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好陌生,好不习惯。
嬴池轻轻触碰她嘴角的淤伤,还有唇上破裂的伤口,越看他眉心揪得越紧,“你得先把伤处理一下,要不然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他的眼神好奇怪,古清如在他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情感,像是……关心。
止不住的讶异,但她更感到受宠若惊,心里浮现一股莫名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禁要问,到底是怎么了?
◇◇◇
拗不过嬴池的强势要求,古清如最后还是被逼着来到行馆。
在房间里,晴儿手上拿着伤药,一脸担忧的替古清如上药,“主子,你竟然当街和人打架,还打成这样,回去我该怎么向君上交代啊?”
今天晴儿真是大开眼界,她还没遇过一个敢和男人打架的女人!
失去理智的下场就是这样,古清如撇撇嘴角,认命的听晴儿碎碎念,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点,完全没有顾虑会有什么后果。
“哎呀!好痛!晴儿,你轻点啦。”
“我偏不,你该受点皮肉之苦,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冲动!”
迸清如无奈的扁着嘴,任由晴儿荼毒她。
“呵呵……”
坐在一旁的嬴市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在嬴池的一记瞪视下,闭上嘴免得无端遭殃。
王兄的心情很不好,从见到古清如那副狼狈样后就这样了。
罢才的那一幕,嬴池记忆犹新,她受伤却始终高傲不屈的样子,虽然浑身是刺,却让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给抓到身边。
就算会被刺给刺伤,他也毫不在乎。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百思不解,他之所以接近她,只是想拉拢她,好为己用。
这应该是非常单纯的意图,但其中似乎又多了些什么,到底原因出在哪,他也想不出来,只觉得非常的烦躁。
待晴儿将伤上好药,古清如立刻起身准备离去,“现在伤处理好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急。”嬴池不打算就这么放她回去。“既然已经来了,就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没想到他不但不急着赶她走,反而还主动把她留下来,这令古清如非常意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说了,只是想尽地主之谊。”
迸清如可没这么笨,无缘无故他干嘛把她留下来,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古怪。
也好,她就等着看他想变什么把戏吧。
这时,一名婢女走进来,恭敬的对嬴池说:“公子,孟尝君大人来访。”
“孟尝君?快请他到大厅,我随后就过去。”
“是。”
“是你叫他过来的?”古清如讶异的问道。
“我只是差人去告知你的情况,并请他们派人接你回去,我没想到孟尝君会亲自过来接你。”
嬴池是怕古清如又会在街上惹事才这么做,没想到却引来孟尝君这号意想不到的大人物,看来情况对他越来越有利了。
快步走进大厅,古清如和晴儿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见孟尝君已坐在大厅里,她们忙喊着:“君……君上。”
“清如?”孟尝君看到她嘴角的淤血,顿时脸色大变,起身来到她面前,“你真的和人打架?”
“抱歉让您担心了。”古清如赶紧低头认错,“我不是有意的。”
在这里,她谁都敢惹,就是不想惹孟尝君生气,毕竟他对她有知遇之恩,待她也如家人一般,这份恩情她很感动。
“你还真是乱来,竟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我知道错了,君上,您就别生气了。”
“我怎能不生气,看到你这副德行,任谁都想好好的痛骂你一顿。”
嬴池和嬴市随后走进大厅,看到古清如不敢在孟尝君面前造次,他们都感到很讶异,果然是一物克一物。
“嬴公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孟尝君客气的说。
“哪里,只是恰巧遇到。”嬴池谨慎的回答。
“不管是不是恰巧遇到,总之清如三番两次替你们添麻烦,真是非常过意不去,改天还请两位过府一叙,让我略尽酬谢之意可好?”
“这个……”嬴池状似犹豫,其实是在使欲擒故纵的伎俩,就算别人看不出来,却难逃古清如精明的双眼。
他的目标是孟尝君,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嬴公子,你就别推辞了,让我尽点心意吧。”
这正合他的意,藉由古清如的关系,他不但可以接近孟尝君,还进一步有了与她交集的机会。
一箭双雕,他何乐而不为呢?
心下打定好主意,嬴池才拱手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
嬴池和嬴市依着邀约,在三天后到孟尝君府上作客,接受热情款待。
厅堂里,两旁坐满了孟尝君的门客,与嬴池兄弟把酒言欢,舞姬们随着音乐起舞姿态曼妙,美酒美食不断送到客人的席前。
棒着屏风观看厅里的情况,古清如不以为然的皱着眉,随即转身离去。
孟尝君曾邀她一同列席,但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因她讨厌这华靡的气息,要她在那里多待一刻,只怕她会受不了。
迸清如来到花园内的九曲桥上,月亮倒映在水面上,映照出池里的鱼儿游来游去,泛起一波波涟漪。
算算日子,她来到战国时代也有一年的时间了。
从原本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融入适应,她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才有今天,只是她觉得好累、好仿徨。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迸清如相信,既然她能够穿越时空来到过去,那就绝对有回到未来的办法,只不过那办法是什么,她还无从得知。
“唉。”她无奈的轻叹一声,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没想到你也会哀声叹气。”
本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想到却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她疑惑的转身,只见嬴池就站在她身后。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宴席上吗?
“嬴公子,宴会尚未结束,你怎么出来了?”
“对我来说,那只是无聊的应酬。”
他对笙歌乐舞没兴趣,对那些只会说奉承话的门客更没兴趣,除了孟尝君外,就属古清如让他最感兴趣了。
与其在里头浪费时间,他宁愿出来碰碰运气,果然,在九曲桥上瞧见她的身影。
迸清如轻扯嘴角笑着,似在嘲讽,却又有些黯然。
“你的伤该好了吧?”
“早八百年前就好了,我可没这么脆弱。”
“是吗?”嬴池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着她的脸,充满傲气的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些许温柔,“晴儿有每天按时帮你上药吧?”
淤肿的地方已经退得差不多,唇上的裂伤也结痂了,复原的情况非常良好。
心里的牵挂总算能够放下,他不禁松了口气。
“快放开你的手!”古清如挥开他的手,脸上有着淡淡的潮红。“你干嘛每次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不是拉着她的手,就是模她的脸颊,这家伙到底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啊!
都是因为他,害她此刻的心情乱得可以,不知该如何是好。
嬴池故作一脸惊讶,“我以为你都敢当街和人起冲突了,这点小节应该不会在意才对。”
“谁说的?”她一脸的不赞同。
她也有矜持的地方,至于当街和别人打架……那就另当别论,因为不那么做,她无法压下内心的愤怒之火。
晚风徐徐吹来,吹得两人的衣袖不停飞舞,嬴池目光移向她的袖襬,默不作声的暗自思考。
她手上那些伤是怎样来的?
只是匆匆一瞥,却让嬴池记忆深刻,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就是很强烈的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