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彻忻缓缓地睁开眼皮,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要不是脸上传来阵阵的灼热感伴随耳边吵死人的声响,他仍不愿醒来。
“干什么啊你?你都是这样叫你男朋友起床的吗?难怪他不疼你……”他半眯着眼,望向那戴着黑框厚镜片、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女人——唉!大清早的真是伤害视觉。于是又将眼皮合起。
杜京雨差点大叫:“他疼不疼我干你什么事!况且我的房子不留男人过夜,连阿毓也没在这过夜过!我是看你可怜你知不知道?”
南彻忻没睁开眼,懒洋洋道:“是吗?那昨晚对我上下其手的是谁?难道是鬼啊?”
说得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可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迟到又会被王经理念,最重要的是全勤奖金全没了。
“我不管你了,你睡起来马上滚回你的屋子去,我回来时最好别再看见你。”她凶巴巴地恐吓。
“我不回去你能拿我怎样?”南彻忻耍赖地翻了个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喂——你到底想于嘛啦!”她终于忍不住大叫。
“我打算赖在你这里,有人在追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里算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介意多一个房客吧?”南彻忻撑起上半身,不当她的生气一回事。
“我倒霉呀我?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现在又多你一个无赖,我吃饱闲着啊?再说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凭什么我要让你住?”对于他的恣意安排,杜京雨愈讲愈火大。
“那这是什么?”南彻忻捡起掉在地板上的钥匙,冷冷地直视着杜京雨,看得她一阵心虚。
“那……那是什么你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不太擅长说谎的杜京雨顿时弱了气势,头垂得低低的。
“这是我房里的钥匙啊,怎么会掉在地上?我昨天要睡着之前很清楚它还在我的口袋里——除非你承认你昨晚被我的美色迷惑,情不自禁才偷模我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杜京雨暗自吐了吐舌头。糟糕了,被他知道了,这下不让他住也不行了。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了,你在找那张中奖的彩票对不对?”他故意冷笑了一声,还用瞧不起的眼神瞅着她。“还说得义正辞严,好像人格很高超的样子,结果呢?用偷的会比较不违反自己的原则吗?”
她恼羞成怒:“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随便批评我!”
“这张彩票我不需要。”他从裤子后方口袋拿出一张纸,丢给杜京雨。“就当做订金吧,房租我会再给你。至于跟我生活在一起,我的人格,你就不用担心,没有任何男人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你……”杜京雨瞪视着坐在她床上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明白自己讨厌他,却更清楚自己甩不掉手上的十万元。
“我怎样?”他故作无辜,朝杜京雨摆摆手。“好了,你不是要出门了吗?顺便提醒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煮饭给我吃。”
“去死吧你!”她用力地往床上砸了一只鞋,便重重关起大门离去。
看来他与新房东彼此已有共识了。他是不会讨厌她,但也绝不可能会喜欢她,那……就停在互相讨厌的立场吧!
反正他是杀手,最怕的就是感情一事了……南彻忻打了呵欠,又有了睡意。
等她回来吧,她回来就有东西吃了……那些追杀他的人八成真的被她吓到了吧,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他上扬了嘴角,合上了眼皮,深深地进人梦乡。
“喂!阿毓吗?阿毓,我已经借到钱了,你什么时候要来拿?什么?现在啊?在我们公司楼下?喔,好,我下去了。”杜京雨挂了电话,匆匆忙忙拿了装了钱的牛皮纸袋跑下楼去,出了楼梯口差点撞倒一个人,她忙不迭地直说对不起。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你该不会是要去见你的姘头吧?”说话的正是躲在楼梯间吞云吐雾的胡佩娜。
“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想看看他吗?”杜京雨兴奋地道,解决了眼前的大问题让她心情大好。
“想看你那没路用的小白脸?哼!”她重重地吐一口烟,面部表情充满不屑。
“好啦,那我下去了。”她可怜兮兮地道,独去的背影让人心疼。
胡佩娜又抽了几口,最后狠狠地把烟捻熄,还是放心不下社京雨。这傻丫头,只会把辛苦钱往坏男人身上乱砸,丝毫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不行,她还是非去看看不可,她不能再任由杜京雨这样傻呼呼下去了,应该伸张一下朋友的道义,狠狠给那个吃软饭的男人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杜京雨好欺负,她的朋友可不!
胡佩娜威风凛凛地跑下楼去,远远地看见他俩在骑楼下讲话,聪明的她止住了脚步,决定先远远地观察。
“喝!那男人好眼熟……”
胡佩娜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更加确定杜京雨的小白脸男友就是前日约她吃饭被她述得神魂颠倒的劳力士男。
“天哪!杜京雨被骗了,这次被骗得可惨了……”瞧那男人什么打扮,牛仔裤加格子衬衫,那不是贫穷大学生的制服吗?那中分的发型是怎么回事?故作老实状阿!
不可原谅!胡佩娜非常地生气I他骗杜京雨那不经世事的傻丫头就很过分了,竟敢来骗聪明绝顶、美丽无双的胡佩娜她!哼!她非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吗?胡佩娜眼珠一转,心中打定了主意,她迈开步伐冷静地转身走上楼。
“你可终于回来了。”南彻忻把手上的烟蒂弹了出去,从阳台走了进来,看到杜京雨两手空空,饥肠辘辘的他死命地瞪着她。
杜京雨瞟了他一眼,没答腔,坐在椅子上月兑鞋,哼歌。
“我的晚餐呢?”等了她一天的南彻忻没耐心地问道。
“你怎么那么禁不起饿啊?报纸说正常的人饿三个礼拜也不会死人,忍一忍吧!”杜京雨转开电视,画面不甚清楚的电视她已经习惯了,她走上前拍打了两下,荧幕立刻变清晰。
“你该不会打算不吃了吧?我是病人,禁不起饿的耶!”南彻忻挡住她的电视,火大地看着她。
她推了推镜框,没好气地指了指冰箱:“里面还有两颗蛋,冰箱上面有两包肉燥面,自己泡来吃;不想吃泡面就勤快点,自己煮,怎么煮不用我教你吧?快去弄,别挡住人家的电视。”
南彻忻忍不住抢过她的遥控器,“卡喳”一声关掉她的荧幕。
“我不会煮!也不想吃泡面!你去买给我吃。”他抱着胸,斩钉截铁地说。
“没钱。”杜京雨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去洗个舒服的澡。
“你怎么可能没钱?以你嗜钱如命的个性应该早就换了那张彩票吧?”他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要吃就去,不吃就拉倒。”她走进浴室被南彻忻一把拉了出来。
“我请你嘛!难不成你都不用吃饭的?”南彻忻塞了张千元钞在她手里。
她看向手里的钞票,再看那男人哀求的模样,她心软了。反正说实在的,她也快饿昏头了。
“好吧,我先洗澡再去买,免得吃完饭跟你抢浴室。”杜京雨看南彻忻耸耸肩,便一头栽进浴室。
百般无聊的南彻忻有模有样地学着杜京雨拍打电视,荧幕不如他预期地那么清晰,他差点想抬腿踢烂电视机。
“铃……铃……”电话响了。
“喂!女人,有电话,要不要帮你接?”南彻忻对着浴室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