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会带兰仪回老家了。
本噜……咕噜噜……
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兰仪害羞的遮住肚子,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本噜噜……咕噜咕噜……
肚子饿的讯号再度响起,她再怎么遮也遮不住,只能尴尬的对著他笑,“没事,只是个怪声音而已。”
“你肚子饿了?”
“没有啦,你别听我肚子乱说话。”
暗磐石看了下洞外的天色,“你在这里等著,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不要啦,现在外面下大雨,你别出去淋雨。”
“我淋雨没关系,但你肚子饿我可不能不管。”
“饿个几餐不会怎么样,你就别出去了好吗?”
这一路上她老是给他添麻烦,所以她不想在这时候再增加他的负担,这样她会很不安的。
但傅磐石还是坚持他的决定,“你别担心我,乖乖的在洞里等著。”
“你真的要去吗?”
“没错。”
他可以饿著肚子,但他绝对不会让兰仪受到任何委屈。
***
兰仪早已跟傅磐石说过下大雨别贸然跑出去,饿个一,两餐不会怎样,但他却不听,硬是在雨中淋了一个时辰的雨,才肯甘心回来。
他淋雨所换来的代价却是——风萧萧兮雨水寒,壮士一去兮惹风寒。
现在可好了,在这荒山野岭叫她去哪找大夫替他看病呢?看他高烧下退,呓语连连,兰仪著急死了,但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这次可真要走上绝路了。
幸好他们遇到来山里打猎的猎户夫妻,他们夫妻好心的带他们到自己家,让兰仪和傅磐石终于有个暂时栖身之所。
喂傅聋石喝下猎户夫妇给她的祖传治病配方,他高烧不退的情况渐渐好转,她这才放下一颗高悬的心。
“多谢你们好心收留,如果不是恰巧遇上你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兰仪感激的说。
“你这是什么话。”中年妇女和蔼的笑著,“遇到有难的人我们当然要帮忙,是不是呀?相公。”
“没错,我们绝对不做见死不救的事。”
兰仪感动得快痛哭流涕,“我们竟然会在深山里遇到好心的你们,这一定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哎呀,你这么说就太看不起我们了。”中年妇女豁达的说:“如果我们真是爱财爱名的人,就不会甘心在这深山里当个穷酸猎户了。”
“嗯,说的也是。”兰仪觉得她太自以为是了,认为金钱是万能的。
“你和你相公就在屋里休息吧,屋里有粮食,不愁饿肚子,我和相公要去山里猎些珍禽的毛皮,过两天才会回来。”
“感激不尽。”她只能用话语表达心里最深的谢意。
目送著猎户夫妻离开,兰仪转身走回屋里。
来到床边,兰仪若有所思的瞧著沉睡的傅磐石,心中浮现一股柔情。
帮他擦掉脸上渗出的汗,她仔细回想这一路上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跟著他一起逃走,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那时她只想赶紧离开京城这个危险之地,其他的事根本没时间细想。
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好,答案她不清楚,但兰仪了解一点,他对她的好是真心的。
那真诚无伪的感情,表现在他的言行举止里,让她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才相识没多久,他却好像早已认识她一样,对她嘘寒问暖,时时关心著她。
是因为喜欢她吗?但她觉得自己一点优点也没有,又怎能吸引才高八斗、自视甚高的傅磐石呢?
然而,就算她什么优点也没有,还不停替他找麻烦,他却依旧惜她如命,有难他先担、有苦他来吃,不让她受到丝毫的磨难。
就像……对待自己所爱的人一样。
“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
她无法理解傅磐石的意图,也无法厘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她承认满喜欢他的,但她没办法分清楚那种喜欢的感觉,到底是纯粹的朋友之情,还是掺杂了其他特殊感情在里面。
没人能告诉她,而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搬了张椅子放在床旁,兰仪就在床边照顾他,顺便整理复杂下明的情绪,直到夕阳西下,她才难抵如波涛汹涌袭来的困意,靠在床沿睡著了。
月明倚窗,西风渐凉,佳人长伴惜花郎。
正是有情似无情,难理丝发,青灯烛影映帘旁。
不知过了多久,傅磐石终于醒了。
透过窗外的月光,他见到兰仪靠在床边睡著了,小脑袋不时轻点摇晃,眉头频频皱起,显然睡得非常不安稳。
他心里涌上一阵心疼下舍,怪自己太没用。
博磐石缓缓坐起身,仔细审视她精致的面容,透过窗外的月影斜辉,他目光贪婪的看著她,想要将她的甜美容颜深深印在心底。
他早已失去控制,无法自制地对她沉迷下去,只是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最终还是不可能在一起。
能和兰仪共度这段时日,他应该感到满足了。
乍听到翔灵公主有意将兰仪送去岑国和亲的消息时,他只觉愤恨与不忍,一股强烈的意念从他心底窜出。
他不要兰仪去和亲,他不要她背负著悲惨命运!
为此,他冒险想闯进宫中将她带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远到别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
直到那一刻傅聋石才发现,其实他一直想抓住她的人、她的心,从见到兰仪的第一眼开始就有这个念头。
很疯狂是不是?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缓缓的举起手,轻拂她的脸庞,他不知道还能这样留住她多久,毕竟她终究是得离开的。
本想再多瞧瞧她熟睡的面容,却因为门外响起可疑的声音,让傅磐石不得不赶紧躺回床上,假装未曾醒来过。
木门被人小心翼翼的开启,两个穿著黑衣,脸上蒙著黑巾,形迹可疑的人偷偷潜入屋里。
暗磐石藉由淡淡月光观察他们的举动,开始琢磨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
其中一名男子低声对另一人说:“他们有两个人,我们要先绑哪一个?”
“男的大病初愈,身体应该很虚弱,就算醒来也成不了什么事,我们还是先绑女的好了。”回答的声音显然是女的。
“好,就从女的下手。”
蒙面女子蹑手蹑脚来到兰仪身后,当她拿著麻绳想将兰仪捆绑起来时,博磐石迅速坐起身——
“大胆贼人,还不住手!”
他一掌打向猝不及防的蒙面女子,看她捂著胸口倒退好几步,他赶紧将兰仪护在怀中,保护她的安全。
“嗯……,怎……怎么了……’兰仪迷迷糊糊的半睁著眼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蒙面男子来到女子身旁,担心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可恶,他竟敢偷袭我!”
暗磐石不禁怒骂道:“喂,说话有良心点,到底是谁偷袭谁,你们是什么人,抓我们想做什么?”
看到同伴受伤,蒙面男子气愤的叫道:“废话少说,反正你们俩今天注定要栽在我们手里。”
他亮出手中长剑,又快又狠的朝傅磐石攻去,傅磐石带著兰仪跳下床,躲到一旁的竹柜前。
“啊——”兰仪终于被吓醒了,却也因此惊叫连连。
“兰儿别慌,我会保护你的。”
“你要怎么保护?人家有剑你没剑耶!”看到那闪著阵阵寒光的剑,兰仪心里害怕不已。
“就算没有剑,我还是会想办法和他们拚命,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蒙面女子加入战局和男子同时出招,逼得他们俩进退无路,就在危急之时,一旁窗户竟有人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