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也在?”舒渝好奇地走过来。“在讲什么?好严肃的样子。”
“二哥说有事情要问我们。”被电召过来的项名海回答。
何岱岚就快当新娘子了,她下个月就要和耿于怀的弟弟,也就是项名海结婚,此刻正一头雾水地回望着舒渝。
“妳的衣服好好看!”舒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羡慕地称赞着何岱岚身上水蓝色的中国风上衣。“这个配牛仔裤居然也这么搭?好厉害!”
“我跟妳说,我找到一家很棒的店,他们的衣服都是改良过的中国风,绣工很棒,我下次带妳去。”
“好啊!妳上次带我去的那家也很不错……”
“咳咳!”
看着这两个女生一见面就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耿于怀有点不爽地清清喉咙。
“喔,二哥要问什么?”何岱岚一回神,赶快问。
“我要问很重要的问题。舒渝,妳先到旁边坐,不要吵我们。”
舒渝乖乖地到旁边沙发坐下,没有继续插嘴。
“咳!”耿于怀炯炯的眼神,轮流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你们就要结婚了,当然,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老爸也很高兴。不过,我还是有个私人的问题必须问。”
“请问。”项名海沉稳地说。
何岱岚也认真了起来,她灿烂的微笑慢慢收敛了。
“你们介意……叫一个年纪比你们小的人『二嫂』吗?”
此言一出,旁边有人立刻倒抽一口气。
舒渝从沙发上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将双手交握搁在桌上的耿于怀。
雹于怀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凝重地望着他办公桌对面的两个人,屏息以待。
准弟媳明亮的大眼睛一转,露出她那招牌的亲切明朗笑容。“你们……终于决定要结婚了吗?”
“哪有!”舒渝惊叫起来。
“能不能麻烦妳安静一点?妳没看到我们正在讨论重要的事情?”耿于怀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
舒渝简直想过去掐断他的脖子。
“婚期大概要定在什么时候?”何岱岚含笑地看看舒渝,又看看耿于怀。“那天项名海才在说,不知道你们要拖到何时……”
“我答应过她要慢慢来,当然就会慢慢来,所以不急。”耿于怀脸上一点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正经得要命。“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她比妳小一岁,妳还是得叫她二嫂,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夫唱妇随的两人同时回答。
“我介意!”舒渝脸都红了,她忿忿地插嘴。
为什么讨论这种事情时,她得站在旁边像路灯一样,都没人问她一句?
雹于怀还敢对她皱眉?!“妳一定要这么吵吗?别打扰我们。”
“二哥……”曾任民意代表的准弟媳为民喉舌惯了,忍不住想帮腔,“你要结婚,应该先跟舒渝商量吧?怎么会先来问我们这种不重要的事情?”
“谁说要结婚了?”舒渝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对啊,是还没说。”耿于怀正经八百地说,一抹隐忍的笑意,在他眼底闪烁。
他还是直视着准弟媳。“我知道有人会坚持称谓这种事情,所以要先讲清楚。虽然她比妳小,不过婚后如果她坚持的话,妳还是得叫她二嫂,可以吗?”
“我没有坚持啊!谁说我坚持了?”舒渝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
话一出口,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
三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看着她。
“所以,妳是愿意嫁了?”低沉的嗓音里,满满都是笑意。
“我……”
“别想赖,我有证人!”
这算是求婚吗?!天底下有人这样求婚的吗?
舒渝羞愤交加,脸蛋已经烫得快熟了。
她转身出去,逃离那诡计得逞、笑吟吟的、贼得要死的恶人。
一路逃到茶水间,她热着脸一面咕哝着、一面心慌意乱的选着茶包。
“舒小姐,妳要泡茶给耿医师吗?”吴小姐也晃进来要冲茶,随口问道。“不用泡了,妳就倒杯热水给他,反正他也喝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说的也是,耿于怀确实是这样。
舒渝一挑眉,忽然心生一计。
她凑过去,低声问:“吴小姐,我问妳,妳这儿有没有……”
待她端着上面只放了一杯茶的托盘,慢慢走回办公室时,之前故意装出来的凝重气氛,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雹于怀和爽朗的准弟媳正聊得开心,而话不多的弟弟则微笑地看着他们。
舒渝把茶端过去,耿于怀一手抄起茶杯,另一手就很自然地想要圈住舒渝纤柔的肩。
不过被舒渝躲开了。她对项名海他们做个抱歉的表情,因为没泡他们的茶。
“刚刚忘记问你们要喝什么,等会儿我再帮你们倒。”舒渝甜笑着说。
不知道怎么的,吴小姐以及诊所其它的小姐、医生,都尾随舒渝而来,且通通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了?现在是午茶时间吗?”
雹于怀不疑有他,把杯里的东西灌完之后,看看大家,又看看舒渝突然咬住下唇,好像在抑制笑意的表情。
他的脑中警铃大作。
“我刚刚喝了什么?”他已经反应过来,很戒备地问。
“你没觉得味道很奇怪吗?”连话不多的项名海都忍不住问。
雹于怀摇摇头。
两名女眷突然都噗哧一声笑出来。
然后,舒渝笑得倒在沙发上;准弟媳何岱岚则是扶住办公桌。
雹于怀用最森冷的眼光瞪着弟弟,无声地警告他,立刻给他一个回答。
他弟弟则是用最冷静的语气,揭晓谜底--
“我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中将汤。”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女生笑得更夸张了,耿于怀一阵尴尬后转成羞愤,他摔下茶杯,火大地拖着舒渝就走。
“要……要去哪里……”舒渝笑得边擦眼泪、边艰难地问。
“出来就对了!”
“做……做什么……”
“看我生理期是不是来了!”
他愤怒地狂吠回去,握紧了她的小手,坚定地往外拖。
“谁叫你刚刚……”终于报仇雪恨的舒渝想硬压下得意的笑,却一点也不成功,她忍得脸颊都发酸了。“有那么难喝吗?我知道那味道不太好。”
“妳也知道?”耿于怀回头瞪着她。
走廊上,他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让她不得不退后,靠在墙上。
“你干什么?”舒渝的笑意迅速消失,她用手撑住他坚硬的胸膛,开始警觉到情况不妙。“你不要这样,这里是诊所,大家都在!”
“我才不管。”他低下头,不在乎的说。“味道确实不好,不信妳试试看!”
他的吻,有着淡淡的中将汤气味。
大概没有多少女子,会在情人的唇间,尝到这样的滋味吧?
这就是她的他,让她流泪、让她大笑的他。
完完全全,独一无二。
全书完
后记
必于承诺
我想写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是不是只有在生离死别、战乱流离的情况下,才看得出承诺的力量?
我觉得是不一定。
如果不能从小承诺开始实践,又怎么可能在决定性的大承诺上认真呢?
承诺的事情就要做到:下确定的话,就不要轻易承诺。
这是从小到大我们被教导的原则。可是,真正放在心里的,又有多少人?
当然,承诺是有可能被打破的。漫漫长路,谁都可能遇上比现在更好、更投契的对象。这时,该怎么办?
要不就是信守承诺;否则,就是好好地把甫一段解决,再来谈其它的。这是对于承诺的一种尊敬。
必于这个故事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而我对自己的承诺是,只要有想法,不管多么简单、不管是不是人人都知道,想写,我就会好好的、认真的写--尽我所能,且对于此刻的想法诚实。