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不是说中风只要按时吃药就会好吗?”刘亿说。
“中风有两种情形,一种就是像令尊这种出血型的中风,情况比较危急,另一种就像你说的是缺血性中风,是因为血管栓塞导致的,属于慢性病,可以靠药物跟饮食控制,两种情况不一样,所以处理的方式也不一样。”张千道。
“可是……可是我爸的身体能够撑得住手术吗?”刘亿担心地问。
“这个部分就要看评估状况了,还有你们家属的意见。”医师说。
刘亿跟吴琼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是心乱如麻。
懊怎么办?
由加护病房转至特等病房的刘万两,虽然已经月兑离险境,但清醒了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从他入院到现在,时间已经由午后变成午夜了。
原本张千晚上要顶大夜班,但是放不下刘亿,还是抽空上楼到病房看一下情况才安心。
罢走出电梯,就看到刘氏母女落寞的背影正要离开刘万两的病房。
本来想上前安慰,忽然看到另一对身影走过去,张千只好在一旁守候着,看看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伯母,情况如何?”艾咪问。
吴琼摇头,不想回答,只是交代刘亿:“我先回家收拾一下行李,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再联络。”
刘亿点头。
“亿亿?”见吴琼离去,艾咪又问。“伯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一声呀,我在问你话耶。”“走开啦!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不想说话行不行!”刘亿的口气忽然变坏,刚才的情绪压力又爆发出来了。
“呃……”艾咪愣住了,过一会儿才开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只是想关心你而已。”
“不用了!”刘亿刖过头去。“这里用不着你!你给我滚回去!”虽然知道艾咪很无辜,但是她就是按捺不住性子,更别说要她好言好语了。
艾咪愣住了。
“亿亿……”王个拾劝道。“别这样,有什么事说出来会痛快一点,不要憋在心里面。”
“我爸很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到王个拾的话,刘亿的情绪忽然崩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王个拾被她的情绪感染,他跟艾咪交换了一个眼色。
刘亿没看见,但是在一旁的张千看见了。
“个拾,你先在这里好好安慰亿亿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络。”艾咪叹口气,转身要走。
“艾咪……”刘亿从王个拾的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能理解。”艾咪这才停下来,把一个纸袋交给刘亿。“这是我替你带来的便服,穿着这一身礼服不方便,去把它换下来吧。”
拭去眼泪,刘亿接过纸袋。“谢谢你。”
“不用客气。待会儿我跟个拾去买点东西来,我看晚上你也没吃饭,待会儿吃一点好不好?”艾咪拍拍刘亿。
“我吃不下。”刘亿叹气说。
“还是吃一点比较好,不然你哪有力气照顾伯父呢?”艾咪体贴地说。
“你说的对。”刘亿叹口气,对艾咪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好朋友说这做什么,赶快去换个衣服吧!我跟个拾先下楼买点东西再上来吧!”艾咪拍拍她。刘亿这才听话的进入刘万两的病房内更衣。
见刘亿离开,艾咪跟王个拾才双双走向电梯。
看到他们,张千下意识的藏身在转角的阴影里,不想被他们发现。
“艾咪,我真是愈来愈佩服你了。”王个拾说。
“为什么?”艾咪走向电梯,按了向下的按键。
“你刚才还真有风度,被她那样骂还肯为她着想,还真是‘好朋友’的典范呀!”王个拾说。
“少讽刺我,你以为我喜欢吗?被她那样指着鼻子骂很好玩吗?”艾咪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森起来。
“不然呢?”王个拾捏了她的脸一把。“那被我这样,好不好玩呢?”
“别这样!有人会看见。”艾咪连忙左顾右盼的观察。
“怕什么?”王个拾笑着,把艾咪搂了个结实。“你怕人家看见吗?”
“快放开我啦!”艾咪半推半就地说。
“你今天看我跟她跳舞的时候,眼睛都快喷火了,现在反倒不大方?”王个拾在她耳边说。
“那时是那时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艾咪的话被王个拾的吻吞没。
这时候电梯到了,“叮”的一声,才打醒了这对交颈鸳鸯。
“别玩了,快点办正经事去!”艾咪马上回复神志,但红绯的脸颊藏不住罢才热吻的激情。
“我比较想带你去旅馆办事,昨晚的你还真辣呀!”王个拾不怀好意的笑,搂着艾咪的腰进电梯。
接下来的话,张千就听不清了。
直到电梯往下,张千才走出藏身的地方,对他们消失的方向摇头,再看看刘家的病房。
对眼前的事,他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唉……”张千叹了口气。
刘万两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医生决定立即替他做手术。
但是病人要开刀,需要家属签署同意书才行。
刘亿母女坐在诊疗室的沙发里,跟主治医师团讨论。
“刘太太,你考虑得怎么样?”医师问。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吴琼软弱地说。原本想一口答应,但是在医师解释之后,听到手术的成功率是一半一半的时候,她就没有勇气接受可能失败的结果。
“妈……”刘亿想赌一赌。
“一定得手术吗?不做手术不成吗?”吴琼说。
“如果现阶段没有开刀取出血块,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怕到时候影响的范围会更大。”医师说。
“如果……”吴琼抖着声音,她没有勇气。“如果万一失败怎么办?”
“我不能跟你保证手术绝对会成功,因为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我只能提供解决的方法,但是成不成功,除了要看您先生的意志力之外,还有就是要碰运气了。”医师坦白地说。
吴琼看着刘亿,眼神无助。“亿亿,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想让爸试试看!”刘亿说。
“那就由你决定吧,我的头好痛!”吴琼按着额头,倒进沙发里。
看着虚月兑的母亲,不知所措的刘亿还是没有办法下决定。“妈!你不能这样,你要有点意见才行!”
“别问我!我的头真的好痛嘛!不要逼我可不可以!”说完,吴琼抱头哭了起来。
“那刘小姐,你的意思是……”医师要确定家属的意愿,手术同意书就放在桌上,等待她们签下生死状。
不论死活,后果自负,医师只能尽力抢救。
“可以让我们再想想看吗?”看到母亲的样子,刘亿也犹豫起来。
“最好尽快作出决定,因为脑部血块凝结,缺氧愈久,那对于脑神经的影响愈大。”医师提醒道。“我知道。”刘亿点头,扶着母亲起身。
她握住母亲的手,发觉那只手真是又冷又冰,刘亿忽然心酸了起来。
现在父亲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上,她要怎么决定才行呢?
两母女走回病房,看见王个拾正在病床边坐着,见到她们两个回来,王个拾连忙起身相迎。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王个拾问。
刘亿把问题大略跟他解释了一下,才叹口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动手术对伯父的病情有帮助,那样还是尽早动手术的好。”王个拾建议道。
“可是……”刘亿不敢把父亲的生命拿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