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们俩原本在京里做官做得好好的,却因为裴少俊得罪了长公主,害得他们双双被贬到熙州当个小辟。
不过,裴少俊那张俊脸,很快便在熙州引起轩然大波,崇拜他的女人老老少少都有。
至于常炯年呢?他虽然长得也不错,不过裴少俊太耀眼了,他就显得不怎么特别,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虽然差别待遇如此大,他倒不以为意,反而乐得轻松。
眼前熙湖美景,白色雾气增加些许迷离,使得常炯年诗兴大发,忍不住吟起诗来──
“翩翩粉云峦上绕,熙湖雾景似缥缈。边影柳条舞纷纷,疑是湘君寻欢悄。”
在朝为官的日子,整天要谄媚来、逢迎去的,哪有现在这种优闲心情,为这美丽的景色赞叹不已呢?
正当常炯年陶醉在眼前美景时,另一人依着他的诗句,即兴的回了他一首诗──
“翩翩粉云峦上绕,书生雾里独寻娇。岂知挚友为官苦,汝竟于此乐逍遥!”
常炯年闻言,暗道声糟糕!随即拔腿想跑,但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跑得赢能文能武的裴少俊?他才向前跑了两步,裴少俊便已抓住他的手膀。
“痛痛痛……”自知走月兑不得的常炯年赶紧讨饶,“少俊,手下留情,放过我这可怜的手吧。”
“很好,你也会求饶呀!”裴少俊俊脸似笑非笑,那表情着实诡异。“在偷偷溜出来时,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后果,现在还有脸叫我放过你?”
虽然有被扭断手臂的危险,不过常炯年还是忍不住辩解道:“那群百姓不是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跑到公堂上吵闹,就是慕名来看你的,我坐在那里无聊死了,干脆就跑出来透透气。”
“是啊,所以你就忍心放我一个人在公堂上接受大家的荼毒?”
“被荼毒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会不忍心呢?”常炯年低声咕哝。
裴少俊加重手上力道,“常炯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要不要我直接把你送进大牢,来个秋后算帐?”
“别别别,我不敢了。”他觉得手臂快和肩膀分开来了。“你快放开我,痛死了!”
“哼!”裴少俊怒气未消,却还是将他的手放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交你这个损友!”
常炯年一手揉着疼痛的肩膀,“是你自己说瞎了眼,我可没……”
“嗯?”裴少俊眼带杀意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呃……没有、没有。”常炯年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卑躬屈膝。“卑职知错,还望大人见谅。”
“知道就好。”
“既然已经没事,那卑职先行离开,不打扰大人了。”
他装模作样的作个揖,转身往前走去,裴少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跟上去。
“炯年,这雾茫茫的天气你要去哪里?”
常炯年转过身,倒退着走路,看着他说:“趁起雾的时候发掘熙湖另一种风情,连这种雅兴你也不懂。”
“雅兴?我看你是太闲了。”裴少俊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这雾濛濛的一片,哪里看得到熙湖的景色,简直就是雾里看花。”
“少俊,你要用点想像力,老是这么死板板的,小心别人笑你没情趣。”
“好,那就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叫有情趣?”
“这还不简单,就是……”
裴少俊在大雾中边走边等着常炯年的下文,但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身边没人,他以为是常炯年在跟他开玩笑,便向前跑了几步,依旧是找不到常炯年的踪迹,他就像是平空消失了。
“炯年,你别故意不出声,你到底在哪里?”
迷濛白雾中,只有裴少俊焦虑的声音回荡着,但不管他怎么喊,就是无法听到常炯年的回应。
“炯年──”
☆☆☆
“少俊,你在哪?”
常炯年左顾右盼的唤着。明明少俊就走在他身旁,怎么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
“喂,裴少俊,拜讬你出点声好不好?别欺负我是个读书人,没办法像你用轻功飞来飞去的躲起来吓人!”
常炯年喊了老半天,就是没有人回他一声,他不禁有些生气。
“裴少俊!你──哇──”
他脚步一滑,重心不稳的跌入湖里,还好水只到他的腰,不可思议的是水很温暖。
正当他狐疑的想着熙湖的湖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诡异时,身旁飘来片片粉红色的花瓣。
他捞起一些花瓣,凑近眼前看着,“这是桃花瓣,奇怪,熙湖边什么时候有桃树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这时,眼前的白雾迅速消逝,景色顿时明亮了起来。
他惊讶的看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熙湖的四周植满了杨柳,现在却成了开满桃花的桃林,湖面上飘荡着粉色花瓣,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他不禁害怕的向后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是在作梦,对,一定是在作梦,我──哎呀!”
他感到自己撞到某样柔软的东西,没有多想就转过身,正好对上一双晶莹的大眼,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愣住了,直盯着他看。
常炯年傻在当场,以为自己看到了从天上下来的仙女,那能摄人心魂的双眼,那披散在肩后的如云秀发,那白里透红的柔女敕肌肤,在在的吸引着他的目光。桃花瓣随风飘落在她身旁、她肩上,那白皙的玉臂上有着晶莹的水珠,还有那只穿着肚兜而露出的香肩曲线,每一样都……
肚兜?!常炯年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眼前这名女子只穿着一件肚兜!
白衣女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才发现到自己衣不蔽体,几乎被他给看光了。
只见她的脸渐渐涨红,常炯年可以想得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一定是──
“啊──”
斑亢而嘹亮的尖叫声如预期般的响起,他很想捂住双耳,但他的手却选择捂住她发出吓人尖叫的小嘴,直接将那恐怖之源给捂住。
“姑娘,拜讬你别叫了,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呜……呜呜……”白衣女子拚命的挣扎,抗议他那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举动。
“很抱歉,我这样对你是不得已的,只要你答应不再尖叫,我就放开你,好不好?”常炯年和她谈条件。
她停止挣扎,双眸直瞪着他,目光像在问他:真的吗?
“我保证绝对不会骗你,好吗?”
现在人在他手上,她还能说个“不”字吗?要是她抵死不从,他狠下心闷死她的话,那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头。
常炯年这才放开手,“你不尖叫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唔──”
他话尚未说完,白衣女子突然双手搭上他的肩,用力将他往水里压去。她的力道之强,让他没办法抵抗,只能拚命挣扎。
“别乱动!”她双手努力的压着他,一边对他喊着:“喂,若你还想活命就别动,也别出声,要不然丢了小命可别怪我。”
常炯年又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便乖乖的不动。
这时,湖旁的桃林里窜出一名青衣女子,她略显慌张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没什么。”白衣女子笑笑的解释,“是我眼花,把垂在湖旁的树藤看成吓人的蛇,才会发出尖叫。”
青衣女子忍不住白她一眼,“你别大惊小敝行不行,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嘛。”她撒娇道。
青衣女子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走进桃林。白衣女子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后,才放开双手,还给常炯年自由。
“喂,人已经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然而常炯年却一动也不动,对她的叫唤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