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来要去马来西亚有名的云顶表演。表演就是表演,很多巨星都去过,就是邵恩比较难搞一点……
尹浬看著邵恩火大的又要开始摔东西:心中立刻记起诸宜庭的叮咛。
“不能摔!”他厉声制止。“摔了要罚钱,别忘了你的。genelec1030A。”
咒语一般,邵恩听见,立刻冻在当场。
然后,已经高高举起的椅于,又慢慢被放下。
Genelec1030A是价值不菲的监听喇叭,也是邵恩个人音乐工作室接下来要添购的器材。只有拿这个威胁他,他才听得进去。
“你还满厉害的嘛。”马克斜眼望望他。“胖子教你的?”
“她不是胖子。”说到她,尹浬便忍不住要微笑,笑得好得意、好温柔。
“她不是胖子,你就不是瞎子。”马克凉凉地说,又把小黄瓜贴片贴回去,倒头继续睡觉。“邵恩,出去把门关上。”
“我不回去!”邵恩火大地走过来,用力把尹浬从床上硬扯起来。
“你的床给我!经纪人了不起?公司了不起?”
是满了下起的。他们的一切,都操控在公司手里。
尹浬很无奈地被迫放弃床位,拖著脚步,走向对门房间。
郑哥正端坐在桌前,面前手提电脑还开著,桌上搁著手机、行程、各种资料。他肃杀的表情,说明了短时间之内没有就寝的打算。
尹浬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正好,我也要跟你谈谈。”郑哥的语调冰冷,令人想打冷颤。“可以交代一下你打电话给谁吗?合约里关于谈恋爱、交往的部分,要不要重新讨论一下?”
尹浬没有回答。
“我跟邵恩讲的,也是要跟你讲的。”郑哥冷冷地继续:“今天公司是我的,你在我旗下,就要听我的。合约怎么签,你最好照著做。”
“我不够好吗?”也许是疲倦,也许是连日来、经年来的压力,让尹浬也变得不像自己了。他突然直率反问:“我还不够格照顾‘她’、跟‘她’在一起?”
沉默了好久。
“是还不够。”郑哥也不是模糊其词的人,他冷然回答:“而且,你的身分不适合。你没办法带给她稳定、不被打扰的生活。”
尹浬突然想起诸宜庭的话。
谁为谁想,谁又为谁想……想了这么多,可是,又有谁真正了解对方要的是什么?也许她要的,从来不是他们为她设想的。
※※
手机,沉默好几天了。
走在人行道上,诸宜庭望著手中哑掉似的手机,陷入沉思。
一天,两天,她还不以为意,可能是真的忙,或收讯不佳,所以没来电!!
虽然尹浬就算去了西藏、尼泊尔,还是能克服一切障碍困难,打电话给她报平安。
可是,已经好几天,又好几天了……
这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明知道他是去工作,对他的工作也了若指掌,很清楚他被照顾得很好,却还是牵挂悬念,无法放下。
这与职业无关。邵恩、马克都比尹浬要难搞、难照顾。但她放在心上的,却是那个总是全力以赴,比任何人都认真、最不会喊累的尹浬。
这次连郑哥也全程随行,而郑哥当老板当惯了,像这样出去打仗般的奔波三个礼拜,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算了,谁关心郑哥啊!诸宜庭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时,立刻喊暂停,不肯继续。
有点闷的走进冷气超强的电视台大楼,照例有守卫挡驾,她正要走过
“小姐,证件麻烦看一下。”守卫其实已经见过她不少次,只是,职责所在,没办法。
她有点诧异,低头看看……
应该挂在胸口的识别证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她居然会忘了识别证!工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她的心神不宁,由此可以得到最强而有力的证明。
不只如此,一向最仔细的她,全身上下翻遍,居然找不到钱包、证件。
强劲冷气中,她全身开始冒汗。楼上,吕爱湘的通告怏开始了,刚跟赞助厂商借来的配件还在她随身大包包里,不赶快送到的话……
她怎么会如此恍惚?只为了一个远在东南亚工作的人、为了没接到电话?
太不像她了!
“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无计可施,只好开始装熟。她堆上甜甜的笑容,走到虎著一张脸的警卫面前陪笑脸,“我常带我们公司的人来录影,你应该认得我嘛,对不对?L
警卫先生皱著眉,有些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这个眼熟的小不点。
“你是……于晴?”
诸宜庭甜笑一僵。“不是啦,大哥,于晴是Energy的宣传,我是……”
“啊!条码的!”警卫先生大喊一声。“我就记得你是带团体的!”
笑容更僵。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节外生枝,她只好猛点头。“对啊对啊,就是我,小诸,你记得嘛!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警卫先生已经要去按闸门的开关,准备放她进去了,又有点怀疑地回躀问:“可是,条码不是去东南亚开演唱会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今天……我是要送东西来给吕爱湘。”她硬著头皮说实话。
没想到警卫大哥只是点点头。“所以你现在被调到m)del那边了?”
等一下!这句话有问题。诸宜庭已经走进去了,又停步。“大哥,你怎么这样说?我是换工作,到吕爱湘他们的公司……”
“你不是老郑他们公司的?”警卫大哥一脸理所当然。“艺人一边,模特儿一边,都是同一家,所以只算调部门,不是吗?”
诸宜庭听懂了。突然之间,她全身发冷,好像血液顿时冻结。
她木然谢过警卫先生,转身走向楼梯,上楼,来到摄影棚的休息室。
化妆师正在帮吕爱湘上妆。从镜中看见助理雪白的脸,吕爱湘关心轻问:“宜庭,你怎么了?”
“公司的老板……是谁?”她一面小心把价值连城的配件、珠宝拿出辨,一面淡淡地问。
“程哥,你也知道呀。”吕爱湘有点困惑。
“那郑光昶……”
“郑哥是大股东。应该说,这两家公司算一体吧,郑哥和我们的程老板是当兵时的同袍,退伍后,两人一起创业,分管两个部门。你不知道吗?”
诸宜庭摇头。她不想再多问,只是安静地站过去帮忙。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被挖角……原来,也是郑哥在背后运作吧?
她的舅舅……会关心她失业与否吗?
发型师站在椅子后面,正在帮吕爱湘整理头发。诸宜庭帮著她拆卷子
“宜庭!”突然,被惊叫声震醒。抬头,只见吕爱湘、发型师和造型师都震惊地瞪著她。
“怎么了……啊!”一阵尖锐灼痛此刻热辣辣从手上传来。她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手往电热卷上靠!
雪白的手背立刻浮现沭目惊心的红痕。
“你怎么没在看啊!一直靠过来!”发型师狂叫:“芦苍胶!小江,你化妆箱里有没有芦荟胶?快拿出来!”
“冲月兑泡盖送。”吕爱湘拍过公益广告,记得很熟。她眼明手快,拉著诸宜庭去水龙头下冲冷水,忍不住也柔柔责备:“你是怎么了?”
“没、没事。”水好冰、手好痛……胸口好闷,像透不过气……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
不要想了!她深呼吸一口,振作起精神。还有工作呢。
录影忙到傍晚,再一一把借来的配件都归还之后,诸宜庭骑著摩托车准备去看外婆。
这辆貌似破旧却性能绝佳的摩托车并不是她的,而是尹浬的。据他说,以前打工的时候,最高纪录曾经一次载过十八片披萨,龙头上放了四片,身上还背了好几罐可乐,在台北市街头狂飘,赶三十分钟送到,简直像是搏命演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