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梁少青在丈夫的亲吻下醒过来,看见丈夫果着上半身,以为他也刚睡醒,连忙翻坐起身。“不好意思,我又睡过头,我马上去准备早餐,给我十分钟就好。”
孙寄远抱住他,安抚她的紧张。“不要急,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你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睡久一点也是应该的,是我太想跟你一起吃早餐只好残忍把你叫起来。”
“我最近都睡太晚了,这样不太好?”
“嗜睡啊……有没有可能是怀孕呢?”他大胆猜测。
“不可能吧?”上个月MC有乖乖来报到,不过这个月已经迟了,她其实也不太肯定,看来该去医院一趟了。
“可是这个月我们都没有避孕,说不定这里已经有小孩子了。”他是出了名的讨厌小孩,不过如果是老婆生的,他会很爱很爱。
梁少青顺着丈夫的手低下头--有可能真的有小孩了吗?
“不用想了,待会儿我们去一趟妇产科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其实每天都希望丈夫陪着自己,无奈那仅能奢望。
“这档期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我暂时不想接工作只想陪着你,顺便好好休息充电,不欢迎吗?”工作随时可以做,但老婆只有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了绝不会任其自指缝间飞走。
有丈夫陪着,她应该会更放心。“我也不希望你太累,钱够用就好。”
“嗯,快起来吃早餐,去过医院,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
“哪里?”
“秘密。”
他们去了趟妇产科,梁少青不敢怀抱太大的希望,但心底仍有小小的期盼,可是等到检查完毕后,医生给予她的答覆最终让她失望了。
孙寄远握着她的手说:“没关系,医生不也说了,我们还很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我也希望你是在情绪很安定的情况下怀孕,我不要你怀着紧张还要照顾孩子。”
梁少青把头靠在丈夫的肩上,感受他的温柔。
离开医院后,孙寄远带着她到百货公司买了一堆礼物、零食以及小孩子的衣服,梁少青愈看愈一头雾水,但丈夫就是不肯提前先给她解答。
直到车子停在一间孤儿院的门口,门牌上头写着“爱幼园”三个字,她才恍然大悟。芝欣曾经说过她来自这间孤儿院,她没想到丈夫竟然会带她过来,她一直想过来,只是没有时间,说是没有时间也只是一个不知该如何面对过去的借口罢了。
“园长始终很担心你,可是她年纪大了,频繁进出医院总不太好,所以我答应她等你比较好了就会带你回来。”
梁少青朝丈夫点了头,下车,拉着丈夫的手--回家。
她不记得爱幼园里的陈设,却觉得有股浓烈的似曾相识,教室的位置、寝室的方向、游戏区以及餐厅的地点,她都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虽然没印象了,但这里陪她度过了最初的时光。
她走近秋千,上头已经生锈斑驳,却也记录这里每个孩子的成长,包括--她。
在外头绕了一圈后,她发现孩子们都在教室上课,于是轻轻走过去,如果不是早知道这里是孤儿院,她还以为这里是间平凡的幼稚园。
梁少青经过园长室,听见丈夫的声音,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慈祥和蔼的中年女性,年纪约莫五十几岁,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笑容却非常温柔,似乎能包容一切,第一眼,她便喜欢这个园长。
徐园长看见梁少青,笑眯眯地说:“少青,好久不见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她坐在丈夫身边,一同面对亲切的徐园长。“有,谢谢老师……”她顿了一下,既然是园长,她怎会自然地喊她老师?
徐园长笑笑地表示:“没想到你还记得小时候怎么喊我,我真欣慰。虽然我是园长,同时也是老师,所有人当中就只有你喜欢喊我老师,你总说这样亲密点。”
梁少青的眼眶蓦地泛红。“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眼前是最关心自已的人,为何想不起来,她好气恼。
“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放轻松,一切上帝自有安排,如果他要你想起来总有一天你必定会想起,如果他要你忘记,那么遗忘未尝不好,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懂吗?”
“可是也会忘记快乐的事情。”比如她不记得在这里生活的点滴。
“呵呵,这更没什么大不了,记忆是可以填补的,往后你经常过来陪陪我不就又有记忆了?我只希望你幸福就好,至于记忆一点也不重要。”
梁少青看了园长一眼又转头注视丈夫,露出幸福的笑脸。“我现在很幸福。”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徐园长边说边点头。
“园长,不好意思,我直到今天才有时间带她回来。”
“我知道你很忙,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幸好有你,要不然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徐园长若有所思地看着梁少青。
“放心吧,少青很坚强又很勇敢,她不是您的得意学生吗?”
“是啊,她是我最出色的孩子之一。”徐园长静静望着她,犹如一个骄傲的母亲。
“老师……谢谢你。”
“你如今能幸福都是靠你自己,是你和上帝一块完成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媒介而已。”徐园长笑得爽朗。
这时,下课钟响,回荡在整个园区里。
“孩子们下课了,他们也非常想你,去陪陪他们吧!”
整个下午,他们受到小孩子的包围,耳边尽是他们的童言童语,在这个愉快的地方,梁少青彻底放松了,享受了一个悠闲的午后。
等他们要离开时,她一上车,轻声道谢后立刻疲累地入睡,确定她已经熟睡,孙寄远拿出手机,按下一组电话号码。
“园长,谢谢你今天的配合……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少青,因为我很爱她。”
最后一个字并伴着他的吻落在她额上。
除了丈夫、两名好友以及爱幼园以外,梁少青其实不认得其他人,也未曾有其他人来找她,有时她不禁想着是否是自己的人缘太差才没有人关心自己,她也有上班,怎么就没有同事致电关心?
这是梁少青最近经常在思考的一件事--丈夫非常保护她,近乎到了一种生人勿近的霸道,让她有种是被养在笼子里的感受。
“为什么我以前的同事都没来找过我?”
晚上他们决定要包水饺,他们的住处没有传统市场,因此前来大卖场采买食材,梁少青推着推车的时候提出她的疑问。
“他们有打电话,但是也只能安慰并祝你早日醒过来,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帮助,而且你那个刻薄的幼稚园园长竟暗示无法等你醒来,所以在你醒来以后,我便停掉你的手机,顺便也搬回市区,尽量让你远离过去。”
反正已经失去记忆,丈夫的解释又合情合理,她便不再追问。
“别再想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孙寄远转移了话题。
“你饿啦?”
“当然,下午帮你清扫浴室,不饿才怪,晚上记得犒赏我。”他觊觎她身上的肉。
“没正经!”
“少、少青?”
一抹突兀又掺有意外的声音冷不防切入他们的甜蜜。
梁少青转头望着那张陌生的脸庞,压根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请问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穿着此处工作制服的女子显然更惊讶这件事。
“嗯,六个月前我出了车祸,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了,所以也不记得你,抱歉。”眼前的女子可能是她的同事j吗?她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