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相貌粗犷,态度潇洒,每个人都以为他的个性该是大剌剌才是,可唯有她才明白夏怀虽然偶尔会调侃她,不过却很体贴又细心,且对于喜欢的绝对不会放手,个性有时候异常的执着,因此她相当庆幸自己不是被夏怀喜欢的对象。
再说,她也不想做被夏怀执着的对象,她与夏怀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夏怀走来传达旨意。“千绿,老师说等会儿要我们去发消息,他最近又有新的菜色要推出了。”他懂网页,因此网络的事就由他负责,传单则由童千绿寄发。
张老师是家政老师,没事就爱下厨,有些客人甚至是慕张老师的精湛厨艺而来。每每张老师又有新菜色时,便会要他们把消息放出去,让有缘人来尝一尝。
不过这最有缘的人应是他们两人才是,因为无论何时,他们总能吃到张老师的一手好菜。
“你昨天晚上就是和老师在忙作新菜吗?”昨天她去牧场帮忙喂小牛,晚上才回到民宿,发现他们两人在厨房有说有笑,但因为她已经累得倒头就睡,所以也就没问。
“我是去帮忙试吃。不过那五道菜真的不是盖的赞,我敢拍胸脯保证,没吃绝对会后悔。”夏怀竖起大拇指称赞。
童千绿笑了笑,露出满脸的期待,将最后一把鱼饲料洒入池塘里。“好想早一点吃到喔……”她对吃向来没有抗拒力。
“妳最爱吃了。”夏怀忍不住损她一句。
童千绿理直气壮的响应:“民以食为天。”
“可也没人像妳这么贪吃。”只要身边有人饿了,童千绿随时随地都可以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三。四样饼干点心之类的,就算没有口袋,她还是可以变得出来,因此他认定她根本就是间会走路的零食店。
“你不觉得『能吃』是一种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吗?”童千绿拉高音量,双手朝天,满脸漾着幸福,不过动作有点夸张就是了。
夏怀摇摇头,任何人都别想跟童千绿争“吃”这字的定义。
“总之,那就早点发完早点回来,今天的客人吃过中饭之后就会离开了,我们还得整理呢。我先进去了。”
“嗯。”童千绿朝夏怀挥挥手,继续她这个月的例行巡视工作。
在绿野牧场里,有张老师、夏怀、小海和她,共四人。
张老师负责厨房、接待他的朋友;小海是农牧系,最会照顾牧场里的牛群;而她与夏怀则负责其它杂事,有空闲也会去帮小海。四个人不能说游刀有余,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民宿是建在牧场旁边的一栋三层楼房子,二、三层共有六间房,五间租给客人,一间是属于她的,张老师和夏怀则住在一楼,楼下尚有厨房、大厅等,小海住在附近,所以不住民宿内。
绿野牧场开业两年,有口皆碑,上次,他们还曾招待过政府官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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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一抵达小佰机场,顾念海才离开机场,便有人来接机。
“顾总经理,你好,我们是这次举办商务会议的『东海集团』,敝姓詹。”
彼念海的记忆力很好,只要见过一次面,他便能记住对方的长相。他当然认得出眼前的詹经理正是东海集团的少东,估量出对方的斤两后,他伸出手。
“詹经理客气了,还劳动你来接机。”
平常人说客套话,不免会加上一句“不好意思”或“麻烦”之类的,但顾念海却很吝惜说这些,因为一旦说了,姿态往往就低了。
他是受邀前来的,姿态当然不能低。
这次的商务会议说好听是会议,其实还不是希望他们顾氏集团也能加入,给予更多资金上的协助。一旦牵扯到钱这回事,他就更加小心谨慎,要不然可有不少人等着看他出洋相。
“应该的。”詹经理含笑,带着顾念海和他的秘书步向他的奔驰轿车。“我们已经帮两位订好饭店。”
坐上车,顾念海才说:“詹经理,谢谢你的美意,不过这次南下,公司有给我出差费,不花的话,公司会怀疑我,你也知道的。”下颚微点,顾念海相信对方也是聪明人,不会不懂。
詹经理会意,马上点头响应:“唉呀!差点就犯了顾总经理的忌讳,放心,我不会让顾总经理难做人,我只是帮两位先预定饭店而已。”
彼念海闭上眼睛。“嗯。”
之后,车上便一片静默。气氛有些冷,詹经理也不知该开什么话题,只好欣赏沿途的窗外风景。
商界里早有传闻顾氏集团的总经理顾念海非常难搞,行事作风难以捉模,再者,他又从不私下应酬,更令人无法掌握他的喜好,要对付他,从没有人敢说能绝对成功,也因此有人建议当顾念海的敌人比当他的朋友容易多了。
约莫半小时,就快抵达饭店时,沉默已久的詹经理又开口:“三点的时候我会再来接顾总经理。”
彼念海睁开眸子。“不用了,高雄我不是第一次来,丁秘书会帮我打理。”
当场被泼一盆冷水,詹经理的脸色有些僵。
一旁的丁秘书赶忙出来打圆场。“其实我们总经理这趟南下也是要去找老朋友叙旧,所以才必须拒绝詹经理的好意,请詹经理见谅。”
丁秘书合宜的话总算替詹经理搭了个梯子,让他慢慢走下来,免得跌倒。“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来接两位了。”顾念海有朋友?真是天方夜谭。
“经理,饭店到了。”前头的司机又适时的提醒,立即吹散这份无法挥去的尴尬气流,让詹经理决定回去后就加他薪水。
詹经理跟着两人下车。“那么,我就不来接两位了,还请三点准时抵达『华洋大楼』。”
彼念海含笑点头。“谢谢你来接机,慢走。”
客气的笑容、得体的回礼,这回又让詹经理模不着头脑。果然,顾念海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难搞。
外表看来温和,不似顾诚礼的严肃有威严,好象不会很难应付,可实际上一开口就会令人不由得正襟危坐,也相当难猜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他压根不会列入朋友之列,因为太令人捉模不定,他情愿把他当敌人,至少,最后还可以把敌人歼灭。
剩下两人后,顾念海轻轻启口问:“原来我有好朋友在高雄,我都不知道。”
对他而言,没有真正的朋友。不可以利用的,早被他拒绝在门外;可以利用的,利用完毕也会让他踢开,所以朋友--他不需要。
丁秘书笑答:“总经理,秘书的工作很难的。要瞻前顾后、顾全大局,老板不小心出错,要帮老板收;老板突然失职,要帮老板补强。因此这工作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担当得起。”
“示意我加薪吗?”
“若总经理不麻烦的话。”丁秘书有礼响应。
当了顾念海三年的秘书,她很了解顾念海,不过仅限在公事内。
“既是如此,那等回去之后就帮妳加薪了。”顾念海笑了笑。他就是喜欢反应快又机智的下属,好弥补他在商场上的冷漠态度。
cheakin后,顾念海发现詹经理不愧是东海集团的人,出手真阔气,竟帮他订了总统套房。不过才住两晚而已,就算他家很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对他而言,只要能躺的、能枕的,他就能一觉到天明。
他对睡,向来不甚在意,他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根本不到五个小时,床再好、再舒服,也不能帮他赚钱;不过若要他趴着睡,可就难了,所以在他办公室内就有一个小休息室,里头有浴室,还摆着张床,让他随时能在公司继续没日没夜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