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是可以,不过……”浓眉微蹙,好像在犹豫。
“不方便吗?”吕爱湘有些诧异。他刚刚不是说能帮忙的都尽量?
抱著手臂,有些寒凉的风拂过,衣著单薄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下子尹浬的反应就快了。他立刻月兑下外套,大步过来,将它披在她肩头,还顺势揽著她,动作熟练至极,让吕爱湘有在演戏或拍MTV的错觉。
他们都是摆姿势、做动作的老手,训练有素,当然立刻感觉出哪里不对劲。
太刻意了。真的很像是有人在旁边拿著摄影机拍摄似的。
“你在搞什么鬼?”吕爱湘平常不会这么直接,不过,她和尹浬算熟,加上今晚的情绪实在坏到极点,所以她忍不住质问。
“没有啊,只是怕你冷嘛。”尹浬附在她耳际说话,语气亲昵,充满令人鸡以抗拒的魅力。
若换成是一般人,大概已经被电晕了;不过,吕爱湘不是一般人,她只是警觉地左右看看,一面试图从那迷人的坚实手臂中挣月兑。
这一看之下,便成功地发现,不远处,另一对话题人物也出现了;他们站得远远的,光线又不足,不过,吕爱湘立刻辨认出来者。
瘦高挺拔的,是好一阵子不见的唐瑾,他臂弯里挂著的,是那个嚣张的年呛筢辈,乔琪。
一瞬间,世界彷佛只剩下遥望著的两人。她眼里只看见他,周围的环境都突然消失了,再也不重要。
他变了。看不清楚眉目表情,但是,整个人不一样了。
应该是因为那套薄灯芯绒深色西装,在路灯下闪著丝绒的暗光。衬衫居然是暗红色的,领口敞开,戴著皮项链;那张俊美斯文的脸庞,居然……有著性格的胡渣!
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吕爱湘常看见,电影小说里有范本可循的——公子,风流小开。
左胸口仿佛被揍了一拳,她不由自主地想往唐瑾的方向走过去……
“等一下。”揽著她的肩的手臂收紧,尹浬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过去,让他走过来。”
“可是……”
“他想过来,就一定会过来,搞不好我还会被他揍一拳。”尹浬还是像在对她情话绵绵一般,低低叮咛:“如果他不过来,你也不用过去了,不是吗?”
这里面似乎有著很深的涵意,吕爱湘却如坠五里雾中,眨著眼,困惑地看看身旁的俊男,又遥望另一头的唐瑾。
她一点也不想被万人迷揽住,她只想过去唐瑾身边。
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和唐瑾之间的默契,只是,这一次,默契好像不见了。
唐瑾只是站在原地,俊美斯文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下,浑身散发出一股诡谲的、邪魅的气氛。
他应该是属於白天的,围绕在身周的应是温暖的阳光;现在,他却像是隔著一整个海洋遥望她,那么冷,那么远。
“我就跟你说她没事嘛,而且,人家正忙呢。”乔琪意有所指的尖嗓打断了两人的相望。她依偎著唐瑾,撒娇地摇摇他的手臂。“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要跟她走,推开她,到我这边来吧。吕爱湘在心里呐喊著。
全世界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不行、也不会,对不对?
“走啦走啦,回去Party喽!”乔琪扭著扯著,硬是要拉走唐瑾。
而唐瑾……在犹豫了一秒钟之后……
“嗯,我们走吧。”
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唐瑾……转身和乔琪一起离开了。
就这样,她眼睁睁的看著唐瑾,走开。
苞另一个女人。
“呜……”吕爱湘再也无法克制,她发出类似动物受伤时细小的悲鸣声。
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带走,她眼前一黑,险些软倒。
“小心。”身旁,尹浬撑住了她。
这个怀抱坚硬温暖,可是,完全无法让吕爱湘心跳加快。
“我没事,只是血糖有点低。”她随便找个藉口解释,一手扶住停在路旁的车子,试图让自己站稳,不要偎在尹浬怀中。
尹浬也很绅士地尊重她,略略站开一步,盯著她苍白到毫无血色,也毫无表情,仿佛笼罩在一层冰之下的脸蛋。
“真的没事吗?爱湘。”还是那个低沉好听、仿佛在对情人甜言蜜语的语气。“你们这些当模特儿的,就算穿了不合脚的高跟鞋,脚都快扭断,痛死了,还是能面带微笑或面无表情走完整个秀……所以,我不相信你。”
“我没事。真的,没事。”
多重复几次,也许自己就会相信了。
也许真的就没事了。
尹浬叹了一口气,那双带电双眼,此刻有著淡淡的笑意。“你说没事就没事吧,我不多问了。只不过,以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你在乎唐瑾的程度远远超过望孟齐,对不对?”
吕爱湘只是茫然看他一眼。
不是做作,但,在那一刻,对於“望孟齐”这三个字,她是一片空白。突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若曾刻骨铭心,怎可能如此简单淡去?
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只是她到现在才开始一点一滴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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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磬建筑师事务所闹烘烘的周一早晨。
“帅哥!帅哥!”“夜店王子!”“小白脸!偶像!”“最有价值单身汉!社交名媛!”“喂喂,名媛是讲女生吧?”
唐瑾才踏进办公室,立刻得到同事的夹道欢迎。同事们热烈欢呼,恭迎这位最近在各大报纸、杂志频频出现的同事。
以前的低调都变成今日最好的反证,人家不是不出锋头,而是不想。
“谢谢各位。”唐瑾一派冷静,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就穿越兴奋莫名的同事们,走回自己的制图桌前。
“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真是帅气啊!”狼嚎还是不断。“胡渣好性格!”“穿著好有品味!”“我流口水了!”
唐瑾瞄了他们一眼。“老板……”
“这招你用过了!”同事甲立刻停止夸张到故意的赞美,慷慨激昂地指出:“老板还没来,他绝对不在我们后面!别想唬我们!”
“我是想问,老板看过台大新馆的草案没有?”唐瑾移开桌上层层叠叠、色彩斑斓的杂志或报纸,却没看到工作相关的文件,诧异地问。“还有,你们如果真的这么闲,为什么不帮忙交接几个舒渝的案子?人家都已经去渡蜜月了,还有好几个从她婚前一直延到现在的案没人接。老板没说什么吗?”
“大家都忙嘛,哈哈哈……”换来一阵尴尬的打哈哈。
“中坜的坜心天地要申请竣工查验了,谁有空可以去一趟的?之前有问题的内页记录在这里,我已经修正过。”他从混乱中找出所要的资料,扬了扬。
“我明天应该可以顺路过去。”
“大安区的专案,以前舒渝负责的,要申请建照,模型不是上礼拜就该好了吗?怎么还没有看到呢?这样没办法送件。”唐瑾的口气永远是那样斯斯文文,却有效地让一群聒噪同事都安静下来。谈到工作,他可不是随便能唬弄过去的。“何况这个专案是要申请绿建筑标章,废弃物减量跟基地绿化的部分……”
“是我负责的,我、我下午之前会整理出来。”另一个同事举手,有点惭愧地承认。“顾问公司已经把文件送过来了,只是还没整理。”
“关於信义天星要变更户数……”
“那个,我已经重新画过了。之前担心的坪数勉强算没问题,不过,有几户的座向可能会稍微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