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重重远洋的隔阻,他们俩之间的牵绊始终没断过,这是让杜笙琳最庆幸的一点,也是感到最幸福的地方。
况且,如果没有这个暂时分离的机会,她也不会发现,原来裴修研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每次通电话,他除了询问她的近况之外,不外乎是想探听消息,想知道她有没有偷偷交“男的”朋友,又老是跟她说如果住不习惯就干脆回来,看来,他无时无刻都担心她会不会就此不回台湾了,让她哭笑不得,只差没直接对他发重誓。
她非常讶异,那种近似撒娇的话语竟也会从他口中说出来,这是她从不曾听到过的,让她感到甜蜜又有些好笑。
她常常想,如果没有遥远的距离阻隔,或许她永远不会发现他的其他面,永远没办法更进一步的深入他心中。
上了一天的课回到住处,一个远方寄来的包裹正等她。她瞧了一眼寄件人的姓名,淡淡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浮现。
将包裹拆开,一张新发行的CD呈现在她面前。好久没见到他,看着封面上他略显忧郁的侧脸,杜笙琳不由得湿了眼眶,心里有着无比的挂念。
“他还是一样吸引人,让人难以忘怀。”
将裴修研的新专辑放到音响里播放,她很期待他这次的专缉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虽然人在国外,她还是继续替他写歌词,不过产量比以前减少许多。
翻开CD里头的歌词本,她习惯先欣赏其他人所写的歌词。这该说是一种职业病吧,看到别人写的歌词,她总会忍不住想仔细瞧瞧。
不经意的,其中一首歌的标题在一瞬间摄住她的心魂,让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晴语·情语。
而歌名下方的作词者,明明白白打了三个字:裴修研。
她知道他从不写词的,这一首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创作。
跋紧将曲目调到这一首,随之传出的是带着淡淡哀伤的柔美乐音,以钢琴伴奏,只有少许其他乐器作陪衬。
充满情感的曲调,配上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就像天衣无缝的完美组合,深深震撼着她。
不知不觉,杜笙琳随着乐音低低吟出歌词的字字句句——
等待、想望、期盼,盼的是你愿翩然归来,夜半回梦总无奈。
晴语喃喃,喃不过心语片片段段。
痴想、难愿、不该,该让此深情飘洋过海,层层荡入你心怀。
情语喃喃,喃的是千思万想难捱。
她轻拭着眼角的泪水,怕模糊了双眼看不到这蕴含无限深意的话语,她知道这是写给她的,专为她一个人而作。
如同她以歌词代替对他的倾诉一样,裴修研这一次也将他的心意完完全全写进歌词里。
这是他最坦率的一次,毫无遮掩,前所未有的感动让她的心激动不已。
或许,裴修研早已经知道,她之所以取名为“晴语”,是因为她想借此对他诉说无法开口的“情语”。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为他而写,所以她只替他写歌,对于别人的邀歌,她一概不想理会。
原来,她早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那一张张写着歌词的原称,其实就是给他的情书,不过她从不曾让他知道,只敢将这秘密埋在心底,不敢奢望谜底有揭晓的一天。
丙然,在某方面地真的非常了解她,什么事都瞒不了。
“呵,干嘛也学我玩这个小花招。”
杜笙琳终于破涕为笑,内心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为了他,她得要更加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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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裴修研窝在休息室里讲电话。
他已经讲了四十几分钟,可是他越讲兴致越高昂,根本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李司杭刚从外面回来,瞧见裴修研又在讲电话,他受不了的猛摇头,边念边走回自己的工作室,“真是没救了。”
没几天就打一次越洋电话,而且一讲就讲到忘了时间,想败家也不是这种败法吧?
十分钟后,大家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准备开会,而应该出席的一裴修研依旧讲着电话,完全忘了开会这件事。
“裴、修、研!”
李司杭赶紧来休息室抓人,不这么做的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会议室里。“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们……”
“嘘!”裴修研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别吵。”
“怎么了?”手机那头的杜笙琳问。“有人找你?”
“没事,别管他。”他可不想被人打断可以跟她好好聊聊的机会。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摆到一边,开会那种无聊事也不例外。
“对了,那个……”杜笙琳困扰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吞吞吐吐轻声问:“我写给你的那些歌词,你有没有……”
“喔,你说的是那些亲手写的原稿吗?我都收着,一张也没扔。”
“真的?”
这太让她惊讶了,她从没想过裴修研会将她的手写稿留下来,照理说,他应该不是这么细心的人才对。
裴修研得意得很。如果连她的这一点小把戏都看不透,那他还要混吗?“当然是真的,你的把柄可都落在我手上,就算你想赖也赖不掉。”
天哪,他果然真的知道!“哎呀,你干嘛不把它们丢掉?”杜笙琳拼命哀号,觉得好丢脸。
她真后悔自己把心事全写在纸上,才会让他有“抓包”的机会。
“为什么要丢掉?对我来说,这一张张的歌词可都是无价之宝。”
这是她亲手写的另类情书,对他来说当然珍贵,再说,如果她之后敢翻脸不认帐,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那他就可以把“证据”拿出来,让她无从反悔。
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深谋远虑,才能够在这个时候占尽优势。
杜笙琳噘着嘴,不死心的继续挣扎,“那你的歌词有手写稿吗?”他都收到她那么多张情书了,现在她向他要个一张,应该不为过吧?
裴修研冷笑几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根本没有所谓的手写稿这种东西。”
“什么嘛,这样不公平!”
这种事哪里有绝对公平的?裴修研差点笑疼了嘴,没见过有人竟为了这种事斤斤计较。
李司杭不死心的在一旁努力朝他挤眉弄眼,小声地道:“修研,拜托你看一下时间好吗?”
裴修研对他着急的比手划脚视若无睹。“对了,八月二十号那天,你赶得回来吗?”
“八月二十号?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这样问,他刚才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不禁有些气馁,“算了,就当我随便问问。”
“喔,我想起来了。”她兴奋的道:“那天维丰音乐旗下的歌手要一起开演唱会,你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算……是啦。”
开不开演唱会是其次,他希望她记得的并不是这个呀!
心情怎样都不舒圾,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你也要上台演唱,是不是?”
“当然,维丰音乐一年一度的音乐盛会,要是少了我这位当红的头号歌手,那还有戏唱吗?”
“呵呵……你还是这么自大。”她笑声甫落,便无奈地说:“不过那天我赶不回去,抱歉不能到现场看你表演。”
‘为什么?八月的时候你不是该回来了?”已经过了一年,如果她敢在这个时候说还要在国外再待一年,他绝对会当场抓狂!
“这我也没办法,有些琐碎的事还没处理完,回不去嘛。”
裴修研的脸几乎皱成一团。真是可恶,天知道他等她回来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她还在国外慢慢磨,存心考验他的耐性。
“裴修研!”李司杭在一旁明示、暗示了老半天,裴修研就是故意假装听不懂,气得他干脆大声咆哮,“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我拜托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让大家早点散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