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跟在队伍最后面,好奇的走著。
走了约莫两刻钟,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终于来到傅磐石的隐居地,带头的男子伸手指著左边的竹轩说:“这边就是石隐士曾经住饼的地方,里面还有许多他亲笔写的字画,价值不菲哦。”
游客随著他所指的方向观望,不住的点头。
那名男子接著指向右边用茅草搭起的棚子说:“想知道石隐士为什么这么出名吗?那里有位长年居住在这的人正在说书,想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可以进去听,一次五文钱,渴了还有茶暍。”
“真的?那好、那好,我们走这边。”
只见人群一致朝右边的茅棚走去,准备抢个最好的位置听故事。
兰仪三人错愕的站在屋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裴少俊瞥了傅磐石一眼,“阿石,你真是不简单,什么时候变成这里的传奇人物了?”
暗磐石只觉得眼前情况越来越诡异,“别问我,我也很想知道。”
“别再想了,我们进去听听看再说吧。”说完,兰仪拉著他们走进去。
茅棚内,一名留著八字胡,手上拿著扇子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说:“想必大家都知道,石隐士的才华是世人公认的吧。”
“没错,这是人尽皆知的。”底下的人频频点头附和。
“就是因为他的才华太高,才会招来长公主的关切眼神,而这也是他苦难的开始。”
“苦难的开始?这话怎么说?”
“我想大家应该都听说过,长公主三顾茅庐,想延请石隐士出来做官的事,是不是?”
“没错,这天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没听过……”
兰仪也点点头,心想他说的话和外面流传的没两样,一点吸引人的秘辛都没有。
“这就对了!”说书人突然抬高音量,一脸神秘的说:“你们想不想知道其中的内幕,很精采哦。”
“你就快点说吧,别故意吊我们胃口了。”
兰仪疑惑的瞧著傅磐石,也在想到底是什么内幕,而傅磐石只是对她苦笑,连他自己都很好奇有什么内幕。
“其实长公主之所以想让石隐士出来做官的原因,是因为她对他有情,想招他当驸马。”
“真的吗?原来传言不是假的啊!”众人一阵哗然。
“不过石隐士犹豫良久,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长公主这份情意,因此迟迟无法给她答案,所以才会有长公主三顾茅庐的故事发生。”
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长公主的情意,因此迟迟无法给她答案?傅磐石明明记得他毫不犹豫就将长公主轰出门的。
“石隐士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答应,你快说呀!”
“石隐士不答应的答案很简单,娶公主虽然能够得到官职,但只是封个三品员外官,而不任以职事,只是空有虚名而已,谁要这种无法施展抱负的闲官呢?况且如果公主先卒,驸马必须为公主服丧三年,这对有点气节的人来说,谁肯屈就呢?”
“原来如此。”
“虽然有这层顾虑,但石隐士还是舍不得狠心的拒绝长公主,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难理,有情却又无——”
“慢著,你给我等一下!”傅磐石终于忍受不住,不得不跳出来说话。“这位老兄,你是从哪听来这些事情的?”
说书人正经八百的回道:“我亲眼见到的,再告诉你,长公主每次被拒绝,都是伤心的哭著离开呢。”
“什么?不会吧,长公主会哭……”底下的人又是一阵惊讶。
“我听你在胡诌瞎扯!”傅磐石气结的冲到说书人面前,揪著他的衣领,“那我问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你你……”说书人害怕的吞著口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很好,我现在告诉你,要骗人也得有识人的本领,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傅、磐、石!”
“不会吧,你是真的石隐士?”
众人闹烘烘的吵成一团,讨论著眼前的争吵是不是余兴节目。
坐在最后面的兰仪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拔腿冲出茅棚。
“啊……郡主!”裴少俊见情况不对,赶紧跟上去。
“兰儿?”傅磐石发现兰仪离开了,马上抛开说书人,担心的冲出去。
***
兰仪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听到说书人说翔灵公主对傅磐石有爱慕之意,所以才会延他做官,一股落寞感立刻占据她的心房,让她有些难受。
好闷、好难过,她讨厌这种感觉。
从说书人的语气听来,傅磐石似乎对翔灵公主的情意依依不舍,这更让她感到心酸难耐。
如果这是因喜欢人所带来的痛苦,那她宁可不要喜欢傅磐石。
“郡主,你没事吧?”裴少俊必心的问道。
兰仪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觉得里面很闷。”
“兰儿!”傅磐石快步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一见到他,她冲口质问:“你舍不得狠心的拒绝长公主,所以你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复杂难理?”
“兰儿,你别听那人胡说,我怎么可能会——”
“可是长公主是真的很在意你,她都找你找一年了。”
兰仪突然明白,自己会如此不舒服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翔灵公主。
有翔灵公主在,她就算再喜欢傅磐石,也只是让自己难受而已,尽避她想抢,也绝对抢不过翔灵公主。
她终于知道,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见兰仪对说书人的话耿耿于怀,傅碧石连忙解释道:“兰儿,那人连我是傅磐石都认下出来,他说的话怎能当真呢,况且我……”
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打断他的话,跟著女人的声音响起——
“好热,我印象中石隐士的住处没这么远呀。”
他们三人听到这声音皆一愣,心里大感不妙,翔灵公主来了!
“少俊,我们快走!”
暗磐石拉著兰仪就想跑,却慢了一步,翔灵公主已经先发现他们的行踪。
“慢著,前面那三个人!”
就像是被下定身咒一样,翔灵公主的一句话,吓得他们不敢妄动分毫。
翔灵公主笑得可灿烂了,“前面穿青衣的那一个,不就是告假不上朝的裴少俊裴大人吗?”
裴少俊心脏猛然一跳,冷汗开始不受控制的直流。“长公主,微臣不知长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少给我官腔官调的,看来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嘛,还能在这游山玩水。”
“呃……这……”在这种情况下,裴少俊只能说,此命休矣。
翔灵公主转头看向博磐石和兰仪道:“还有你们两个,你们逃得也够久了,玩得开心吗?”
“长公主。”兰仪讷讷的回道:“其实……逃命一点也不好玩。”
“现在才知道不好玩太迟了,来人哪,全给我拿下。”
“是!”
翔灵公主又向身后的侍卫吩咐,“对了,听说前面茅棚内有个爱嚼舌根的说书人,连他也顺便拿下,难得出来一趟,我得好好的‘端正视听’。”
***
将所有人带到中南山的一处道观,翔灵公主暂时把道观当作行馆。
暗磐石烦躁的在庭院内踱步。被翔灵公主给抓到,他可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
兰仪和裴少俊也害怕的站在一旁,等著接受审问。
越接近审判时刻,傅磐石越是担心害怕。
见他如此心慌,兰仪也跟著忐忑不安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被翔灵公主抓到后,她就得被送到岑国和亲,而傅磐石得和翔灵公主举行大婚,她就感到不平与痛苦。
嫁给不喜欢的人是种痛苦,而眼睁睁看著喜欢的人娶别人更是种痛苦。
兰仪必须同时承受这两种痛苦,而傅磐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