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雕像,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们是一对相爱却分手多年的恋人,在此时重新相遇……甩去荒谬的想法,丁墨雨拍拍雕像的肩。“唉!看你一脸便秘样,就算再帅也没用啦,说不定还有几只笨鸟在你头上拉屎,把你的头当成马桶来用,哎……等等!”
想到“马桶”跟“拉屎”这两个字眼,丁墨雨连忙抽回放在雕像身上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会,又凑在鼻端闻闻有无异味。
确定手上没有不小心沾上任何“可疑”的不明物体之后,丁墨雨才安下心来,再度搭上雕像的肩。“还好,差一点就被我的鸟嘴给说中了。不过,如果真有鸟屎,我会帮你美容美容,亲手把它抹在你脸上的,呵呵!”
想到在这座雕像酷酷的脸搽上鸟粪当成护肤霜的样子,丁墨雨忍不住炳哈乱笑起来。
一阵风过,吹起几片落叶。
“哈啾,好冷……本小姐没空,不陪你了,要是我继续泡在这里肯定会感冒,拜啦!帅哥雕像。”才打算转身,准备爬出水池,没想到脚底一滑,池底的青苔让她站不稳的跌倒。
这一跌让丁墨雨的世界从此改观,掉进从没经历的未知里。
此时,在林荫间折射的光线与池中溅起水花投影下,雕像的唇边漾起了一抹笑意,只在刹那。
***
休兰达王室的第一侍卫长雅罗曼,在做完午后例行性的巡视后,习惯在王宫花园里的喷水池前稍作休息,顺便瞻仰一下王上的雕像。
这座由魔法银晶石打造的雕像,是过世的王太后请宫廷专属的工匠丹丹迪罗订做的,雕像的表情会随着被制者的年龄而改变。
现在王上已经三十岁了吧!
打量着雕像,雅罗曼忍不住叹口气。这座雕像把王上的英气都表现出来,而抑郁的表情也展现无遗。
这也难怪,自从那件事之后,王上就没有笑过。
靶情这种事只能由当事人自己想通,别人怎么说都嫌多余,时间久了,忘却才会治愈所有的伤痕吧?
看着水中的倒影,雅罗曼整理了一下披风。
身为王宫的侍卫长,得随时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拥有休兰达贵族的骄傲,跟身为剑客的自尊,他在工作上有绝对的信心做到最好。
“哗啦!”
忽然一道水柱急急往上喷出,巨大的冲击力让雅罗曼跌坐在地。
四溅的水花打湿他的白色戎装,伴随着一坨坨的水池污泥跟几朵半开的莲花同时落在他身上。
拍掉仍在头上呱呱叫的青蛙,拿开沾在金发上的荷叶,雅罗曼按捺住杀人的冲动,从一数到十,才对着草丛开口:“亲爱的玛莲公主?”
没有反应。
雅罗曼再重复一次问句,不过语气不再温和,而是咬牙切齿的。“玛莲公主?是你吗?”
这回从草丛里传来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如果你以骑士的荣誉保证不向皇兄告状,我很乐意道歉。”
“亲爱的玛莲公主,我想你大概忘了,上次你才答应过不在宫里施展任何法术吧?”想起上次她泪眼模糊的承诺,才不追究她把花园烧了半边的事,结果现在……真不该相信这个逃学的坏公主!雅罗曼有些后悔的想。
“你在生气吗?”玛莲从草丛中爬出来,拉着雅罗曼的袖子。
才十八岁的玛莲整人手段像个小恶魔,但她却有着安琪儿似的外貌,及休兰达王族特有的金发紫眸,让她像个落入凡尘的精灵,惹人怜爱。
看着一身草屑的公主,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个可人儿发火,雅罗曼只好自认倒霉。“算了,只是使用水术罢了,不过你要保证没有下次。”
话里明显的警告着,如果她再玩这种把戏,他可不会对她客气的。
玛莲怯怯的点头。“是,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雅罗曼皱起眉。
“是,不会了。”玛莲顺从的说。
玛莲难得的乖巧让雅罗曼不禁心生怀疑。“等等,难道你用的不是水术吗?”
“是水术!我又不会其他的法术,你也知道时空转移法不是我这种程度会用的法术嘛!我怎么会用?”露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笑容,玛莲连忙将手里捏着的纸条往草丛一丢,试图掩灭证据,但被眼尖的雅罗曼先一步劫走。
“你怎么有这个法卷的?等等!时空转移大法?”雅罗曼脸色大变,看着纸上所写的的法术是最高级的魔法师才能施行的超难法术,像玛莲这种初级卫士若没人指导,是连咒语都不知道的,更不可能有能力去施行。
“你怎么拿到这种时空转移的咒语的?”发觉玛莲的脸色不对劲,雅罗曼不禁急道,“老天!你怎么这么笨?快说是谁教你的!我才能找他帮你解咒,刚才的法术超过你的界限,你的身体无法支持那回溯的能量……公主!”
“我才不笨!我……不能……说……”忽然间,玛莲觉得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离,身上的巨大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沉进黑暗的海底,只能等待将死的命运。
怎么会?她不过是想回到以前,好让哥哥的笑容回复啊!但是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痛?
“你快点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雅罗曼扶着公主急道,“是谁教你的?公主,你快点告诉我啊!是谁教你……”
面对雅罗曼的质问,玛莲只是摇头不答。想起誓言,她是绝对不能说,一定要守密啊!
这是魔法师立下的誓言,她不能违背啊!
眼前一黑,玛莲失去了知觉。
“该死!”抱起昏倒的公主往宫内求救,心急的雅罗曼没发现身后的喷水池有另一道水柱再度扬起。
***
被这道水柱冲出来的人儿,正是丁墨雨。
“可恶!这混蛋该死的烂水池到底几年没清池底了,差点把我摔死,真要命!待会非得去找公园管理员理论不可!”浮出水面的丁墨雨恨恨道。
有点痒痒的,她急急把脸上的东西抓下来,定睛一看。“可恶!连根烂水草也敢在老娘的脸上放肆!吱!”
跨出水池,整理仪容,左顾右盼的上下打量后,丁墨雨才满意道:“还好没受伤,不然我非告到公园管理处,把你这个破雕像卖掉赔偿我不可。”
指着雕像破口大骂半天,口干舌燥的丁墨雨这时才发现天色已晚。
“不会吧!才掉一跤就从清晨到天黑了,我到底是昏了多久啊?还好这个烂水池不深,不然我早变浮尸淹死了。可恶!这么危险也不会设个警告标志,整人啊!”丁墨雨边骂边走。“有够烂的!竟然连个路灯都没装,咦!我的手表……”回望幽暗的水池,看样子是找不到表了。
丁墨雨恨恨的绕水池一圈,想拿回随身物品,却没看到她的外套跟手提电脑。再转一圈左看右看,还是找不到。这时丁墨雨急了。“王八蛋!标孙子!哪个混蛋杀千刀的?竟敢偷老娘的东西!懊死的!我那宝贝手提电脑的分期货款还没付完呢!”
想起信用卡帐单,丁墨雨真是欲哭无泪。
“一定是刚才昏倒的时候,被猪头小偷给偷走了!真是有够混帐加三级!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偷的,那个乌龟王八蛋就得把洗干净点,老娘一脚把你踢进黑牢里去!可恶!”丁墨雨边哭边骂,决定先回家再说。
没想到愈走愈远,直到阴森的树林吞没了她为止。
休兰达冰冷的夜晚,会冻死所有不归的游人,跟突然闯入的异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