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你真的很爱乱讲话耶!”陈曦用力推了常艳羽一下。
“啊,最近有一首‘七月七日晴’超好听的,是谁唱的啊?”常艳羽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迟钝的陈曦铁定帮不上忙,她只好自己转移话题。
转得好!陈曦几乎想给她鼓掌。“好像是那个谁……”“钱柜”里的冷气开得太强了,害她没办法思考。
“许慧欣的。”骆缤颐突然回答道,语气一如往常。
“啊!对对对!跋快点!”她们松了一口气,赶紧手忙脚乱地点起歌。
骆缤颐淡淡地笑著。
怎么会怪她们呢?那么久的事情了,她已经不在乎那些模糊的伤痛,记得的只有她们一直在身旁。
这种相互依赖的感觉很不错,虽然常艳羽已经有自己的幸福了,会让她觉得有些寂寞,但她也真的很替她开心。
这时萤幕上跳出下一首歌--那英的《干脆》。
“缤颐,你的歌!”陈曦很体贴地献上麦克风。
“喔--好耶好耶!”常艳羽吹起口哨。
真是的,这是很悲伤的歌啊,被她们闹得一点气氛都没有。
骆缤颐皱皱眉清清喉咙,拿起麦克风,音乐扬起,她很严肃地盯著萤幕逐字唱了起来。
其实她根本不爱唱歌,因为常常会走音。要不是跟她们太熟了,她根本不想献丑。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锁在自己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
嗯……今天的感觉还不错,没怎么走音喔。
骆缤颐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开始微微有些得意。
“喔--赞喔!”另外两人又开始起哄。
“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早知道是这样……”骆缤颐好认真地唱著,陶醉在自己难得没走音的歌声中。
叩!叩!
有人敲门耶,常艳羽抬头。奇怪,她们有按服务铃吗?
门开了,是骆缤颐的额侵享,他站在门口露出酒窝,对她们笑得好可爱。
“哇!你真的来了啊?”常艳羽立刻站起身迎接。真不愧是八面玲珑的超级业务员,立刻让人感觉宾至如归。
骆缤颐的歌声在门开的瞬间立刻荒腔走板,当场唱不下去。她把麦克风重重放在桌上,抬起头、看见他对她笑,笑得很温柔,她却觉得好刺眼。
“继续唱啊,蛮好听的啊。”万晃臣走进来,放了一袋东西在桌上。“我带了点东西给你们吃。”才唱了一会儿歌,万晃臣就跟同事们全混熟了,想想现在整个公司里,就是骆缤颐跟他最陌生,於是他赶快买了食物来讨好。
此举令他马上成功地掳获了包厢里所有女人的心,除了骆缤颐之外。
陈曦翻开塑胶袋看,里面好多种水果,已经切好了分装几小袋,她惊呼。“你好贴心喔,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吃水果?”
“女生都喜欢吃水果啊,养颜美容嘛。”他笑著望向骆缤颐,她低头翻著点歌本,根本不理他,他觉得自己好像比服务生还不如。
“唱歌唱歌!我插播了广岛之恋,你跟缤颐唱!”气氛好僵,常艳羽努力把现场气氛炒热。
“好耶好耶!”陈曦随便附和著鼓掌几下,便叉起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
万晃臣坐到骆缤颐旁边,战战兢兢地保持大约一人宽的间距。他拿起麦克风见腆地唱著,马上又引起一阵叫嚣。
“哇--好man喔!好好听喔!”陈曦和常艳羽挤眉弄眼、用力鼓掌。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春天可能要来了,当然不是她们的春天,是骆缤颐的。
可惜当事者并没有如沐春风,倒像身在北极般冷飕飕。
她不肯接唱女生部分,坐在旁边的万晃臣觉得一阵寒风刮过,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冻死。
看到桌上刚送进来的十二瓶思美洛,他脑筋动很快,赶快拿起一瓶。
“来猜拳,信不信我可以猜到你们前三拳出什么?”
“嗄?才不信!”很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当然还是除了骆缤颐之外。
喔--这个好玩耶,陈曦马上第一个举手报名。“我先来,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我喝掉一瓶,你三次都输的话,喝一口就好了。”万晃臣偷看骆缤颐有何反应,她还是无动於衷地翻著歌本。
“好!”
没几秒,陈曦输了,三拳败在头脑简单。
她瞪圆眼,不情愿地喝下一口。
“怎么可能?换我!”常艳羽才不相信,这根本只是粗浅的心理战术,她早就看透了!她卷起抽口摆好战斗姿态。“好!来吧!”
转眼之间,常艳羽输了两拳,信心崩盘。
最后一拳了,哼,这拳一定要赢!她就不相信他这么会猜。
罢才出剪刀输掉了,这次要出剪刀吗?不行,这招一定会被他猜到,那反其道而行,来个石头吧!可是稳当吗?好吧、好吧,那就出布好了……
“想好了吗?”万晃臣不急不缓地轻佻起眉。
她这两个朋友真好玩,在想什么都看得出来,表情超级丰富,不像骆缤颐,永远绷著一张扑克脸。
“好啦好啦!来!剪刀、石头、布!”常艳羽势在必得。
哇咧!没想到她的布当场被万晃臣的剪刀剪死。
“啐!怎么可能?”常艳羽好懊恼,没道理啊,她可是冰雪聪明,怎么可能连战连败!
“我就说我可以猜到你们的前三拳,再下去就不太可能猜到了。”万晃臣有点得意。
“不可能。”骆缤颐终於放下歌本,眼神冷酷。“换我。”
“好啊。”Bingo!中计了吧。万晃臣在心里笑得好贼。
没想到骆缤颐真的输掉了,她脸上难得地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万晃臣今天运气有够好,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惊讶。才过了半小时,他就让骆缤颐喝掉三瓶思美洛,虽然酒精浓度才百分之五,但她还是满脸通红--气红的。
“好了,不跟你玩了,另一个包厢还有同事在等,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胜,不,与其说好胜,不如说执著。
奇怪的是,他竟然从她冰冷的双眸中看到某种异样光采,似火般耀眼的颜色。他突然觉得,也许她并不是像每个人想像的那样死板。
他看著脸颊绯红的骆缤颐。她平日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掉了些浏海覆在前额。原本表情淡漠得像雕像,此时却是满满不认输的神态。
没想到,她也有看起来这么可爱的时候。
“你先回去同事的包厢吧,不要跟她玩了。”常艳羽很体贴地对他说:“她本来酒量就很差的。”
“不准!”骆缤颐突然沉声道。
她怎么可能会输这么多次?没道理啊,他这么轻易猜到地在想什么,让她觉得自己被赤果果地看透了,真呕!“再来。”
“你不准再喝了!”知道骆缤颐真的醉了,他拿走她手中的酒瓶。
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他看见她愣了一下,眼中仿佛闪过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还来不及思考那眼色代表什么,下一秒,她从他手上抢回了酒瓶,冷冰著眼眸。
她不信任他,她好像对谁都不信任。
“抱歉,我得先走了。”万晃臣有一点担心她,但是另一边还有同事在等。
“没关系,你赶快去吧,她没问题,有我们在。”
还是常艳羽比较懂得男人的心思,她看出他对缤颐有著关心,而那种关心是基於单纯的同事情谊,还是因为其他因素?她现在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