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夫妇早沈醉在二人世界里无法自拔,根本没人理她。
贺雍乘机靠近马祥瑶的耳畔,情不自禁地轻道:“你好美。”
羞红了脸的马祥瑶马上被蓝可灿逮个正着。
“他刚刚是不是给了什么性暗示?瞧你脸红的。光天化日,竟公然在旁人面前眉来眼去的,该当何罪?”
当她蓝可灿不存在是不是?哼!幸福的人儿都是这样的,眼里只有情人,完全不顾虑他人的感受,她蓝可灿才不羡慕别人双双对对的,她根本不想被人绑住!
对,就是这样。她所能忍受的范围已到达极限。
“不是啦,贺雍是说等一下记得要把捧花丢给你。”马祥瑶着急地撒了个谎。
这招立即奏效,蓝可灿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原来是说这个喔,抱歉,误解贺雍了。那你可要记得要把花丢准一点喔,狠狠扔给我才不会让别人半途截走,知道吗?”蓝可灿正经地对马祥瑶耳提面命,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才说过不稀罕结婚这件事。
“是你?”没想到世界竟是这么小。“你来这种地方干嘛?”
眼前的家伙正用无害的笑容频频对她示好,装得跟她很熟似的。瞧他一脸无辜样,似乎早就忘了刚才他没礼让停车位的事,教蓝可灿气得要命。
“我是贺雍的朋友,不能来吗?”看得出她仍在记恨,眸子深处带着愠意,像黑夜中跳动的火光,很美,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舍得移开目光。
“喔,原来你是贺雍的朋友啊?果然是物以类聚,”哼,她蓝可灿岂是那种小心眼又爱记恨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的淑女风范,她拨了拨长发,投给他一个优雅有气质的招牌笑容。
“看来我给你的印象还算深刻。”虽然他曾猜到她或许就是贺雍曾提到的那个女人,但不可否认的,证实他猜测无误的当时的确有点开心。
岂只深刻?她还得感谢他,让她多绕了一圈才找到停车位。
蓝可灿微笑响应。“我想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你会印象不深刻的。”见招拆招她最行了。反正她最擅长的就是讲违心之论和场面话。
如何把话讲得不露骨,既能显得自己识大体、懂分寸,又能表现自己的高知识水准,不是她在自夸,这方面她做得还算不错。
“叫男人看了你印象不深才难吧?”她很聪明,懂得讲奉承话,话尾音调也不会上扬,看来他这次碰到的对手比他想象中来得棘手。
“你很会讲话。”夸奖的话她可听多了,但是这次却分辨不出眼前这男人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是假话嘛,他那万分诚挚的眼神又会害任何一个女人心里的小鹿失控乱撞。
“先出去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邢彻瞧了眼身边那些无视于旁人,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侣们,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似乎有些一尴尬。
“好。”她心里只惦记着马祥瑶的那束捧花。
礼堂外的广场是青葱翠绿的草皮,传说在这里接了新娘的捧花,就会是下一个步上礼堂的新娘。
不管传说是否真实,广场上还真有不少张期待的面孔,并且清一色都是女性。她们引颈而盼,期待新娘的捧花可以落在自己的手上,那汲汲营营的样子让蓝可灿恶毒地将她们全幻想成一群等着饲料的小鸡。
然而这念头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见马祥瑶手上的捧花落下,眼中只有花的蓝可灿左擦右撞,顺利地夺得。
“你很想结婚?”默默旁观的邢彻看她一副喜孜孜的模样,忍不住问。
吓!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还好啊。”瞥了他一眼,蓝可灿淡淡地回应,心里正懊悔被他看到她抢花束时的猴急失态。
“我倒是很想结婚。”拿过捧花把玩的邢彻轻描淡写地说,透过粉红色花瓣边缘,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头一次,她觉得出自己就像被蜘蛛网住的猎物,在这个男人洞悉一切的眸子下,她不能呼吸,也不能动弹,彷佛就要被他带着走,久违的不安全感猛地占满了蓝可灿一向对感情冷眼旁观的心。
危险,太危险了,万一她爱上了他,她肯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从此她会成为爱情的奴隶,再也不是潇洒不可一世的蓝可灿,她得小心,千万不能跌入眼前的陷阱。
“为什么你会想结婚?以你的条件再玩几年都不是问题,况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为了爱宁可不要自由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力持镇定。
很难得的,蓝可灿第一次对还不熟的人不再客套,她只想离他愈远愈好。
“我是吗?”邢彻的俊脸带着一丝苦笑,那笑容分明意味着自己到现在还没结婚的原因是被外型所拖累。
他将捧花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手上,再“很不小心”地轻擦过她细腻的手腕肌肤,给了她一点暗示。
“我只是希望当所有人都不了解我时,会有一个人相信我,永远在我身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离开。”
邢彻的话意外地触及到蓝可灿的内心最深处,每一次从冷冷的被窝里醒来,当孤独啃蚀着她的时候,她多希望这世上真有一个人可以了解她,可以永远在她身边不会走。
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眼前的男人,他太聪明,太自以为是,也太像她自己了,她甚至可以预测出爱上这个男人所必须承受的痛苦有多少。
“哪个人不是这么希望?况且要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多,是你不愿意娶吧?”
就像她一样,她不愁没人娶,只愁没她想嫁的人来娶,她要的条件已经可以列成一张表了,而头一条就是要了解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男人统统阵亡。
“如果是你,我可能会认真。”他撤了个小谎,试探她的反应。
原本他的确不想结婚,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了解女人的心理,因为太了解,他发现女人是一种十分无聊的生物,但眼前这一位刚好推翻了他的观感。
邢彻再次微笑强调。“而且是出乎你预料的认真。”
“你又知道我想些什么了?”为什么他的肯定态度不仅没让她觉得开心,反而心里发毛?
“因为我的职业是心理医生,我大概可以从你的眼神和动作判断出你的某些想法与个性,就像刚刚你之所以不以为然是因为你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了解你,我说的对吗?”
“你是心理医生?”乍听这个字眼,蓝可灿心里的气愤忽被挑起。“我最讨厌凭自己主观去议论他人缺点的人。尤其是那些乱出些心理测验打击别人自信的心理医生,简直就是社会的乱源,跟骗钱的江湖术士有什么两样?”她愈说愈生气。
“你被心理医生骗过吗?”这女人未免偏激过了头吧!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骗的女人吗?”蓝可灿轻哼了声。“别转移话题,我还没讲完。”
邢彻微笑着说:“请。”
“有个最要不得的家伙叫作……嗯……叫作什么名字我忘了,竟然在女性杂志上公然评论女人的个性,最要不得的是奉他的话为圭臬的女人,简直没主见,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跟人家说谢谢,真不知现在的女人心里想些什么,我看哪,那个心理医生不是大男人主义就是个性无能的中年人,唯有那种人才会把女性批评得一文不值。”
哼!她就是气,就是禁不起别人对她的批评,莫怪她把怨气出在他身上。
邢彻敏锐地从她的愤慨抓到了几分。“你说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在杂志上有个心理测验专栏?名字是不是叫刑彻?”说了半天,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