“你们要不要吃布丁?”万晃臣拿著盘子、汤匙在骆缤颐身边坐下,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她的两个好朋友紧盯著他所有的动作。
“好啊,谢谢。”她们异口同声的应著,双手小心捧过万晃臣帮她们盛好的焦糖布丁,感激涕零。
这个男人愿意对缤颐这么好,简直太伟大了。
最伟大的是,他连对女朋友的朋友也很好,怎么有这么棒的男人呢?
既然当万晃臣是自己人了,她们讲话也不再客气,四个人聚在一起,学起了古人酒逢知己干杯少,决定把万晃臣冰箱里的家乡梅酒乾掉。
三个女生喝得脸红通通,万晃臣倒一点事情也没有。
常艳羽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那是学生时代老掉牙的游戏,只要谁抽到鬼牌,就要让人问他一个问题,他则必须回答真心话。
这提议当然是为了要闹闹骆缤颐和万晃臣这对恋人,顺便看好戏。尤其骆缤颐这个人很怕出糗,问到她一定格外有趣。
罢开始一定是问第一次几岁的那种问题,后来她们发现在场只有一位男生,她们根本吃亏,所以女生可以选择回答与否。
然后,骆缤颐连连抽到鬼牌,常艳羽很大方地把发问权让给万晃臣,他当然也没有客气。
“背后的疤是怎么来的?”他温柔地问著她。
这问题一问,常艳羽和陈曦突然变哑巴,心里一同想著,这家伙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承认自己有些残忍。他看见她的疤时,其实有著几乎掩不住的震惊和心疼。
他想像这伤会是怎么来的,还有她当时有多痛,他突然很想回到那时,陪她一起度过,可是那毕竟是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